沽清看向沈玉衡，對方的長發散開，遮擋住他的麵龐。
沽清蹲下來，一手緊握著匕首，另一手撥開了沈玉衡臉上黏黏的發絲。
一雙冷淡的藍眸，從白發的縫隙中靜靜地看著他。
“啊！”
沈玉衡勾唇淺笑，柔聲說道：“surprise（驚喜）。”
他從地上坐起來，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後腰，說道：“男人的腎臟很重要的，不過還好，你沒有捅到。”
周斯禮麵色一喜，下意識地喊道：“沈哥。”
沈玉衡看了眼自己身上的傷，目光落在沽清的身上。
沽清使出昂貴的瞬移符，整個人快速地向著城市邊緣移動著。
“係統！我要退出本次副本。”沽清甚至看不清周圍移動的景象。
他的心頭恐懼感不斷攀升，甚至讓他達到了渾身顫抖的程度。
他想到了沈玉衡剛剛的樣子，這時他反應過來了。
從一開始，沈玉衡就在試探他們。
誰“殺”了沈玉衡，誰就是這個執法者團體的領頭人。
隻要殺了領頭人，沈玉衡就能夠威懾住其他的執法者。
沽清購買了十張防護符咒貼在自己身上。
“係統！”沽清怒吼著，臉上早已不見剛剛的斯文模樣，他雙目欲裂地看著係統的提示板。
【叮咚——】
係統的提示音姍姍來遲，令人煩躁的電流聲在沽清的腦內響起，上麵顯示著：【絕境副本，禁止中途脫離。】
沽清臉色陰沉下來，他停下瞬移，看著周圍衰敗的城市，神經緊繃地跳動著。
“咚——”
“誰！”沽清滿眼紅血絲地看向聲源，卻隻看見一個掉落的石塊在地上輕顫著。
那些執法者沒有跟上來，周圍更是沒有玩家出沒。
就在沽清勉強鬆了一口氣，耳邊卻響起一道溫和帶笑的聲音：“你在……找我嗎？”
隨著話音響起，他身上的十層防護罩同時破碎，後腰處傳來刺痛。
他低下頭，看著腹部已經貫穿而出的匕首尖。
沈玉衡站在沽清身後，把刺入對方後腰的擺渡匕首緩緩轉了一個圈。
“呃——”沽清掙紮著向前一步，下一秒他的雙腿從膝蓋被不知名的武器折斷。
“啊啊啊——”
沽清慘叫出聲，他抬起手，雙手卻同樣的方法被折斷。
沈玉衡抬起腳，踹在了沽清身上，使得沽清直接從樓頂滾了下去。
灰頭土臉躺在地上的沽清掙紮著，他剛爬一步，就被沈玉衡踩住了腿窩
斷裂的骨頭近乎刺穿皮肉，強烈的痛楚讓他的大腦陷入了恍惚之中。
沈玉衡眉眼帶笑，說道：“你的朋友都還在原地，我們回去看看他們吧。”
他看了眼臟兮兮的沽清，想了想，把因果之力編成了一根繩子，纏繞在了沽清的脖子上。
隨後他直接騰空而起，後背上出現了一雙淺金色的翅膀，扇動一下，直接扯著沽清的身體飛出上百米。
沽清脖子被勒緊，臉色漲紅，他身體痛苦掙紮，卻根本無法從禁錮中掙脫。
【啊，小貓，他要死了。】
【放心，死不了，好歹也是執法者，結實著呢。】
【所以小貓能輕易地贏，剛剛又為什麼要受傷啊？】
【以我的經驗，我推測……我……】
【樓上叭叭那麼多，其實就是沒想到。】
沈玉衡眼眸微垂，看著手掌握著的那根因果之力的繩子，他隻是在實驗。
實驗執法者是否擁有克製因果之力的力量。
他手背上被倒刺長鞭刮開的肉皮早已恢複，而其他人造成的傷口，他也嘗試過，都可以治愈。
隻要他的因果之力不被克製，他就不可能被執法者斬殺。
沈玉衡把沽清扔在一地癱軟的執法者之中，有些疑惑地抿著嘴唇。
既然執法者沒用，那麼一直監視他的係統，為什麼會派這種沒用的執法者來刺殺他？
周斯禮正在把繩子挨個給執法者綁上，一套標準的繩子藝術。
讓那些執法者臉色鐵青，其中拿著倒刺長鞭的女人更是喊道：“士可殺不可辱！”
周斯禮揉了揉頭發，說道：“我沒想侮辱你們，我隻會這種綁法。”
女人的臉色紅了又青，青了又紅，最後低聲罵道：“流氓。”
【漂亮姐姐，原諒他吧，當年在精神病院住久了，腦袋不太正常。】
【有時候懷疑精神病院的智力障礙BUFF是不是還在他身上。】
【害，他傻傻的，總比他跟係統狼狽為奸坑小貓好啊。】
沈玉衡看著在地上失去攻擊力的眾人，他拿起掉落在地的鐵錘，放在了其中一個執法者的頭上：“要聽話嗎？”
“我……我不要！”那執法者脖子一梗，他吼道：“我可是係統的人，你們這種劣等人類，我……”
“砰！”鐵錘直接砸碎了他的腦袋。
這種執法者，已經把係統奉為神明，對同類下毒手，成為他權利與力量的展現。
完全沒有恐懼色彩，對係統滿口讚歎的執法者都死在了鐵錘之下。
直到鐵錘來到了原主人麵前，沈玉衡看著滿臉滄桑的男人，問道：“聽話嗎？”
男人看了眼沈玉衡，搖搖頭，說道：“反抗係統的下場很可怕的。”
“哦？”沈玉衡放下鐵錘，抬起手在空中弄出一道厚重的因果之力。
他把目光落在周斯禮身上，說道：“聯係係統。”
“好。”周斯禮點點頭，然而片刻後，他臉色莫名地看向沈玉衡，“沈哥，我這裡顯示係統正在修複中。”
滄桑男人一愣，他也聯係著係統，得到了相同的回複。
另外兩位幸存的執法者，則是沽清和手持倒刺長鞭的吳鈺。
他們兩個人也得到了同樣的結果。
滄桑男人看著沈玉衡的眼神多了一絲光亮，他開口說道：“我叫秦理，曾經是一位百次通關的老玩家。”
沈玉衡眼睛微眯，鐵錘落地，他指尖握著手柄轉動一圈，“繼續。”
秦理坐直了身體，那股慵懶鬆散的感覺瞬間消散，仿佛一把生鏽的劍終於出鞘，露出裡麵動人心魄的鋒芒。
“我曾經是造神公會的成員。”
“我們的最後一次戰鬥，是毀滅係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