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宮殿內,四人跟隨著指引,沉默著一路直行向前,畢竟火鳳可是渡劫期強者,說不定自己人進入七十二號小世界時,一舉一動就都在對方的監視之下。
指引恰好消失在宮殿的儘頭,還未待幾人停下腳步就聽見熟悉的呼聲傳來:“師兄師姐,你們終於過來了,我都等你們好久了。”
“曉曉?”顧雲聲一把接住直挺挺地朝自己撲了過來的人,將對方上下打量一番後才算真正的放下心來,掐了掐白曉曉臉上的軟肉溫聲道:“無事便好。”
“嗯嗯,不過還是要多謝月姨姨,若不是她及時察覺到了我的氣息,說不定現在我就看不到師姐了。”白曉曉抱緊顧雲聲的腰,整個人都有些後怕地紮進了對方的懷裡。
“多謝前輩相救。”在大多時候溫宴初這個宗門大師兄還是很靠譜的。
“哼,執玉真是越來越沒有不靠譜了,就這丫頭的修為,竟然也放心讓人進來。”
一身火紅裙裳的火鳳徐徐走近,即使是在刻薄彆人時那張豔若朝霞的麵龐也有一種盛氣淩人的美感。
白曉曉從顧雲聲懷中退了出來,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頭道:“不怪師尊,是我自己想要進來曆練一番。”
可聽完白曉曉的話後,火鳳直接翻了個白眼,譏諷道:“嗬,就執玉那副冷心冷情的脾性,你不用為他開脫。”
“前輩,你……”溫宴初有些聽不下去了,再怎麼說執玉尊者也是在此幾人的直係長輩,聽彆人在背後說長輩的壞話總是不太好的。
火鳳瞥了溫宴初一眼,毫不在意的收回視線,嘴裡依舊不依不饒:“怎麼,淩虛子那老頭的徒弟也要出來打抱不平?看不出來嗎,執玉還挺會收買人心的。”
“月姨~”白曉曉湊到對方身前,撒嬌似的晃了晃對方的衣袖。
火鳳顯然很吃這一招,當下便直接擺手討饒:“好了,真受不了你這丫頭。真不知道你娘那種沉穩的性子怎麼會生出你這種性子軟的女兒。”
寵溺的戳了戳身側人的額頭,才施舍給在場其他幾人一個目光,淡淡道:“都先隨我進來吧。”
內室並不像宮殿外表那樣看起來華美異常,相反可以稱作是十分簡陋了。除了臨窗的幾把像是臨時做出來的木凳子之外,屋內的大部分空間都被鋪上了厚厚的用梧桐粘就的墊子。
“那有凳子,你們隨意坐吧。”說完,原本看起來豔麗逼人的紅衣女子此刻已經變回火鳳原型,慵懶的窩到了厚厚的葉墊上。
而顧雲聲也是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直觀到這種一直存在於東方古老神話故事裡的生物,當下直接被閃瞎了狗眼,就這樣癡癡地盯著人家絢麗的羽毛發呆。
直到雲連山不動聲色地戳了戳神色呆滯的顧雲聲,低聲喚道:“顧師妹,顧師妹?你想什麼呢?”
“啊?”顧雲聲回神,有些不知所雲的看向對方。
溫宴初扶額,溫聲提醒道:“前輩叫你呢?”
怎麼顧師妹現在看起來也是不太省心的樣子呢?
顧雲聲瞬間清醒,饒是厚臉皮如她,此時也不禁感到雙頰發燙,於是趕緊問候對方:“哦哦,前輩好,前輩好。”
火鳳也不在意,反而笑眯眯的打量了一番顧雲聲,難得慶幸道:“小丫頭真可愛 ,幸虧沒被你們那悶葫蘆師尊養歪,要本座說……”
眼見話題又要歪到自家師尊身上,白曉曉趕緊轉移話題道:“月姨,您不是說有正事要說嗎?”
“看我這記性,主要是執玉那家夥太膈應人了,要是當初你娘把你托付給我,可比現在托付給執玉靠譜多了。”
“我娘為什麼要把我托付給你們?”白曉曉有些不解。
“執玉沒有告訴過你嗎?”像是想到了什麼,火鳳的神色突然變得奇怪起來。
白曉曉困惑的搖了搖頭:“師尊半年前才將我從凡世接到上清宗的。”
“呸,老娘就說他不靠譜吧!”火鳳情緒猛地激動起來,眾人都能感受到周邊空氣的溫度瞬間上升了不少。
“前輩,您是不是知道些什麼?”幾人異口同聲的問道。
“對啊,月姨,我娘到底說了什麼啊?”
火鳳並沒有直接回答白曉曉的問題,反而問了對方一個問題:“那你知道你娘到底是什麼人嗎?”
“我娘就是我娘啊!她隻是一個會一些術法的普通修士啊?”可是此話一出口,一聯想到自己今日經曆的事情後,白曉曉突然就不敢確定了,畢竟自己就算是再傻,到這個時候也能看出來阿娘的身份絕不簡單。
“你娘果然是不想把你牽扯進來。”看著眼前什麼都不知道的故人之女,火鳳眼中有水光閃過,可最後也隻是答非所問的感慨了一句。
“月姨?”白曉曉現在根本就聽不懂對方是什麼意思。
火鳳長歎了一口氣才娓娓道來:“你娘原本也是上清宗的內門弟子,按輩分來說還是你們師尊的師姐。”
“師尊的師姐?”幾人麵麵相覷,神同步的在對方臉上看到了震驚。
火鳳點了點頭,繼續道:“你娘親道號執寧,師從淩道峰,是幾百年來最有天賦的卦師。你娘親在修真界嶄露頭角的時候,你們師尊還不知道在哪裡玩泥巴呢。”
對於火鳳這種講故事還不忘夾帶私貨的表現,在此幾人都已經開始麻木了,這火鳳前輩到底跟師尊(尊者)結了什麼仇啊,這麼遭對方討厭。
“可是自從五十年前,執寧算了一卦後就進了秘境來找過本座,說是她算到五十年後她的孩子也會來到這裡,到時候本座將本座的孩子托付到她的孩子手中可能會有一番大造化,說完她便走了。”
“等我後來再得到外界的消息時,她早就已經不在上清宗了。”
說完,火鳳直接將腹下的火紅色巨蛋推到幾人麵前。
“前輩,這樣會不會有點太隨便了?”火鳳前輩看起來也不像是那麼容易相信彆人的妖啊。
火鳳搖了搖頭,堅定道:“我相信她!”
氣氛突然沉默下來,好半天白曉曉才再次抬頭不死心的問道:“我阿娘真的一點消息都沒有了嗎?”
火鳳麵上也帶著幾分懷念,但還是遺憾地搖了搖頭:“自五十年前一彆後,我和你娘就再也沒有見過麵了。至於這五十年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你師尊應當是知道一些內情的。”
“可是師尊不願意告訴我。”白曉曉的情緒低落下來。
“他敢,執玉他有什麼權利阻止彆人知道真相!他若是不願意告訴你,就說明他心裡有鬼。”火鳳擲地有聲地說道。
“有鬼?”莫名有一種嗅到大瓜的感覺。
“他不願意說,莫不是因為害怕自己之前暗戀彆人的事情被小輩們知道了覺得丟臉?”說完,火鳳意有所指的將視線投向屋外。
“月嫵,你說話真是越來越沒有分寸了。”這道冷冰冰的聲線裡帶著幾分悅耳的清冽,屋內吃瓜的幾人怎麼聽都覺得分外耳熟。
火鳳又變成了人身的模樣,毫不畏懼地走出殿門,頗為陰陽怪氣地覷了院中的白衣尊者一眼:“呦,什麼風竟然把我們日理萬機的執玉尊者吹過來了?”
執玉依舊是麵無表情的一張臉,隻是在看見屋內的幾人麵色才略微柔和了一瞬,出聲喚道:“雲聲,曉曉,過來。”
“是,師尊。”顧雲聲拉著白曉曉乖巧地走到執玉身後。
“執玉師叔。”溫宴初也領著雲連山和秦晚安安靜靜地站到執玉身邊。
執玉微微頷首,便將視線再次投到了院中另一側的紅衣女子身上。
“怎麼,這是你一過來弟子們就要表明陣營嗎?”月嫵用手指繞著垂在身前的烏發,有些好笑地看著對麵那幾個一見到執玉就像是老鼠遇到貓的弟子。
感受到火鳳前輩打量的目光,幾人視線都十分不自在地到處亂飄。
“你好自為之。”執玉覺得自己跟對方根本無法交流,於是領著五個弟子轉身就走,絲毫不理會身後之人的跳腳。
“好自為之,你讓老娘好自為之?你執玉算是哪根蔥?”月嫵罵歸罵,但一想到自己的孩子已經成功的被帶離了這裡心下還算是有點安慰。
不管怎樣說,自己已經儘了母親的責任,希望真的可以為這孩子爭一線生機吧!不過,她剛剛把孩子塞到了誰的儲物空間來著?
而另一邊,已經被執玉帶走的幾人此時正老老實實地待在執玉的飛舟裡,麵麵相覷,不發一言,一個個地看起來比鵪鶉還乖。
畢竟他們剛剛從月嫵那裡知道了一個關於飛舟主人的驚天八卦,此時若是再惹得對方哪點不爽快,怕是哪天小命兒怎麼沒的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