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空萬裡,溫暖的陽光照射著黃澄澄的細沙。
沈玉衡脫了鞋,腳掌踩在溫熱的沙子上,用腳挑起沙子踢向X的腳麵,隨後向旁邊蹦了兩步,坐了下來。
他雙手向後撐著,白皙的臉微微抬起,長發發尾輕掃著沙灘,陽光照在他純白的睫毛上,像是有光精靈在他的眼睫上親吻。
從進入這個空間,原本密密麻麻的彈幕就消失。
那種被人在虛空中監視的感覺也弱了下來。
“……”X臉上帶著笑,並沒有生氣自己的鞋子裡灌進了沙粒。
當初沈玉衡背著被囚禁的他逃出來的時候,還順手從D醫生的休息室翻出來一雙鞋。
在他取得D醫生和L先生力量後,原本不算合腳的鞋子也契合起來。
不過哪怕他的身體長大了,他的眼神卻一如從前,看向沈玉衡時有股克製的侵略感與占有欲,令沈玉衡總想去撩撥他。
想要看他忍不住心動卻又要克製生理衝動,看著他對自己的分身醋意大漲的樣子。
簡直讓沈玉衡骨子裡的惡劣基因蠢蠢欲動。
X先生也脫下鞋子,挽起褲腳,學著沈玉衡放鬆的樣子坐在他的身旁。
遠處海天一色,蔚藍的海水一下下衝刷著沙灘,“唰唰”的聲響讓沈玉衡心情平和了許多。
他抬手想要壓住自己被風吹起的頭發,卻摸到了X先生的手掌。
X先生眼神認真,手指小心地順著沈玉衡散開的頭發,臉上的輪廓比起少年時期硬朗許多。
在他的記憶中,那些護士不發瘋的時候,會給一些長發病人編頭發。
X先生那因為緊張而有些僵硬的手緩緩編著,把沈玉衡的白色長發被小心地分成三股,最後把發尾的小碎發穿過辮子的一節孔洞,拉緊。
這樣頭發隻要不用力扯,就不會再散開了。
X先生一抬起頭,就看著沈玉衡正聚精會神地看著他,他咽了下口水,移開了下視線。
“害怕什麼?”沈玉衡勾著X先生的臉,直接翻身坐到他的身上,微微俯下身子,剛剛綁好的辮子順著肩膀滑落。
發尾敲在X先生的心口上,像是鼓槌一樣,敲得他心都在發顫。
“哥、哥。”X先生緊張地抬起手,扶住沈玉衡的腰,感受到手心下柔韌的腰腹,他有些貪婪地摩擦一下,隨後抬起頭,眼睛輕輕閉上。
淺紅的嘴唇微微張開,鴉羽般的睫毛輕顫著,一副任君采擷的樣子。
“嗬,你現在變成哥哥了。”沈玉衡輕笑著,殷紅的嘴唇順著X先生的脖子一點點向上吻著。
係統對他的記憶動了手腳,讓他記不清陸東序的臉。
但是他在看見L先生的臉時,卻能敏銳的知道這張臉是誰。
X先生察覺到了沈玉衡的情緒,他大手抬起捏住沈玉衡的後頸向下一壓。
兩個人結結實實地吻在了一起。
他像是沙漠中的迷路旅行者,在漫長而痛苦的旅程中找到了一片綠洲,瘋狂占有那口甘甜的清泉。
X突然睜開眼睛,眼神有些怪異的亢奮,他掐著沈玉衡的腰,交換了位置。
他的身體遮擋住陽光,大片的陰影籠罩著沈玉衡的身體。
餘下的些許光亮落在沈玉衡亮得驚人的藍色眸子上。
“寶貝。”X臉上露出與之前截然不同的笑,他咬著沈玉衡的脖子,吮吸著從中流出的腥甜血液。
察覺到沈玉衡身上的衣服是那黑色風衣時,他有些愉悅地笑了起來,手掌順著風衣,【嗶——嗶嗶——我刪了,審核放過我吧】。
沈玉衡有些無奈,直到【嗶——】,有一個位置【嗶——】。
沈玉衡嘟囔了一句:“嘖,總不至於一會冒出來一個吧。”
說完,他就主動的迎了上去。
————
“等等!讓我……緩一下……”
“王八蛋……”
“慢……”
沈玉衡簡直欲哭無淚。
他上氣不接下氣地抓起一團沙子扔向X先生,低聲罵了一句:“臭聾子。”
對方仗著自己聽不見,隻要沈玉衡推搡著自己,或者張嘴說話,一律當做【嗶】拒還【嗶】,就是悶頭【嗶】著。
————
X也不知道是怎麼整理的力量核心,隻要完事一次,就默契地換上一種人格。
X少年的羞澀莽撞,D醫生的溫柔體貼,還有L那個混蛋的粗魯與強硬。
沈玉衡隻覺得自己被【嗶】得半條命都要丟了。
長發頭發散開,夾雜了不少的沙子,汗津津的表皮更是被沙子磨得發紅刺痛。
沈玉衡氣極了,狠狠【嗶】了對方胳膊一下。
委屈的眼淚簌簌的落下。
“一會!我砍了你!”
【審核救命啊啊啊——我都刪光了啊啊啊——讓我過審吧(跪求)】
————
不知何時暈厥過去的沈玉衡睜開眼睛,眼前的視線像是被灰霧籠罩著。
老舊電影版的場景一幕幕閃過,畫麵上有人來人往的嘈雜場景,也有X一個人坐在玻璃房裡,安靜地看著不斷滴落藥劑的輸液瓶。
“他的過去嗎?”沈玉衡試探地抬手,觸碰著空中懸浮著的畫麵。
————
X原本也是有名字的,叫陸東序,是一位精神病醫師的兒子。
他的父親曾經是20世紀最負盛名的精神科醫師,曾經也是關愛病人的好醫師。
直到有一天,被一個發瘋的病人綁起來做了不好的事情。
對方的家人不知怎麼得到了消息,把病人接走後報給了新聞社。
那個時代並不在意男人的那方麵的委屈,他們看見了這位來自東方的醫學天才即將隕落的征兆,惡意的揣測撲麵而來。
壓倒了這個本就崩潰的醫師。
那個令他身敗名裂的病人出身貴族,她的家人把無處可去的醫師強行帶回了莊園。
因為那位病人懷孕了。
醫師瘋狂過,最後卻突然安靜下來,一如從前那麼悉心照顧著病人。
病人的家人以為醫師聽話了,便逐漸放鬆了對於他的監控。
直到一個混亂的宴會之夜,他直接挖開了病人的肚子,帶著還是孩子的陸東序逃離這令他厭惡的莊園。
他隱瞞姓名,開始了他瘋狂的實驗。
流浪兒被他接連弄死,他就把手放在了陸東序的身上。
他用錐子刺穿了陸東序的耳膜,那些令人駭然的實驗落在了陸東序身上。
後來一個小型實驗的成功讓醫師得到了黑暗世界中權貴的支持。
他的實驗室越辦越大,但是沒有一個實驗體像是陸東序這麼順從和耐用。
一小時電擊能夠換一塊糖。
關在禁閉室裡,如果能夠安靜一天,他就能得到一個安撫的擁抱和輕柔的額頭吻。
……
隻要忍耐住痛苦,足夠的溫順,他就能夠得到短暫的幸福。
陸東序的名字也被剝奪,變成了一個冷冰冰的代號——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