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裝男警惕地環視四周,又盯著陸東序看,直到沈玉衡擋在陸東序身前,阻斷了視線。
他這才壓低聲音解釋道:“有對一直沒說話的男女,是老玩家,他們告訴我的。”
他口中的那對男女,就是沈玉衡進入世界時,發覺神情過於亢奮的一對。
很明顯在場的十人裡,並不是隻有鄭哥與玫瑰是老玩家。
鄭哥顯然也清楚,但是他依舊搶奪了明麵上的指揮權。
沈玉衡並沒有對西裝男的話發表什麼意見,隻是把陸東序拽著自己衣角的手拉下,隨後眼眸微抬,眼裡儘是冷淡地說道:“那你就自己躲著吧。”
語氣中的冷漠排斥嚇得躲在一旁,戴著厚重眼鏡的女孩瑟縮一下,腳步挪動遠離了此處。
沈玉衡轉身便向大門走去,抬起手微微擺了擺,笑道:“我出去逛逛,你們自便。”
被留在原地的陸東序微微側頭,耳朵衝向門口,聽著對方踩在毛毯上,那微弱地腳步聲逐漸遠去,麵無表情的臉上似乎有些委屈。
剛剛扯著沈玉衡衣角的手指微微蜷縮,那柔軟的布料似乎還在他的指腹之間。
【嘖嘖嘖,以為是色中餓鬼,沒想到是撩完就跑。】
【他這麼就出去,打不準要開門殺。】
【這個副本明顯就是邏輯解密類的,白瞎漂亮的臉蛋了,是個沒腦子的蠢貨,失望。】
直播間彈幕不斷刷著對於他出去決定的嘲諷。
沈玉衡站在大門前,自言自語地說道:“門把手沒有灰塵呢。”
這個昏暗的古堡似乎早已被人拋棄,陳舊的電燈上蓋著厚厚的灰塵,顯然無人打掃。
但是門把手卻乾乾淨淨。
彈幕明顯的停頓一下,隨後出現了一部分期待他開門的彈幕。
沈玉衡便直接推開門,含著笑意地說了句:“哇歐,風景不錯。”
隨後便抬腳邁出門去。
西裝男見沈玉衡離開,自己還是不死心地看向陸東序。
看著明明是個瞎子,但是昂貴的西裝與華麗的手杖,還有那周身矜持貴氣的樣子。
他懷揣著微妙的惡意,說道:“反正你也是個瞎子,不如一起躲起來,隻要苟過了三天,我們就能回到現實世界了。”
陸東序的臉上表情寡淡,對於西裝男暗含惡意的言語沒有反應,情緒似乎隨著沈玉衡的離開而被抽離。
如同一尊精致寫實的木偶佇立於此。
就在西裝男莫名感覺背脊發涼,想要放棄之時。
“好啊。”陸東序語調輕柔,他睜開緊閉的眼睛,露出裡麵灰色的瞳孔,“我們一起走吧。”
流暢的聲音與剛剛和沈玉衡對話時的虛弱乾澀完全不同,然而腦子被恐懼逼迫著西裝男完全沒察覺到不同。
他驚喜地點頭,伸出手想要拉著陸東序走,卻被對方躲開。
西裝男臉上尷尬憤恨的表情一閃而過。
陸東序嘴角勾起,拍了拍自己差點被拉到的袖子,淡然說道:“你在前麵走,我能跟上。”
厚重的毛毯近乎掩埋了腳步聲,陸東序卻能穩穩地跟在西裝男的三米之後,手持著手杖穩穩行走著。
閒庭信步的模樣像是國王,行走在自己的國土之上,臉上一副淡然之色。
撩完就跑的沈玉衡站在大門外,抬頭看向空中。
陰沉的天氣讓人呼吸發堵,頭頂的烏雲似乎觸手可碰。
“果然可以出來。”沈玉衡回手把門關上,隔絕了那些窺探之人的視線,“出門要關緊門窗。”
古堡外是一片玫瑰園,除了鋪著碎石的羊腸小道,外圍被鏽跡斑斑的鐵柵欄圍上。
柵欄之外便是灰蒙蒙的霧氣,裡麵不斷扭動的黑色影子給人不安之感。
年久失修的古堡被豔麗的玫瑰包圍著,飽滿厚實的花瓣包裹纏繞著花蕊,一朵朵簇擁綻放,像是塗抹豔麗口紅的嘴唇,期待著食物的來臨。
院中唯一的水井早已閒置,糊著一層灰土,旁邊放置的木水桶更是半碎。
“可憐的伯爵先生,看來他的玫瑰園無人打掃呢。”沈玉衡上挑的眼尾流露出一抹不屑,嗤笑道:“權力寶座上的傀儡,多可憐啊。”
沈玉衡拔起插在泥土中的鏟子,眼睛閉上,握著手柄,將尖銳的鏟口對準自己的脖子猛地紮下。
“砰。”
“嘶……”
像是什麼重物倒落的聲音,伴隨著男人忍痛吸氣地聲響。
沈玉衡睜開眼睛,平淡無波的瞳孔閃過一絲無奈。
鏟子已經微陷皮肉之中,豔紅的血絲順著翻卷的皮肉緩緩流出。
他放下鏟子回過頭。
隻見不知何時跟過來的陸東序正半跪在地上,鋪滿碎石的小路對於他來說過於坎坷,他那華麗有餘的手杖無法給予他足夠的支撐。
一下摔得結結實實,尖銳的石子卡入膝蓋,血跡洇濕著西褲從撕裂口逐漸蔓延開,原本整齊的發絲鬆散下來,些許碎發擋在額頭處。
許是真的摔痛了,他的眼角殷紅,在他那蒼白的臉上,像是點綴了一抹胭脂。
“你在嗎?”陸東序半跪在地上,原本光潔白皙的手指被棕黑的泥土附著,上麵還被刮出了細碎的口子。
他歪了下頭,除卻濕黏的風聲,並無人應答。
他手臂用力撐住地麵,精致的手工皮鞋被石子弄出劃痕,黑色短襪包裹著凸起明顯的腳踝沒入西褲。
小腿肚子上還隱約看得見吊襪帶的痕跡。
挺翹的臀部撐起褲子,緊致的腰肢被皮帶扣住 。
沈玉衡冷眼旁觀著他的掙紮,直到看見無措的陸東序手掌按到玫瑰花叢中,被那尖銳的花刺紮傷手掌,這才慢步走了過去。
他蹲下身,屈指勾起陸東序的下巴,精致的眉眼露出一抹心疼神色,指腹摩擦著陸東序的嘴角,語調溫柔甜膩地問道:“哥哥,怎麼不喊我呢?”
全然不提自己剛剛任由陸東序的狼狽掙紮,直到對方麵露難過神色才過來。
“哥哥是壞人嗎?” 沈玉衡一手勾著陸東序的下巴,一手握著鏟子放在了對方的脖頸上,尖銳的頂端壓在對方的動脈上微微用力,“騙我的話,殺了你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