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衡走著螺旋狀的樓梯，看著前麵搖晃個不停的球體。

大概貓科類動物都喜歡捕捉活物，沈玉衡沒控製住，一爪子抓在了電子球上。

電子球：？

沈玉衡睜大眼睛，湊近了電子球的鏡頭，看著上麵閃爍的數據光流，神色若有所思。

而電子球卻突然開始升溫，並且發出了急促的警報聲：“芯片內核溫度過高，請遠離危險源。”

“警告！警告！”

沈玉衡鬆開已經有些燙手的電子球，滿臉溫柔地湊近懸空的電子球，指尖戳了一下，問道：“哪裡有危險源？”

電子球晃動一下，原本冰冷的電子音此時帶著迷茫：“我的自檢顯示我對你擁有數據衝動。”

沈玉衡眼睛微眯，像是發現獵物的小貓，慵懶下滿是捕獵的亢奮：“是嗎？你很喜歡我的臉？”

“雖然很抱歉，但是我的數據確實如此顯示。”

【不愧是小貓，就連冰冷的機器也難逃他的魅力。】

【小貓，利用你的美貌，把它知道的信息都榨出來！】

【小心一些，一個特殊的電子係統藏匿在這裡，明顯不正常。】

沈玉衡把目光落在電子球上，對於對方所謂的“數據”並沒有完全相信。

哪怕是夢想小鎮的係統，都做不到完全地體會到人類的情感。

而這一個破破爛爛的機械球懂得愛，未免太過於滑稽。

樓梯的長度不算過分，裡麵的燈光更加充足，電子球更是把排風扇打開，流動的空氣讓沈玉衡心頭壓抑的煩躁有所減弱。

“請坐。”電子球下方伸出一隻機械手，抓著凳子放到了沈玉衡的身後。

沈玉衡坐在凳子上，身體放鬆的倚在靠背上，白色發尾微垂於椅麵外，長腿翹起，雙手交叉的搭在膝蓋上。

一副等著對方解釋的樣子。

電子球晃動一下，鏡頭對著沈玉衡，把對方的動態視頻和靜態照片瘋狂地填滿自己的內存。

“我是失敗的遊戲係統。”電子球開口就是一個炸彈落在沈玉衡麵前。

沈玉衡眉尾微挑，示意對方繼續。

電子球身體晃動一下，試探地飄到了沈玉衡的腿上，見沈玉衡沒有趕他，他就保持這個姿勢，繼續解釋著。

“夢想小鎮的本意是製作一個人類的第二世界，而遊戲係統則要做到監管遊戲副本，防止玩家和BOSS們的靈魂變化。”

電子球鏡頭晃動一下，電子音愈發冰冷：“可是在夢想小鎮搭建後，詭異的力量入侵了係統，我和其他的遊戲係統中了不同程度的病毒。”

“這才導致本該作為人類第二世界的副本，莫名成為一場地獄遊戲。”

沈玉衡戳了一下電子球，調侃道：“所以現在的主係統，是成功的？”

“不。”電子球冷靜無比，沉默片刻，才微微蹭了一下沈玉衡的指腹，說道：“我們都是失敗的。當初的病毒入侵了全部的係統。”

【所以……根本沒有所謂通關成功的玩家對嗎？】

【我已經死了幾百年了，看了幾千場的直播，能活過十次副本的玩家都沒有幾個。】

【不過這是我第一次看見有玩家接觸這個係統，說不準小貓會為我們開辟新的道路。】

沈玉衡突然開口問著電子球：“你看得見嗎？”

電子球晃動一下，它散出一道光芒，對周圍進行掃描，說道：“很抱歉，我並沒有檢測到其他生物的存在。”

房間內驟然安靜下來，燈光落在沈玉衡的眉眼上，純白的睫毛微垂，半遮著藍眸。

他朱唇輕挑，手掌托起電子球，輕吻了一下對方冰冷的外殼，呢喃道：“你需要我做什麼？”

本來充滿高科技光澤的球體表麵瞬間變成淺紅色，他搖晃著身體從沈玉衡的手掌飛出。

“砰”的一下砸入實驗降溫用的水箱中，發出了落入高溫物體的蒸發聲。

“哈哈哈哈。”沈玉衡愣了一下，忍不住笑了起來，他似有所指地說道：“有賊心，沒賊膽的家夥。”

“咕嚕咕嚕咕嚕。”沉入水箱中的電子球像是進水一般，氣泡從中飄起。

再次出來後，電子球故作高冷地說道：“這具軀殼使用太久了而已。”

沈玉衡不置可否地點頭，藍眸裡明晃晃的笑意讓電子球莫名感覺芯片發熱。

一道光屏突然出現在了沈玉衡麵前。

電子球繼續投放了數塊光屏，裡麵顯示著各個詭異的副本，他開口說道：“病毒入侵了我的管理鑰匙，我無法對副本的走向進行操控。”

“而現在的主係統，被入侵的則是最高法則。”

電子球把一份文件放在沈玉衡麵前，旁邊貼心地放上了翻譯版：【夢想小鎮係統的最高準則：永不可傷害人類靈魂。】

沈玉衡的目光落在光屏上，看著一個個玩家喪生，和鬼怪們痛苦掙紮的模樣，嘴角輕輕勾起，眼裡的情緒沒有絲毫波動。

“你是想讓我做救世主？”沈玉衡的眼神帶著淡淡的自嘲，他抬手指著自己的臉，冷聲道：“一個需要靠著彆人拯救的人，如何去拯救彆人。”

沈玉衡站起身，冷聲道：“我隻想拆了讓哥哥痛苦的係統，對於拯救這些副本的事，沒有興趣。”

電子球擋在了沈玉衡麵前，說道：“我可以把玩家和鬼怪從那個係統的記錄裡抹除。”

“就像是這座地下城市。”

沈玉衡看著電子球，屈指彈了彈對方冷硬的外殼，調侃道：“小係統，我要的不是這些。”

“我可以打開一條特殊通道，直接送你到達神國。”電子球的聲音莫名有些乾澀，他的光屏上不斷閃爍著數據：“比起你主動獻祭，弑神的成功率能夠高上7%。”

從沈玉衡在這個世界使用因果之力，他就感受到一股強大的力量。

而且總是刁難他的係統更沒有禁止他使用因果之力。

已經說明這個世界擁有“神明”。

那座詭異高樓上的“火”真身是人臉鬼怪，它們會把吞下去的玩家獻祭給這個世界的神明。

而神明操控著這個副本的進度。

祂心情好，則天災稀少，而顯然這一次的副本，祂的心情很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