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怕。”沈玉衡抱著陸東序,對白芷說道:“扶著孕婦跟我走,囡囡跟上。”
白芷深吸一口氣,有些緊張地看著孕婦不斷扭動著肚子。
“沒事,我自己可以。”孕婦有所察覺地露出一抹苦笑,她顫抖著站起來,雙腿間緩緩流下血水。
白芷心頭一顫,年少時的記憶浮現心頭,她身體因為恐懼而顫抖,卻還是撐著有些發軟的手扶住了孕婦的手臂。
她的聲音微弱:“我扶著你,我、我隻是有點怕,對不起。”
“沒關係。”孕婦愣了一下,有些溫柔地笑起來,她滄桑的臉上難掩當年的秀美之姿,嗓音柔和:“那就麻煩你了。”
白芷有些羞愧地搖搖頭。
在沈玉衡的帶領下,眾人來到了十四號房間。
剛剛還在房間裡撒歡吼叫的藏獒呆愣一下,隨後半趴下身體,黃褐色的眸子倒映著沈玉衡的身影。
喉嚨裡還有低沉的吼聲,卻不見攻擊的意味。
“乖,幫我守一會。”沈玉衡踢了踢藏獒毛茸茸的前肢,示意對方讓出點位置。
藏獒有些委屈地低下頭,咬著一根腿骨挪了下身體。
孕婦帶著白芷和囡囡躲在最裡麵,沈玉衡和陸東序在外麵一些的位置。
想要靠近的劉玉清和鐮刀男則被藏獒吼了一嗓子,擋在了外麵。
劉玉清和鐮刀男都殺過人,身上的味道令藏獒感到危險。
為了完美地完成沈玉衡給予的任務,藏獒直接決定把那兩個人擋在外麵。
沈玉衡滿意地踢了一腳藏獒的屁股,又從係統商城買了一張防水墊鋪在地上。
不再過多地安撫陸東序,而是直接把自己的額頭與對方觸碰。
那觸角開始還矜持的晃動著,直到感受著沈玉衡沒有躲閃退讓的動作,觸角開心地搖晃著,尖端貼在了沈玉衡的額頭處。
頂端的尖芽像是分出了細小的纖維,溫柔地搭在了沈玉衡的皮膚上。
沈玉衡眼前一晃,感受到了身體內部不斷外湧的熱意,又能察覺到陸東序努力壓抑嗜血欲望的意識。
陸東序睜開眼睛,緊縮的瞳孔擴大又縮緊,淺金色的紋路似乎開始變亮,他伸手抱住癱軟下來的沈玉衡。
把自己的精神意識徹底對沈玉衡展開。
那些隱藏在記憶深處的灰霾毫無遮掩地暴露在沈玉衡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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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少時的一場高燒,父親緊緊抓著他的下巴,把烈酒灌在他的喉嚨裡,對著他的母親吼著說這樣能降溫。
酒水像是刀子割裂他的喉嚨,進入胃中又像是燃燒的炭火,灼燒著他的胃部,直到漏出一個窟窿。
鮮血從他的嘴裡噴出,他痛苦地在地上扭動著身體,卻看見父親僵硬著臉,嘟囔著出去打牌。
而身無分文的母親隻能抱著他,一家一戶地求著。
直到遇見那個男人——北宮先生。
男人似是憐憫地撫摸著他滾燙的喉嚨,絲綢的手帕擦拭著他嘴唇上的血汙。
“把這個符咒給他吃下就好。”男人的聲音縹緲虛無,就像是瀕死少年的幻覺。
在他母親感恩戴德之下,本就刺痛非常的喉嚨被強行用符咒撐開。
因為難以吞咽,母親用手強行塞著。
‘不要……我不想吃。’陸東序手指已經凸顯出尖銳的指甲,他抓著自己眼尾的鱗片,眼前的場景與過去的記憶重疊起來。
那道符咒到底進入了他的身體中,偶爾他會聽見樓底仿佛有什麼生物在召喚他。
更是在一天夜裡,他的頭頂長出觸角,臉上出現了鱗片,尾椎骨處更是出現了一條純黑滿是鱗片的尾巴。
母親的尖叫聲與厭惡的眼神,父親一句句的怪物。
構成了那夜的旋律。
後來是北宮上門,不知道說了些什麼。
他的父母捏著鼻子繼續養著他,但是他也失去了名字。
變成了怪物、啞巴、廢物……
沈玉衡眉頭微皺,喉嚨與胃部同樣感受到了灼痛感。
他察覺到陸東序掙紮的動作,就著觸角連接的姿勢,鼻尖碰撞著,吻了上去。
陸東序抓著自己鱗片的手一頓,順勢按住沈玉衡的後腦,柔韌有力的手指穿入純白的發絲,指腹輕撫著頭皮,泛起淡淡的酥麻感。
陸東序牙齒變尖,咬在沈玉衡的舌尖上,香甜的血水滴入他的嘴中,讓本覺刺痛非常的喉嚨得以緩解。
陸東序痛到僵硬的大腦努力運轉著,感受到口腔中帶著安撫意味勾弄他舌頭的柔軟。
他的記憶驟然加速到了那些豔麗糜爛的夜晚或是……白天。
“嗬……”沈玉衡麵色潮紅起來,同樣感知到了那些記憶裡的癲狂。
尤其是以陸東序的視角看著自己那副模樣,一股怪異都帶著蘇爽的感覺。
陸東序羞得連壓抑自己異變的能力都潰散開,黑絲綢的襯衫衣擺掀起,蒼白的皮膚上脊椎微凸,在尾椎骨的地方驟然出現了一條純黑的尾巴。
上麵細密的鱗片讓這條尾巴多了絲光澤。
陸東序退讓一些,觸角眷戀地碰了碰沈玉衡的額頭。
“好了?”沈玉衡看著陸東序此時的模樣,有些好奇地觸碰著陸東序眼尾的鱗片,輕笑道:“你這隻蟲子……”
陸東序眼神下意識地緊縮。
“真好看。”沈玉衡笑眯眯地說完,他抓著不知何時勾在他腰上的尾巴,晃動一下,說道:“她肚子裡的蟲子,你能讓它加速出來嗎?”
陸東序並不是王蟲,卻也是個高階的“蟲”,他能夠引誘還未成熟的王蟲出來吞噬他。
【好。?】陸東序尖銳的指甲讓他握筆的姿勢有些怪異,蒼白的手指上指甲卻變成了黑色,連著指腹都有些暈染的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