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翻臉(1 / 1)

“宗主,您叫我過來有什麼事麼?”

執玉剛跨進正殿就感受到了數道視線一齊落到自己身上,可他卻絲毫不懼,反而鎮定自若的打趣道:“這樣一副三堂會審的模樣倒讓執玉有些受寵若驚了。”

從執玉進來後淩虛子就一直盯著他,隻見此時對方嘴角噙著笑,縈繞著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淩虛子心虛一瞬,但想到了今日眾人的目的又正色道:“你真不知道本座今日為何叫你過來?”

執玉沉默片刻,抬頭直視著淩虛子的眼睛,淡然道:“執玉不知。”

看著對方這副淡定自若的模樣,要不是確有切實的證據,淩虛子差點就要以為自己冤枉好人,無理取鬨了。

於是他又沉聲問了一遍:“你當真不知?”

執玉依舊不動聲色的拱了拱手道:“還請宗主明示。”

對於油鹽不進的執玉,淩虛子心下歎了口氣,決定還是先旁敲側擊一番,“你如今膝下的兩個徒弟都失蹤了,你就沒想著去找一找麼?”

“弟子失蹤師尊卻不聞不問,這要傳出去讓其他宗門該如何看待我宗?”說完,淩虛子還故作生氣的覷了對方一眼。

聞言,執玉有些意外的抬頭看了對方一眼,若有所思道:“宗主原來是這個意思。”

淩虛子理所當然的反問道:“不然你以為我是什麼意思?”

執玉此時已經斂去了麵上的笑容,意有所指道:“宗主言重了,若論敗壞宗門名譽,還有什麼事情可以比得上已經被封印了五百年的魔頭,如今卻堂而皇之的出現在大庭廣眾之下更諷刺的呢?”

“執玉!”對上對方那雙帶有幾分嘲弄的眸子,淩虛子厲聲喝道:“慎言。”

可執玉隻是扯出一抹譏諷的笑,神色越發薄涼起來,“宗主何必緊張,總而言之,那魔頭是我那逆徒放出來的,倒也算是我這個師尊之過。”

“待時機成熟之際,我自會將那逆徒帶回來,絕不姑息。至於白曉曉,執玉心中有數,還請宗主不必憂心。”

還未等淩虛子開口,一直坐在上首未發一言的執青卻突然開口:“哦?聽執玉師弟所言,看來是有曉曉那丫頭的下落了。”

執玉斜睨了一眼執青,語氣淡淡道:“不知執青師兄有何見教?”

執青隨手撥弄了一下不知何時垂在身前的落發,眼皮都沒掀就氣定神閒的回道:“見教倒是談不上,師兄隻是想知道師弟什麼時候有空可以將那丫頭帶回來,畢竟曉曉可是執寧師姐留下的唯一的血脈。”最後一句話執青刻意地加重了語氣。

執玉微微眯起眼睛,臉上的冷漠卻愈發清晰,“執玉自然知道,此事就不勞煩各位同門憂心了,比起弟子的蹤跡,如今魔族蠢蠢欲動的意向難道不是更值得關心嗎?”

“執玉還有事,就先不奉陪了,告辭。”言罷,執玉也未管上首眾人的臉色,轉身就走。

可下一瞬,原本還端坐在上首的執霄直接執劍攔住了執玉的去路。

執玉看著攔在自己身前的赤色長劍,意味不明的問道:“執霄師兄,你這是何意?”

執霄心中沒有那麼多彎彎道道,直接一板一眼的問道:“曉曉到底在哪?”

“執霄師兄何時也這麼關心這些俗務了?”執玉可不知道自己的這位劍癡師兄還有多管閒事的癖好。

執霄依舊一動不動的攔在執玉麵前,板著一張臉強調道:“曉曉你不能動。”

執玉已經快沒有耐心了,語氣中不知不覺的帶上了幾分陰鬱,“我何時說過我要動她了?”

“執玉師弟怕不是貴人多忘事,前世不是已經動過一次了嗎?”說著,執青從旁繞過執霄也擋在了對方麵前。

執玉先是一愣,仿佛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一般,輕嗤道:“前世?”

“諸位竟然也會相信這種無稽之談。”

早已對事情經過有了大致了解的執青可沒有那麼好糊弄,他毫不退讓的笑道:“是不是無稽之談,稍後自會見分曉,隻是現在還要勞煩執玉師弟再陪我們這些煩人的家夥待上一會兒了。”

“想來溫師侄也恢複了記憶。”環視了一圈殿中的眾人,執玉突然輕笑了一聲,旋即抬眸意味深長道:“隻是你們怎會覺得今日攔得住我呢?”

話落,執玉滿頭烏發直接無風自動,原本漆黑的瞳仁也瞬間赤紅一片,隱隱有黑色的魔紋從他的衣領處蔓延到半邊麵頰。

“不好,他要墮魔。”

“執玉,你不要執迷不悟!”

“再進一步就是萬丈深淵,執玉你真的願意變成你最厭惡的模樣嗎?”

聽著周圍勸誡的話,執玉緊抿著唇,雙目赤紅幾愈滴血,周身魔氣四溢,原本清冷的氣質都變得陰狠乖戾起來:“成仙也好,墮魔也罷,隻要可以達成最終目的,就算是與天下為敵又有何懼!”

直麵對方變化的執青最是無法接受,他不知道平日裡看起來最無欲無求的執玉為何會有如此離經叛道的念頭?

他不可置信的斥責道:“瘋了,你真是瘋了!”

可執玉隻是掀起眼皮,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笑,“是啊,我早就已經瘋了,在知道師姐身死道消的那一刻就瘋了!”

說著,他沉默片刻,又輕歎了口氣,幽幽道:“想來溫師侄現在已經找到曉曉了吧……”

“師兄,我們來日方長。”執玉幾乎是一字一頓的說道,是獨屬於他獨有的嗓音,隻是這次含了幾分森森的寒意。

“你怎麼就這麼讓他走了?”執青有些恨恨地拍了一下執霄的胳膊。

一旁的執心拉住執青,無奈的搖了搖頭道:“我們攔不住的。”

“攔不住也得攔,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陷入萬劫不複吧!”

執青現在都快要氣瘋了,他搞不懂這一個兩個的怎麼就這麼能鑽牛角尖呢!

“心已經深陷泥沼,身陷也是早晚的事,你就算攔得住一時也攔不住一世。”執心的嗓音中帶著一絲感同身受的遺憾,不知道是在可惜執玉,還是在勸慰自己。

“罷了,你這個榆木腦袋是不會懂的。”一旁有人嘲笑般的拍了拍執青的肩膀。

“咱們先去看看溫師侄和白師侄吧。”

一直到所有人都離開後,執霄才慢吞吞地走到正低頭沉思的淩虛子麵前站定,直愣愣的問道:“宗主是不是早就知道道君離開禁地了?”

淩虛子長長地歎了口氣,“果然還是逃不過你的眼睛。”

可是他這口氣還未歎完就聽見對方再次語出驚人的問道:“宗主,你是不是知道當年關於封印道君的真相?”

“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執霄,有些事情還是不要太較真了,那樣會活得很累的。”說著,淩虛子慈祥地摸了摸執霄的頭,用的是偷摸秦晚養的靈寵的手法。

執霄避開了淩虛子的魔爪,看著對方的眼睛認真道:“可是宗主,我覺得你很累。”

這話不知觸碰到了對方哪條敏感的神經,淩虛子瞬間暴跳如雷的吼道:“你這不是廢話麼,一個兩個的天天給老子捅婁子,老子能不心累嘛!”

執霄:……自己就不該多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