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反抗(1 / 1)

漳洲城,一道東西橫貫的寬闊街道上,兩側布滿林立的商鋪,街道上人頭攢動,喧囂聲此起彼伏,看著倒也還算熱鬨。

而蘭隅帶著顧雲聲進城後,目的明確的朝街邊的一家客棧走去。

不過顧雲聲現在想見到疑似溫宴初的太子殿下的心情十分迫切,當下還沒進客棧就甩開了對方拉著自己手腕的手。

顧雲聲一臉不解,不是要去找人的嘛,帶自己來客棧做什麼?所以想也沒想直接問了出來:“你帶我來這裡乾嘛,趕緊先去找我兄長啊!”

蘭隅也不尷尬,直接若無其事的收回手,雙手環抱於胸前,好整無暇道:“我隻是答應帶你來見他,並不能讓你在他麵前暴露身份。”

顧雲聲想了想,自然是滿口答應了下來:“那行,你遠遠的帶我看他一眼。”

誰知蘭隅聽後卻搖了搖頭道:“這個不急,先梳洗一番用膳後再說。”

顧雲聲不懂對方為何又要變卦,當下差點控製不住麵部表情,氣結的瞪著對方:“你……”

蘭隅不用看都知道對方現在在想些什麼,倒也不覺得生氣,依舊頗為耐心的建議道:“永嘉難道想就這樣風塵仆仆的樣子去見人嗎?”

順著對方的視線,顧雲聲想起來自己昨夜為了不引起邊境巡查士兵的注意,現在應該還是一副逃難野人的打扮……一想到自己如今的尊容,顧雲聲恨不得當場摳出個三室一廳。

見人反應過來了,蘭隅戲謔的勾唇一笑:“放心,我既答應了你的事情,自然不會反悔。”

另一邊,白峰鎮,溫宴初正在聽暗衛打探的消息。

“什麼!?你說公主殿下被涼國的國師帶走了!”聽到這個消息,溫宴初應聲扭頭望了過去,眼神漠然而冷厲,隻是搭在窗框上的手指卻下意識的收緊。

半跪在地上的黑衣人一板一眼道:“屬下親眼所見,絕無虛言。”

溫宴初還是相信自己手下暗衛的實力,當下微眯起眸子問道:“你可知那涼國國師是個什麼樣的人?”

黑衣人停頓片刻,似乎是在斟酌用詞:“屬下與那國師隻有一麵之緣,是一個戴著銀色麵具的年輕男人。”

想了想覺得描述的有些模糊,又接著補充道:“不過據屬下探聽到的消息,這位國師很是神秘,鮮少在外界露麵,平日裡一直都行蹤不定,對於涼國的國事好像也不太上心。”

聽著屬下的彙報,溫宴初就此沉默下來,垂著眉眼,緊抿著唇,讓人看不出眼裡的思緒。

半晌,待黑衣人冷汗都要出來之際,他才沉聲開口:“那他這個國師是用來做什麼的?”

黑衣人對這位神秘莫測的涼國國師也不太了解,隻能估摸著答道:“應該是守護國運一類的,不過涼國的百姓倒是對這位國師極為尊崇。”

溫宴初垂眸看著麵前的人,不慍也不怒,聲線低沉:“那他帶走公主做什麼?”

“聽說好像是公主殿下於涼國的國運有礙,所以國師就將公主殿下帶走了說是有辦法消除公主殿下身上的隱患。”

“那你知道他們現在可否還在涼國都城內?”

“這個屬下探聽不到,在涼國沒有人敢私下裡打探國師的行蹤。”話說到這兒,黑衣人感受到溫宴初身上越來越明顯的冷意,頭不由得垂的更低道:

“不過國師在涼國京都是有固定居所的。”

“那就先去國師府探探。”

聽到對方平靜下來的語氣,黑衣人這才感覺身上一鬆,趕緊應道:“是。”

書房內再次沉寂下來,因為太子殿下沒有發話讓走,黑衣人也不敢隨意就走,想了想還是鼓足勇氣抬頭問道:“那殿下您……”

“孤自有事情要做。”說完溫宴初便收回視線,擺了擺手示意對方可以走了。

黑衣人如釋重負,表情的下意識的柔和了下來:“那屬下告退。”

待暗衛走後,溫宴初才轉身走到書案後坐下,抽出案牘上書頁間夾雜的信紙,上麵清晰的寫著‘與兄書’三個字,正是幾日前顧雲聲拜托侍女帶走的那一封信函。

當日春瑩快馬加鞭趕回京都時,恰逢太子殿下被派遣到漳州除匪,兩者就這樣完美的錯過了,而這封信則是今早才被再次緊急趕往漳州的春瑩送來。

春瑩一直記得公主殿下所說的信一定要親手交到太子殿下手中,所以這一路緊趕慢趕,春瑩也從未將這封信假手他人。

溫宴初已經看過信的內容,上麵的字跡筆鋒潦草,一看就是情急之下順手寫就,他現在已經不想去深思當時綿綿心中的感受,都是因為自己這個兄長的懦弱無能,才有了如今人人可欺的局麵。

不過如今陰差陽錯導致綿綿被涼國國師帶走,想必目前處境還算安全,所以他這個做哥哥的現在終於可以毫無顧忌的放手一搏了。

“逐影。”溫宴初眸光深沉,唇間平靜的吐出來一個名字,手指輕輕地叩在桌案上發出意味不明的聲響。

不過刹那,溫宴初麵前便出現了一個深色身影,影子的主人恭敬開口:“主子有何吩咐?”

“你通知消息給林大人,京都那邊可以動手了。”那聲音仿佛是從牙齒縫裡發出來的,並不像他平時的嗓音,相反聽起來還異常的冰冷森寒。

逐影心頭一凜,低頭應道:“是。”

溫宴初摩挲著手中的信紙,目光虛虛的看向了窗外,眼神閃爍間,幽深如寒潭般的眼底,仿佛翻湧著無數情緒,繁複細微,讓人難窺分毫。

一個個安穩久了,倒是都忘了野獸終究會是野獸,即使披上了溫文爾雅的人皮,但本質永遠也不會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