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賤人！”

宗芊芊的話還沒說完，被禁衛軍押送的女眷中有位打扮嬌貴的女子衝出來，揪住宗芊芊的頭發，破口大罵道：“殿下生前對你也不薄，我們生是殿下的人，死自然也該是殿下的鬼！早就勸過殿下認清你這蕩婦的嘴臉，定是你充當這賊人的內鬼，裡應外合，害得殿下前功儘棄——”

“都是你！”

王氏拉扯著宗芊芊的頭發，就把她的腦袋往石柱上撞，嗬嗬笑道：“你去死！去死！”

沒人料到王氏已經被刺激得發瘋，眾人回過神來，宗芊芊腦袋上已經鮮血如注，暈死過去，如同木偶人般被王氏拽在手裡。

“陛下，她死了。”

禁衛軍的統領命人上前拉開王氏察看宗芊芊的情況，一探鼻息，已經沒了呼吸。

王氏聽到，臉上癲狂的笑容更是詭異嬌俏，仰望著天空轉圈道：“死了……她死了！終於死了……嘻嘻，都去給殿下陪葬吧！”

王氏的話音一落，人便往旁邊的石牆上猛地撞去。

“陛下……”

統領上前蹲地探息，無言地朝鳳衡搖了搖頭。

“葬了吧。”

鳳衡吩咐人抬下去送葬，拂袖離開。

生死看得多了，鳳衡早已不是當初那個見血就會紅眼的少年。

成事在天，謀事在人。

…

朝臣們都認為鳳衡潛心謀劃如此之久，定是野心勃勃，結果卻發現鳳衡並沒有什麼要推翻朝野，大權在握的想法。

任命官職後，便撒手不管了。

要事啟奏，無事退朝。

整個後宮更是獨寵冠後。

一開始還有不少大臣想要將自己的女兒送進宮，結果鳳衡連宮門都不讓人家進，怎麼送來的，怎麼送回去，馬車都不讓下。

鳳衡對守宮門的禁衛軍是這麼吩咐的，“誰放進宮的，誰娶了。隻要兩廂情願，朕給你們下旨成婚。”

還真有人在這宮門前看對眼，喜結連理。

可這些女兒家大多數是當朝大臣的寶貝千金，哪舍得許配下嫁給一個侍衛！

一來二去，再也沒敢有大臣敢把自家女兒往宮裡送。

幾年後，因為李皇後一直無所出，眾朝臣們又眼見著希望，打算重提舊事，讓鳳衡看在考慮江山社稷的份上，理應延綿子嗣，穩固朝局。

鳳衡又是如何回的？

鳳帝言：“吾身死，十四弟繼承大統，李皇後封為太後。”

當夜連遺詔都擬好了，引得眾位朝臣惶恐得很，紛紛上奏此舉不可。

鳳衡壓根不理他們。

時卿對鳳衡的舉動不是很意外。

鳳衡曾在幫她梳發時，問：“你們靈狐一族能活多久？”

“兩三百年吧。”

時卿如實道：“隻要有天地靈氣的滋養，千年也許都不成問題。”

鳳衡半握住她烏黑柔順的長發，木梳輕輕梳到發尾，神色平靜的，緩緩道，“可是，阿卿，本殿隻能再活十年了。”

鳳衡說的是肯定句。

他有因果的。

該還。

“……”

時卿透過銅鏡，看到微彎著眼眸的鳳衡，男人的笑容溫柔如煦，仿若三月春水。

時卿稍稍抿住唇，沉默下來。

“沒關係的。”

鳳衡安慰道：“死早點好，不然等本殿成了白發蒼蒼的老頭子，阿卿還是這般美貌如花，唉——本殿會很嫉妒的。既然如此，本殿還是不要長命百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