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卿眼神遲疑的盯著他,猶豫了一會兒,才伸手接過他遞來的文件袋。
她仔細的將這份離婚協議從頭看到尾,沒有發現任何一處漏洞。
等她看完全部的內容,寧修遠還特意摘下筆帽,遞給她一支黑色的鋼筆,貼心得像是幫女朋友提前擰好瓶蓋。
“……”
時卿看著他遞來的鋼筆,順著向上看到眉目平淡的寧修遠,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可她又無法想通問題出在哪裡。
時卿拿過鋼筆,乾淨利落地簽下自己的名字,拿走其中一份離婚協議,看著他說:“寧總辦事情可真有效率。”
“……嗯。”
寧修遠慢慢的回應一聲,側臉的神情平靜,無波無瀾。
對於她話裡隱含的冷嘲熱諷,全當充耳不聞,隻忙著妥帖地將文件袋收好放到一旁。
倏地,車子突然來了個急刹車,完全是在倆人的意料之外。
時卿微側著的身體由於慣性往前傾倒,在她的腦袋要撞到前座靠椅上時,另一隻手先一步護住了她,替她緩衝掉了衝擊力。
開車的助理連聲道歉:“抱歉,寧總,我沒注意到前麵突然有輛電動車橫街竄出來,您沒事吧?”
鴉雀無聲。
助理鬥膽朝著後視鏡看去,隻見倆人的姿勢親密,頓時便心領神會的閉上了嘴。
昏暗的後座裡,僅有前方透來的斑駁光影。
時卿抬起卷翹的睫毛,澈黑的瞳孔裡映進些許光亮,如同深邃浩淼的夜空裡點綴的繁星,亮晶晶的有著小獸般的乾淨靈動,同樣也倒映著他的身影。
抵隔在她耳邊的手指越發的滾燙。
時卿看到麵前的人抿著唇角,一副不苟言笑的冷淡模樣,耳垂卻慢騰騰地攀上了緋色,根本難以掩飾自己的純情。
可寧修遠是能厚著臉皮在她麵前上演活春宮的人,他跟純情這兩個字簡直沾不上一點邊!
這讓時卿不得不再次懷疑是見了鬼,微微膛目,下意識地伸手要去捏這人的臉皮。
她的指尖還未觸及,就被他反握住手指抓進了灼熱的掌心裡,與她對上的是一雙漆黑幽深的眼眸。
“夏小姐,請自重。”他語氣疏離的開口。
“……”
時卿沉默幾秒,直視著他,不急不徐的說道:“那還請寧總先鬆手。”
高大的男人如觸電般的將手腳都縮進角落裡,與她拉開距離,耳朵的顏色可見的更紅了些。
時卿若有所思的撫摸著泰迪熊的腦袋,她還未想出個所以然來,又見麵前遞來了一包濕巾。
見她側過頭,隻是盯著自己沒有動作,男人抿了抿唇,淡聲說:“擦手。”
“寧總……”
時卿微啟唇,話音還未落下,就聽他淡淡的打斷道:“自己擦。”
??
他沒事吧?
時卿拿著被硬塞進手裡的濕巾,近乎不可置信的看著他。
而寧修遠已經從中抽出幾張濕巾,低著頭,表情嚴肅的將手指一點點擦乾淨,嚴謹仔細的程度令人發指。
時卿:“……”
她一定是見鬼了!
真是太…太……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