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能讓三皇子降尊紆貴的,不顧閒話的幫這個貴女,去皇後那裡說話,可見三皇子嫉惡如仇,君子坦蕩。
希寧卻對著趙映雪說:“三哥,是不是應該派人去那個院子看看,晚了有可能什麼痕跡都沒了。”
趙映雪聽後翻了個大大白眼。你以為這裡是那裡?這裡是皇宮,想調動宮裡侍衛去查看,談何容易。
沒想到三皇子居然點了點頭:“說得不錯。”
轉而對身邊的貴公子道:“此事雖未確定,但畢竟在宮裡,慎重為好。繆公子,你父為國子監監院,德高望重;張公子,你父為樞密院都事,大哥為京兆府判官……在場的諸多列為,父兄皆為國之棟梁,可否過去查探,如有異常趕緊乾預,防止有人先一步毀滅證據。”
那些貴公子自然作揖表示恭敬,心中很是受用,紛紛表示願意過去。
三皇子讓趙承宗和另一位國公世子去各自父親那裡報信,就帶著希寧和趙映雪去皇後那裡,而其他貴公子則去湘院一探究竟。
看著三皇子走在前麵,雍容之中氣定神閒。希寧心中暗暗咀嚼了一番,剛才三皇子所謂,此人做了個評價。
就剛才那一手,肯定會讓那些貴公子回到府裡後,誇讚一番。現在那些貴公子,無論人才還紈絝,一個個的都興致高昂,有熱鬨、有獵奇、有為回去能在親朋好友麵前露麵,都趕去湘院。
而三皇子對於京中的人脈也掌握得很清楚,不象身主,隻對京中官銜大致了解,人脈關係一知半解,真是渾渾噩噩地過了二十年。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到了後,三皇子並沒有直接進入,而是叫了一個內侍進去,請見皇後娘娘。
不一會兒,皇後身邊的翁翁出來,請三皇子去偏殿。
到了偏殿,皇後已經換了套衣服,應該正等著宴席開。
三皇子上前叩拜行禮,希寧和趙映月跟著一起下跪行禮。
皇後讓眾人起身後,和煦地問:“皇兒有何事?”
三皇子回話:“兒臣和入宮的貴公子一起遊園,正巧碰到了鎮國將軍府的三小姐。見她行色慌忙,說是被領路的宮人帶去了不認識的地方,幸好趙小姐夠聰慧,見不對就跑,這才脫險。兒臣感覺此事還是和母後稟明,由母後定奪。”
寥寥數語,就將事情說了明白,而且避開了她和三皇子撞到了一起,隻講事情緣由。
要不是三皇子後來對作為側妃的趙映雪太過絕情,而且鎮國將軍府的覆滅指不定就是他和榮國公府的手筆,三皇子看上去還真是個有擔當、懂得避諱的好人。
皇後聽後,不經意地微微蹙眉,但很快展開,帶著幾分關切地問:“趙小姐可有傷著?”
看看她的樣子,也知道沒有,隻是套路而已。希寧立即微微欠身:“謝皇後娘娘關愛,臣女未受傷。”
未驚慌失措,應對有禮。要知道發生了這種事,嚇都要嚇得半死。就算沒發生過什麼,很多貴女第一次進宮,緊張得哆哆嗦嗦,話都說不好。
隻要沒受傷就好,否則鎮國將軍府也沒法交代。皇後娘娘嘴角勾了勾,叫身邊的貼身嬤嬤,去貴女休息的殿裡找掌事的嬤嬤,把這個宮女帶過來。
隨後繼續問這件事:“可知大約帶去哪裡?”
希寧恭敬地微微低著頭:“回皇後娘娘話,臣女隻知道是有很多竹子的地方,後聽三皇子殿下說,那裡應該是湘院。”
三皇子接著話:“眾貴公子聽說後,非常關心此時,已經過去查勘。”
皇後聽後點頭,轉而叫站在一邊候著的老翁翁,去找今日當班的千牛衛,帶人去湘院,發現什麼蛛絲馬跡的立即過來稟告。
離開席還有一段時間,皇後言語溫和道:“讓趙小姐受驚了,來人,帶趙小姐去梳洗整理。”
希寧謝過後,跟著宮女去邊房。
剛才宮女帶著出去,自然是去如廁。皇後這樣做,很是貼心。
這宮裡,個個都是人精,沒有這個腦子,哪裡有可能坐到這個位置。就算有這個腦子,也要身家背景,還要靠點運氣。
等方便好,宮女呈上撒了香露的熱水,洗完手。一個稍微年長的宮女進來行禮:“皇後娘娘派奴婢的過來,為趙小姐梳頭。”
希寧趕緊道:“多謝皇後娘娘關愛。這位姐姐也不必拘禮,既然是皇後娘娘派來的,自然是平日子幫娘娘貴人們梳頭的,這次能過來,還是托了皇後娘娘的福。”
一聲姐姐,讓宮女不禁嘴角抿著笑:“多謝三小姐誇讚,奴婢這就幫您梳頭吧。”
希寧點了點頭,到一旁放著花翎銅鏡的梳妝台坐下。
剛才奔跑,又是和三皇子摔在了一起,避讓時又摔了一跤,幸好來時梳了個比較不容易亂的發型,否則這樣子一眼就便回被人看出來。
梳頭宮女打開她的雙螺髻,輕手梳理後,照著她原來的發型又重新盤上。
伺候她擦了把臉後,開始幫她化妝。
略施粉後描眉,描好後笑道:“趙小姐眉形極好,奴婢生怕弄巧成拙,就偷個懶,順著眉形輕輕描幾下。”
此時的眉形極多,據說有個名妓善於畫眉,每天眉毛不重樣,百眉都有。而普通婦女,平時常用的眉形也有十幾種之多。
希寧看了看鏡子裡的自己,不禁點頭:“果然比我來時漂亮多了,還是這位姐姐手藝好。”
外麵又宮女進來,站在門邊上,看著她們。
“是不是皇後娘娘過來問了?”梳頭宮女問,得到確實回答後,對著說:“姑娘趕緊去吧。”
姑娘……這話說得很有深意呀。
“多謝姐姐。”希寧站了起來,往外走。經過門口時,感覺到進來的宮女好似打量了下她的臉,這一掃而過的目光,是對著她的眉。
希寧眉頭跳了跳,古人說姑娘家眉形不散,這宮裡更是會看麵相。看來自從上回抱著趙承宗掉進水池子裡,貼身丫鬟發賣後又死在榮國公府裡,很多人對她和趙承宗的關係都有猜忌呀。
到了皇後娘娘那裡,三皇子和趙映月都賜座,在一邊的椅子上坐著等候,椅子旁的小茶幾上都放著一碗茶湯。裡麵的泡沫都快散完了,看樣子也沒喝過多少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