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的石壁突然出幾雙大手接二連三地去抓捕、拍打著葉熙。
隻要葉熙能夠活的時間夠久,外麵的人考慮到他是祭品,便也要忍耐住殺死他同伴的欲望。
作為偽神點名的祭品,隻要他還活著,他的同伴便有價值,得以喘息休息的餘地。
【孩子,很可惜。】神似是悲憫似是冷漠的話語在葉熙的腦海中炸開。
【你無法逃離你的既定命運。】
原本葉熙破壞牆體的動作一頓,他突然雙手抓住自己的脖子,脖頸上青筋暴起,喉嚨裡發出支離破碎的吼叫聲。
近乎灼燒靈魂的痛楚席卷在他的身上。
“嗬嗬!”葉熙雙眼充血地跌倒在地,他瘋狂地用頭顱撞擊著地上的碎石。
然而,身體的痛苦遠沒有來自靈魂的折磨可怕。
不過短短三分鐘,葉熙就已經痛到無法言說的程度,他看向封死的洞口,發瘋般地想要逃離這個山洞。
這種力量並非讓他貢獻靈魂的獻祭,而是奪舍!
這個偽神根本無法阻止斯洛靈部落的獻祭活動。
葉熙咬著後槽牙,已經摸清楚了這個“神”的身份。
這是斯洛靈部落的舊神,祂早已被新的神明取代,身體被封印後坐落在此處,逐漸形成了一個山脈。
隨著身體的潰散,舊神迫切地想要新的肉身。
而新神則要求祂順從於自己,便會送給對方一具還算可以的肉身。
舊神答應了。
葉熙雙手的手指抓在地上,把自己的身體瘋狂向外拖拽著。
哪怕指尖被土塊刮去皮肉,露出森森白骨,他的動作也不見絲毫遲疑。
葉熙雙眼睜大,不斷地告訴自己。
撐下去,活下來。
【煉化不了,為什麼?】
【無法煉化的體質?】
【這是一個廢掉的祭品。】
神明的聲音多了一絲氣急敗壞,祂似是自言自語地說道:【那你說,我該怎麼做?】
【不怎麼做。】神明再次開口。
葉熙周身的山洞石壁輕輕震動著。
“出來!!”一道熟悉的聲音,從山洞外炸響。
“你個勞什子的偽神,給我滾出來。”
山洞那原本被葉熙破壞掉的碎石在地麵上不斷震動著。
“咳咳咳!”葉熙低聲咳嗽著,他奮力抬起臉,大聲吼道:“走,彆進來。”
山洞外的聲音緩緩停下。
就在葉熙有些失望,又有些慶幸的時候,山洞外赫然傳來了爆炸聲。
一道熟悉的身影,站在被強行轟開的山洞口前,手中是那熟悉的死神鐮刀。
葉熙的雙臂撐在地麵上。
露出白骨的指尖下意識地蜷縮起來,豆大的汗珠順著下巴不斷滴落著。
葉熙用力地吼著:“滾啊!你個白癡!你個***”
這裡所謂的神明太過於詭異,以同伴現在的身體狀態根本無法在對方的手中撐下任何一個回合。
可惜同伴卻嘴角帶著輕快的笑意,緩步向前。
葉熙看清楚了同伴的臉,他雙眼睜大,雙手下意識地顫抖起來,忍著痛苦的聲音帶著絲絲顫抖:“你的身體……”
此時同伴的身體就像是被強行拆卸掉的玩具。
左眼的眼球被摘除,右眼的下方連接到下顎處出現了一道鋒利的刀疤。
他的手中握著死神鐮刀,鐮刀尾部的鎖鏈被隨意地扔在地上,行走間發出嘩啦嘩啦的聲響。
像是死神收割的伴奏。
同伴彎下腰撈起葉熙,抽出自己腰間的皮帶,把葉熙固定在自己的身上。
隨後他揮動著死神鐮刀,對著山體牆壁發出此時能夠使用出的,最為強勁的一擊。
山崩地裂之間,葉熙的同伴抱著葉熙,快速向樹林的中心處躲避著。
“你瘋了。”葉熙嘴角帶著笑,話語間卻毫不給人留情麵地說道:“你來救我的結局隻會有一個,那就是我們兩個都死無全屍。”
他的同伴眼裡閃過葉熙看不懂的光亮,嘴唇輕輕張合著,用著含笑的嗓音說道:“放心,我會讓你活下去的。”
葉熙的靈魂如此痛苦,是因為神明需要一個強大的肉身來承擔住祂的力量。
可怕的痛楚不過是身體被改造的副作用罷了。
葉熙身上的冷汗浸濕了衣服,與那些血汙混雜在一塊,讓他整個人變得更加狼狽。
“兩位,這是要去哪裡?”麵容清秀的祭司揣著手站在洞口之外,閒適的樣子,讓葉熙心頭恨意翻湧。
祭司眼眸微轉,看著葉熙同伴手中的死神鐮刀說道:“真是一件不錯的道具。”
“它很快就是我的了。”
祭司說著,抬起手,指著葉熙和他的同伴,說道:“上吧,記著抓活的。”
原本在身後安靜如雞的勇士肌肉緊繃著,腳掌在地上踩得砰砰作響衝向了兩個近乎燈枯油儘的玩家。
葉熙的同伴突然抬手解開了固定兩人的皮帶,直接將葉熙拋向空中,一套特殊的封印落在葉熙身上。
隨後他竟然直接把死神鐮刀轉動起來,扔到了封印出現的光圈之中。
葉熙勉強抬起手,指尖磨成白骨的手用力敲打著封印,他嗓音嘶啞地吼道:“張清君,你做什麼?你給我解開!”
祭司看著自己想要的人和道具都被封了起來,臉色瞬間陰沉下來。
要知道,想要讓那位舊神為了活下來,奪舍一個人類這件事情,他們等了近千年。
當舊神奪舍人類後,將會陷入神明最為脆弱的時候。
哪怕是十歲的孩童都有機會殺死對方。
而祭司殺死舊神,是向新神獻上忠誠的最佳方式。
可惜這都被他一個他認為是螻蟻的祭品破壞了。
張清君雙手放鬆地垂在兩腿之邊,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說道:“我們來自造神工會,我們致力於推翻主係統的統治,解放所有夢想小鎮中的玩家。”
“某種程度上,你們這些與係統綁定的原始居民也是被解放的對象之一。”
“解放?”祭司聳聳肩,眉眼中滿是高高在上的冷漠。
他的目光看向張清君時像是在看著一個瘋狂掙紮的螻蟻。
祭司的聲音裡充滿不屑:“隻有弱者才渴望所謂的自由。”
“隻有我這種智者,或是那些比肩神明的強者,才知道正確的道路到底在哪裡。”
張清君無奈地搖搖頭,不再說話。
哪怕被幾個勇士按著肩膀跪在了地上,他的臉上一直帶著笑。
人類祭品可以再選,而張清君的生命在今夜將會終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