有一瞬間迪盧克開始懷疑是不是巴巴托斯奪舍了摩拉克斯。
這種自己安排自己的死的遊戲,總感覺應該是巴巴托斯的風格。
他抬眼打量著眼前倒地的愚人眾,然後快步上前打算補刀。
雖然問題很多,但還是先殺了再說。
眼前有工作就先做眼前的工作,彆的事情隻能之後再忙碌了。
一名風拳士兵半倚在屍骸上,氣喘聲乾啞低沉。
他的眼中並沒有多少恐懼,即使隻有一個人擊潰了他們整個營地,兵士的眼中反而更多的是遺憾和仇恨。
真是不錯的士兵。
迪盧克想到。
如果西風騎士也都有這樣的精神,事情應該會好上很多的。
他的思緒一瞬間的漂浮,考慮著是否回去之後要加強對這些普通士兵的訓練。
而也就在這個時候,風拳怒喝一聲,猛然揮出了最後一拳。
並沒有遮掩,因而也沒有意外。
迪盧克豎起大劍,另一隻手探出,捏碎了對方的脖頸。
動手之後就要全力以赴,這是他在遊曆時期學到的經驗。
伴隨著他的攻擊的,還有另外一枚煉金子彈。
躲藏在風拳背後的火銃兵姿勢古怪,幾乎蜷縮成了一團。
他並沒有在乎隊友的死,直到迪盧克的攻勢暫歇之後,他才終於開出了第一槍。
這個距離已經足夠近了,但迪盧克仍舊錯開了位置,煉金子彈隻是擦過了肩側。
他沒有急著補刀,反而是看向了肩側的傷勢。
血肉主動扭結糾纏起來,如同某種活物一樣,傷口在這種情況下得到了快速的治愈。
“消耗一定程度的營養就可以做到這種程度,至少之後進行足量的補充,就不會對身體造成任何的額外影響。”
有關基因藥劑的各項效果都已經有了足以寫在紙麵上的實際資料作為支撐,但有些效果畢竟還是要親身體會之後才能夠有所感悟。
“和邪眼有些相似。”
迪盧克說道,“邪眼消耗生命力之後,會賦予人強大的力量,在這段時間內,這種特殊的力量直接作用於人體之上。”
“就好像把人生未來的所有時間在一瞬之間完成了綻放。”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驅使邪眼的人大多會因此而陷入提前衰老的窘境。
迪盧克、達達利亞他們同樣會使用邪眼,但他們的身體素質足夠強大,換取相同的強化,消耗的生命力通常在可以恢複的範圍內。
普通人用削的是HP的上限,用了就回不起來,他們用削的是HP條,找個時間吃好喝好休息好,HP就自然恢複起來了。
“如果你受到的傷害足夠嚴重,它也會壓榨你的生命來進行恢複。”
羅摩伸手搭在了迪盧克的肩上,來自於煉金術的力量正在對這具身體完成更加深入的估測。
迪盧克、凱亞他們才是最好的實驗體。
能夠對他們生效的研究成果,羅摩才有用在自己身上的必要性。
迪盧克眉頭微皺,但並沒有拒絕。
這條路踏上來了就沒有辦法回頭,最好也就是停步不前。
除了羅摩以外,並沒有人繼續走在這條路上了。
迪盧克的實力增長早以陷入了停滯,他和達達利亞一樣,湊夠了這個世界上大多數能夠主動尋找到的外力,而剩下的那些力量,就隻能夠看命運是否為他有所安排了。
沒有羅摩,他提升實力的辦法隻剩下了一條水磨工夫,硬熬壽命。
羅摩記下了相對詳儘的數字和反應。
第一次的實驗的時候,測試的是煉金藥劑的整體效果。
藥劑的生效需要時間,也需要當事人的鍛煉,而這一次才算是迪盧克正式的測試。
“最後的測試對手應該是達達利亞。”迪盧克有些遺憾,“我曾經和他有過照麵,但並沒有太過於實質性的交手。”
愚人眾不乾一個一個上的買賣。
既然是敵人,自然是儘快摁死,沒打算尊重什麼戰士的品德。
這本應該是最好的機會,他能夠嘗試著和達達利亞單刀,再一次檢查一下他和那些擁有神明祝福的愚人眾執行官之間的實力差距。
而羅摩也能夠因此得到更加完美的數據。
不過事情就是這樣,主人家希望他們在這個時候遠離,那就隻能夠順從他們的意誌了。
看到刻晴之後,迪盧克和羅摩方才意識到,探查任務隻是表象,關鍵是要把他們從璃月港內挪出來。
去哪?去哪都好,隻要不在他們打算動手的時候出現在璃月港就好。
·······
仙人即將駕臨璃月。
在這個微妙的時刻,七星打算率先動手,直接解決愚人眾的問題。
他們原先的方案是放縱和無視,在不構成麻煩之前,就當愚人眾不存在。
防備有,沒有主動出擊。
遺憾的是愚人眾在讓人失望這方麵很少讓人失望,你不希望他們跳出來,真的安安分分,他們偏生要給伱整個大活兒。
既然辜負了他們的期待,那就隻能夠在仙人駕臨之前,提前解決麻煩。
攘外先安內的想法在大多數時候都是通用的·······好像仙人也可以歸屬於安內的一部分?
“找上知易,然後舍棄他。”
“我們需要的不是學生背刺老師晉升天樞星,而是讓其他人知道,為了權力學生可以背刺老師。”
達達利亞完全不慌,“現在他們行動了,我們也該走了。”
這就是他們想要的。
哪怕知易能夠成為天樞星,舍棄這枚未來屬於愚人眾的天樞星也是可以的接受的。
事情的舍與得就是這樣,珍貴的東西在更珍貴的寶藏麵前,就會顯得一文不值。
更何況,達達利亞也不相信知易能夠成功。
他拋棄這枚棋子的速度要比空預期的更快,至少空本來以為,這麼一個有用的棋子,達達利亞至少會遲疑一下。
空默默點了點頭。
在這件事情上的保守成全了眼下的僵局,選擇總會帶來後續的風向,當日的沉默,自然也在這一刻回轉過來,發揮了自己的價值。
“仙人已經到了。”
達達利亞話語帶著笑意。
在有關仙人的動向上,達達利亞要比七星的反應更快。
空的傾向在這個時候起到了關鍵性的作用,他是摩拉克斯之死這件事情中,唯一一個和仙人有接觸的人。
這份接觸無法讓仙人偏向於他,但空因此知道了大多數仙人的動向。
情報在這個時候幫助了達達利亞,讓他先一步吹響了行動的號角。
七星所驅使的千岩軍開始追查璃月港內的所有愚人眾,然而達達利亞早就已經規劃好了路線。
在襲擊黃金屋這件事情之中,他和空不需要任何的助臂,兩個人足以完成攻破防禦的任務。
除非七星把重兵壓在了黃金屋,不然隻依靠紙麵上的布局,他們是應對不了達達利亞的。
但在這件事情之前,達達利亞已經完成了“知易背刺”天樞星的事件。
它不會讓七星人人自危,可知道自己並不安全這件事情,已經足以讓他們有所保留了。
何苦和愚人眾這些異國的鄙賤之人拚命。
達達利亞算的很清楚了,打愚人眾有好處,黃金屋的停產更是讓北國銀行成了眼中釘肉中刺,如果能夠借機敲掉在璃月的北國銀行,讓自己主管的錢莊上位,這件事情是值得一做的。
可再怎麼值得的事情,如果風險是自己的命,那就還是要好好權衡一番了。
這件事情做出來,已經成了最後的孤注一擲,如果沒能夠拿到神之心,執行官的席位恐怕都很難留下。
空並不知道達達利亞的心理負擔,不過一個人如此支持你所有的紙麵計劃,而你們之前甚至有敵對的意思。
這讓他對達達利亞的感官十分複雜。
至少現在,我必須成為他的同盟,幫助他做到這件事情。
兩個人悄咪咪地摸到了黃金屋附近,然後就地蹲伏,等待最後的演員就位。
吸引火力這件事情還是要依靠仙眾。
這家事情是明牌的禍水東引,知易的身份如此,他犯錯就是可以引申到七星身上。
等待並不漫長,在璃月港外的長道上,七星已經安然等待了。
他們彼此之間低聲交談,話語之中圍繞著愚人眾以及天叔之間進行交流。
和愚人眾的交戰可以合理地敲掉北國銀行,這件事情對大家都好。
而天叔······認識了知易就是他本人的錯誤。
甘雨站在天叔的身側,麵上帶著幾分關懷。
七星之中,她認識的人也有先後之分。
如凝光、刻晴之類此間年少就已經大權在握的七星,她還沒有和這些人培養出太多的默契。
“我沒有受到什麼傷,”天叔搖了搖頭,“倒是知易,他是被我所害啊。”
甘雨抿了抿唇,擠出了兩句乾巴巴的安慰。
這件事情沒辦法給知易扔太多的鍋,愚人眾的手段過於明顯了,知易完全就是被他們裹挾著做事情的,然後也就被他們輕易出賣。
真要劃分責任,實際上知易確實算不上罪大惡極。
他一個平民,在愚人眾麵前根本就沒得選。
天叔的乾澀並不作假。
於他而言,這件事情一眼就可以看到頭,知易會被盯上,就是因為他賞識這個年輕人,想要抬他一手。
知易並不特殊,特殊的是自己天樞星的身份。
上位的好感和提拔同樣是一種資源,而知易有這份好運,卻沒有將好運留下的實力。
“這件事情我會和留雲真君祂們解釋的,天叔你可以放心。”甘雨做出了保證。
“作為七星,我應該感謝您。”
天叔正色道,“但這件事情,我建議您不要輕易說話。”
“解釋的理由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這件事情本身的性質。”
作為仙眾之中唯一一個留在璃月港任職的人,在雙方的接觸之中,甘雨的價值不言而喻。
但她離開仙眾太久了。
恐怕在仙人眼中,甘雨的說辭並非是基於道理,而是因為她已經舍棄了仙人的身份,將自己當成了一個璃月人。
這樣的說辭隻會讓甘雨的位置尷尬。
她確實離絕雲間太久了,久到了仙眾內部恐怕都有了某種特殊的意見。
因為是真的尊敬甘雨,所以天叔才會這樣建議。
他當然可以什麼都不說,讓甘雨衝鋒,稍微分散一下仙眾的壓力。
不過沒有必要。
有些人是交易關係,隨便互相利用。
而甘雨不是。
她在璃月建立之後就追隨摩拉克斯,開始為這些凡人工作。
漫長的千年之中,她從璃月這裡得到的東西不能說幾近於無,也確實沒有得到什麼。
讓這樣的人再付出什麼犧牲,不說年輕時候被照顧的恩情,哪怕素不相識,天叔也覺得這種事情不能做。
雖然來了,但七星一致認為,甘雨保持沉默就好了。
人到了已經很好了,不需要做多餘的事情。
甘雨抿了抿唇,並沒有直接應下。
沉默就是一種很好的回應了,天叔歎了一口氣,卻沒有繼續再勸。
勸說能夠生效的話,通常一次就夠用了。
既然沒有生效,第二次也不會有什麼用處。
隨著他們的沉默,遠處的仙眾也急速飛馳而來。
仙鶴、神鹿、降魔夜叉······
這些幾乎隻會出現在傳記之中的奇異生命重新降臨在了璃月港,不同的是,所有的傳記之中,這些強大的生命體的到來都是為了庇護璃月人。
唯獨這一次,祂們不是為了庇護而來。
凝光上前一步,麵上神色如常。
“七星恭迎諸位仙眾駕臨璃月港。”她以一種沒有完全擺,但隨便你們折騰的態度表露出來。
犯錯了就會挨打,天叔的錯誤固然怨不到他的身上,追究責任卻也沒什麼意義了。
失去了先手,就隻能夠更加恭敬了。
“我等仙眾沉寂多日,已經以仙法探查過璃月港內的事務了。”留雲借風真君率先衝鋒,“璃月港內有件事情喧囂塵上,雖然怨不得天樞星,卻也是因他而起。”
削月築陽真君看了祂一眼。
還是不忍心讓甘雨為難,主動把發難的點給摁了下去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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