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衡麵色毫無變化，眼裡反而閃過了嘲諷神色。

“玉衡乖，把這瓶藥吃下去，你就能換到糖。”

“你原本都被定為試驗品了，是我留下你，讓你挖一塊肉怎麼了？”

“你打壞了重要的試管，禁閉室三天而已，又不會要你命。”

“電擊可以激發你的身體潛能，你應該感謝我！你個白眼狼。”

……

他們的口中，似乎是認為用犧牲沈玉衡的方式，換來一定的好處，將會是皆大歡喜的場麵。

而對於沈玉衡，則是一副讓你活著就夠了的樣子。

陸東序冷眼看著洛奇奇的神經質的樣子，嘲諷道：“洛奇奇的肉身要撐不住了。”

“對喔。”洛奇奇的手上滿是鮮血，他抓著自己的臉頰，眼皮被拉扯著，露出猩紅的內眼角。

“放心，我會讓他死得轟轟烈烈。”洛奇奇右手抬起舉向天空，他滿臉亢奮地說道：“我會占據這個身體，而你們將成為第一位見證者。”

陸東序冷笑一聲，不再跟腦殘言語。

沈玉衡的手掌略微縮緊，那種僵硬麻木的感覺逐漸從指尖蔓延。

“哥哥，我不舒服。”沈玉衡藍眸有些虛散地看著洛奇奇，嘴角勾起，說話有些費力遲緩：“我要他們輸。”

【小貓……擔心臉.jpg】

【總感覺小貓心裡還藏著事，小貓現在越快樂，我就會怕未來有刀子。】

【突然知道這個副本的惡毒了，無論玩家陣營怎麼做，作為祭品的陸BOSS，和作為本次副本BOSS的小貓，最少都會犧牲一個。】

【陸BOSS，陪小貓瘋一把吧，讓玩家都輸！！】

“好。”陸東序眉頭皺起，抬起手虛抓在洛奇奇的腦部，強行把洛奇奇原身靈魂壓回體內。

隨後一道力量直接打在暈厥的洛奇奇身上，給對方甩回海晏國所在的屋子裡。

沈玉衡對著陸東序笑了一下，額角已經流下了冷汗，卻還是軟著聲音說道：“剛剛吃得太多了，我有一捏捏累，想去再躺一會兒。”

陸東序看著沈玉衡的，眼神裡無奈又心疼，他親吻著沈玉衡已經帶著碎裂淚水的睫毛，柔聲說道：“寶寶，我愛你。”

“無論什麼樣子，我都愛你。”

“唔。”沈玉衡被親吻地閉上眼睛，另一隻眼睛卻忍不住盯著陸東序靠近的麵龐。

心頭壓在深處的委屈被陸東序小心地撬出來一些。

沈玉衡輕聲說道：“我犯病了，對不起。”

他發病的時候，很醜很嚇人。

原本靈活的身體會陷入僵直，會出現詭異的抽搐。他的大腦也不受控製的，情緒會胡亂地在低落和亢奮中徘徊。

每當他以為自己好了，那些被遺忘的記憶就會卷土重來，如同附骨之疽，揮之不散。

【小貓，為什麼要道歉啊？你沒有錯啊。】

【勇敢貓貓，不怕困難！】

【貓貓教主，小的這就奉上新鮮的星星糖。（滑跪）】

陸東序笑了下，像是互相取暖的小獸，用臉頰與對方冷汗涔漣的臉頰相貼著，手指輕輕揉捏著沈玉衡有些僵硬蜷縮的指尖。

嗓音輕柔得像是哄著易碎的珍品，“寶寶，吃糖嗎？”

本想拿星星糖的沈玉衡動作一頓，他的目光帶著微不可察的期待。

陸東序抬起手伸到沈玉衡腦後，手掌虛抓一下，掐著嗓子逗道：“誰家寶寶在頭發裡藏糖果啊？”

說著，他握拳的手從沈玉衡腦後拿到了對方麵前，張開手露出裡麵的巧克力，哄著：“是我家寶寶呀。”

一個簡直是爛到沒話說的小魔術，卻讓人生沒有體驗過多少愛的沈玉衡笑彎了眼睛。

陸東序把巧克力塞到沈玉衡口中，自己順便跟沈玉衡共同品嘗了一下。

沈玉衡緩了一會，才像是恢複了平時的樣子，勾著陸東序的下巴調笑道：“乖哥哥，這種手段有沒有給彆人用過啊？”

“沒來得及用，就被抓來當您的祭品了。”陸東序順勢低下頭，拉著對方的手落在自己脖頸上，低沉悅耳的聲音響起：“任君采擷。”

————

不過考慮到洛奇奇這個一體雙魂的特殊家夥，沈玉衡身體僵硬的情況有所緩解後就拉著陸東序準備進行下一步。

從一開始，這場所謂的祭祀，就會成為沈玉衡獵殺神明的手段罷了。

來自造神公會的葉熙更是會給他帶來更大的驚喜。

從山洞中取出的指骨和荊棘枝條，都為他帶來了情報上的領先。

沈玉衡笑得張狂，明明臉上殘留的痛苦還未散去，卻也能麵帶笑容地說道：“我們會成為唯一的贏家。”

【贏！我們會一路贏下去。】

【我雖然死了，但是我希望小貓能夠殺穿係統！】

【如果可以，我也希望夢想小鎮能夠消失，哪怕我魂飛魄散了。】

————

洛奇奇渾身劇痛地醒來，迷茫的眼神還未徹底恢複理智，就被海晏國的樣子嚇得呼吸停滯。

“海、海晏國？”洛奇奇掙紮爬起來，膝行蹭到海晏國身邊，右手輕輕地推著海晏國的胳膊。

對方的身體已經開始僵硬，浸滿血的衣服和地麵散發出毒血的腥臭味。

洛奇奇咬著嘴唇，雙眼睜大地看著被黑色毒絲纏滿臉龐的海晏國。

他不相信前不久還逗他的海晏國，此時卻躺在冰冷的地板上。

洛奇奇剛抬起手腕，就聽見沈玉衡說道：“蛛絲有毒，彆碰。”

沈玉衡看著海晏國心臟處的唐刀，輕笑道：“我還想耍唐刀的家夥去哪裡了，竟然過來殺了他。”

“你知道凶手？”洛奇奇雙眼睜大，眼神帶著微妙恨意地看向沈玉衡。

人的劣性，總會讓人在災難來臨時去責怪他人。

‘祭司知道凶手。’洛奇奇忍不住想著：‘要是祭司直接殺了凶手，海晏國就不會出事了。’

洛奇奇的眼神讓沈玉衡臉上的笑意變得冰冷。

剛剛就是這個人體內的另一個玩意，把他氣到犯病呢。

嘖，手癢癢了。

沈玉衡彎下腰，掐著洛奇奇的脖子緩緩用力，他眉眼帶著些許疑惑意味，像是真的飽受困擾地問道：“什麼齊，你真的認為我脾氣很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