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還在思考中,電話裡如何說,是需要斟酌措辭的。隨口就接了一句:“都快到了。”
“摒不住了,剛才可是非常恐怖嚇人的。”
受了驚嚇容易引起腸道不適,頭許可了:“那停下車,快去快回。”
接下去,知道司機提醒,還在思考中的頭這才回過神,人呢,怎麼去了那麼久都沒回來?
不好!所有人幾乎同時腦子一激靈。
頭摸了摸有點發漲的太陽穴:“去把她帶回來。”
“是。”卡拉克立即下車。頭確實不合適一起去,有什麼事可以裝作不知道。
他用證件攔了輛出租車,裡麵的乘客將座讓了出來。
在實驗室裡,來西博士正坐在桌子前,用放大鏡觀察剛從培養皿裡取出的切片。突然覺得身後有點不對勁,一個轉身,就看到了一個人站在不遠地方。
“瓊斯小姐。”來西博士好似不意外。站了起來,雙手插在了白大褂的口袋裡,站在原地看著她。
沒錯,就是……希寧含著有禮貌的淺笑:“來西博士。”
短暫的沉默後,希寧先開了口:“知道我剛才經曆了什麼?”
來西博士平靜地回答:“這我怎麼能知道?我……”
希寧打斷了他:“正在實驗室,有不在現場證明是嗎?”
“比如說……”環顧了下四周,最後將目光對準了監控。
監控就是最好的證明,而且是最容易作假的。
她一動,來西博士就將手從口袋裡伸出不同的是,這次他手裡握著一把小手槍。
希寧立即停止,略帶嘲諷地:“你以為我是象上回那樣,借著機會解決掉你?”
來西博士略微揚眉,用肢體語言表示“難道不是嗎”。
“不,博士,不”她搖頭,在對方略帶詫異和好奇的目光下,繼續說道:“這樣的挑戰性太低,正如你也不是如此?”
整個餐廳就她和卡拉克沒中毒,而其他人全都中毒。並不是遮擋口鼻就能阻擋毒氣,雖然目前還不是全員戴口罩的時期,但在大堂旁的敞開式熟食間裡,切配的一個人,為了表示清潔衛生,是戴著口罩的。
結果他也中招了,由此可以證明,這是故意的。就是讓所有人都發狂,留下他們兩個人等著被一群“野獸”撕扯咬死。
來西博士抿著笑,沒有回應,但手裡始終握著手槍。
她煞有其事地:“殺了你,免不了要做心理評估,抽血化驗,以你和總統的交情,可能還會對職業有影響。我可是探員,代表著正義!所以我目標改變了,找到證據,才是真正的本事。”
來西博士略微思索了下,這次回應了:“祝你成功。”
“謝謝,已經找到了。”她伸出一隻手,手裡是一張卷起來的紙:“要看看嗎?”
來西博士一愣,目光對準了那卷紙:“這樣好似不大好吧。”這是證據,就這樣給犯罪嫌疑人看了?
“恰恰相反。”希寧笑得很甜,很燦爛,就跟和老師邀功的小學生:“在這樣有力的證據下,不怕你還有什麼狡辯。”
看著她自信的樣子,此時那卷紙就跟潘多拉的魔盒,藍胡子公爵不能打開的房間,充滿了致命的誘惑。
人的好奇心是如此的強大,再三考慮下,來西博士還是走了過去。
左手拿著槍,伸出了右手。但他伸手接到那卷紙的同時,眼核猛地縮緊……該死的,中計了!
希寧放開了那卷紙,含著笑站在那裡:“博士,你穿機車裝的樣子很帥,身材很不錯。這套衣服現在應該處理掉了吧?真可惜。”
他是左撇子,左手拿著槍,而那個將毒氣罐扔進餐廳的人用的是右手,並且戴著手套,沒有留下任何指紋。
對方拿著“證據”的手是朝上的,所以他的手掌是朝上的。當對方鬆開手,紙落在他手裡時,此時此刻他的姿勢和餐廳裡一模一樣……拿著毒氣罐,站在那裡,手朝上,手裡握著毒氣罐,如同掌握所有人生死的君王,展示給所有人看……
為了擺脫嫌疑,任何一個細節都考慮進去,他左撇子改用了右手,可最後還是一招讓他現行。
在保安室裡看著監控的卡拉克興奮地叫出聲音來:“好!”
正在值班的保安莫名其妙,什麼都沒發生呀,好什麼?
卡拉克將喜悅之情壓製了下來,對著保安一個瞪眼:“立即把這段視頻截取保存下來!”
來西博士此時禮貌的淺笑顯得有點僵硬:“這成不了證據。”
每個人都有下意識的姿態習慣,可僅憑這個,很難說服陪審團,隻要律師也故技重施,將隨便什麼遞過去,以對方同樣的姿態為由,很輕鬆地就能破解。
想到這裡,來西博士又輕鬆了起來。但對方的話,很快就讓他心又沉了下去,再也浮不起來。
希寧一個字一個字,清晰而緩慢地悠悠吐出:“不需要陪審團相信,隻需要總統相信。”
來西博士轉身往辦公桌那裡走,好似背影變得異常的陰鷙可怕,走到那裡,猛地轉身,槍口又一次的對準了她。
可他沒有見到驚慌失措,隻有站在那裡,表情依舊的女探員。
他不解:“瓊斯小姐,你不怕死嗎?”
“對死亡的恐懼是每一種生物最為原始的本能,所以博士,我怕。”這樣的回答是否滿意?
“你好象並不怕我開槍。”
“你現在還害怕我殺了你嗎?”不害怕為什麼要拿著槍。
於是來西博士將槍擱在一邊,猛地笑了,先是咯咯咯地笑,最後哈哈大笑,仿佛碰到了什麼很有趣的事情。
門被推開,卡拉克衝了進來,見到來西博士正在大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茫然無措地看向搭檔。
希寧微微側頭,看什麼看,該做什麼做什麼,對方大哭照樣做,對方大笑就不做了?
於是卡拉克走過去,出示證件,開始例行公事地說起來:“布林肯·來西,紐州聯邦局懷疑你和多起謀殺事件關聯,需要你的配合。你可以保持沉默,但你每一句話……”
好幾次他都快被對方的大笑弄得感覺說不下去了,可看到搭檔平靜地站在那裡,就跟看著不能把人逗樂的小醜表演一般,那副局外人的態度,讓他終於把話全都說完了:“現在麻煩和我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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