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醫生拿過病曆單,看著上麵的文字,自動地忽略掉X少年的病例。
“你最近心情容易大起大落嗎?”D醫生眉眼間有些擔憂,他提示道:“要儘量平緩心情,這樣L他才不容易出來指手畫腳。”
“至於你……”D醫生淡淡地掃了一眼周斯禮,說道:“你的開顱手術應該就是這兩天了,準備好。”
準備好反抗,或者準備好死亡。
“開顱?”周斯禮一愣,隨後安靜地點點頭,再一次提到:“我們吃早飯去吧。”
“好。”沈玉衡看了眼身上破碎的白襯衫,突然伸手拉住D醫生的白大褂,笑道:“哥哥把這個借給我一下好嗎?”
D醫生定定地看了一下沈玉衡,脫下身上的白大褂給他披上,有些無奈地說道:“彆再做危險的事了,有什麼需要跟我說,好嗎?”
“嗯嗯,謝謝哥哥。”沈玉衡把胳膊塞進袖子裡,他雖然比X少年要高上一些,但是比起高挑的D醫生來說又小上一圈。
X少年主動過去,給沈玉衡挽著袖口,指腹輕輕摩擦了幾下還殘留著血痂的手腕,眼裡有些憤怒。
針對L先生的憤怒。
“弟弟真乖。”沈玉衡當著D醫生的麵親了下X少年的鼻尖,看著對方像是小番茄一樣紅起了臉,滿意地抬手捏了捏。
【當著一棵草,啃著另一棵。】
【當著一條魚,親著另一條。】
【一個字:太6啦。】
他們所在的樓層是精神病院的中間樓層,因為有一扇被鎖住的安全門,沈玉衡推出一條小縫,看見了可以上下樓的樓梯。
但是不等他再細致地看一眼,就有突然出現的護士掛著親切的笑容,引導著他們到了樓層深處的一個空曠餐廳中。
上麵掛著的牌子赫然寫道:【醫護人員專用】。
而目送沈玉衡他們離開的D醫生安靜地站在房間中,他摘下眼鏡,撕開一包酒精棉片擦拭著。
【叮咚——】
【違反副本NPC準則,進行二級懲罰。】
金絲眼鏡被手掌捏碎,碎片和金屬框架紮入手掌中,他跪倒在地上,捂住頭痛苦地喘息著。
腦內的世界開始錯亂,像是有人用刀子一點點地切割他的靈魂與記憶。
在沈玉衡憑借身上醫生的白大褂混入醫護人員餐廳中,係統那惹人厭惡的聲音又一次響起。
【叮咚——】
【嚴重違反副本NPC準則,進行準一級懲罰。】
“唔!”D醫生跪倒在地上,蜷縮起身體,他掙紮著從病床上拿下枕頭,把臉埋在上麵。
枕頭上還殘留著沈玉衡身上像是奶香混雜著太陽光芒的香氣。
腦內像是被人用刀子切割著,而準一級的懲罰則是體現在肉體上。
他原本光潔的皮膚像是火燒、又像是電擊一般,一點點皸裂,露出裡麵暗紅的血肉。
“真狼狽啊,我親愛的D醫生。”L先生慢悠悠又有些怪異地強調在門口響起。
他穿著一身黑色的服裝,頭上扣著精致的黑色禮帽,就連手上都戴著黑色的皮質手套。
嘴上也戴著過去瘟疫橫行時,瘟疫醫生流行的鳥嘴麵具,眼睛處戴著黑鏡片的眼鏡。
“滾下去。”D醫生嘴裡溢出鮮血,他紮滿碎片和手掌鮮血淋漓,喉嚨裡發出“嗬嗬”的喘息聲。
L先生慢步靠近,皮鞋在地上發出悶悶的響聲,他攥住D醫生的頭發,無奈道:“你痛苦的哀嚎聲,吵得我頭很痛啊。”
“嗬……”D醫生咽下一口血沫,毫無歉意地說道:“那真是抱歉。”
L先生戴著尖嘴的麵具,完全遮掩住了神情。
兩個人僵持著,直到D醫生因為懲罰所帶來的劇烈疼痛陷入昏迷,L先生才鬆開鉗製D醫生的手。
看著暈倒在地上的D醫生,他緩緩地取下一隻手套,把手指點在了D醫生的手腕上。
原本因為懲罰而皸裂的身體竟然一點點愈合。
L先生低啞的嗓音帶著笑意:“你們可是又欠了我一個大人情啊。”
他一點點把D醫生身上的傷轉移到自己身上,看著房間內淩亂的樣子,潔癖的勁兒又上來了。
看著像是恐怖片裡貴族的家夥,竟然從洗手間洗了一塊抹布出來,一點點地把房間收拾了乾淨。
他腳尖踢了下D醫生,也不管對方聽不聽得見,直言道:“今晚我會找他,這是規則。”
隨著關門聲的響起,在地上昏厥著的D醫生的睫毛輕顫一下。
混進醫護餐廳的三人盯著護士們的口水,淡定地打了飯。
沈玉衡淡淡地掃視了一圈,發現了好幾個玩家。
畢竟很好分辨,看著他們不流口水的一般就是玩家了。
沈玉衡一手牽著X少年,一手托著飯,身後跟著周斯禮,坐到了餐廳角落的一個飯桌處。
“這裡有人。”正在悶頭乾飯的中年女性頭也不抬,伸手指了下隔壁桌子,“你們坐那。”
“哦?”沈玉衡來了興趣,把菜倒在飯裡攪拌後,露出一抹嫌棄的眼神,他隨手挖了一勺黏糊糊的飯菜塞到X少年的口中,嘴上問道:“你在等誰?”
“等你不知道的人。”
X少年眼睛一亮,停下自己吃飯的手,像是嗷嗷待哺的小鳥,主動張開嘴等著投喂。
沈玉衡嫌棄自己的飯菜弄得黏糊了,便一勺接一勺地給X少年喂,另一邊偷挖著X少年乾乾淨淨的飯菜塞到自己嘴裡。
間接吻的行為讓X少年心情更好了,嘴裡發出撒嬌般的聲音,濕漉漉的眼睛一直盯著沈玉衡看,手指偷偷地撫摸著沈玉衡純白的長發。
中年女性“砰”的一下把叉子直接紮穿了桌子,她抬起頭,臉上衰老的痕跡遮掩不了過去美麗的輪廓。
“秀恩愛,死得快,沒聽說過嗎?”
沈玉衡聳聳肩,笑了下:“那你聽說過一個公會嗎,叫花之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