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沒見過她。

時卿鬆手前，確認道：“彆出聲，嗯？”

沈渡光垂著眼睫，順從地點頭。

他琥珀色的淺瞳眼底仍流竄著隱隱的敵意，俊秀的眉輕蹙著，似乎在想怎麼解決他碰上的這個麻煩。

時卿看得出來他在黑化邊緣蹦躂，她伸手摁住沈渡光揣在口袋裡的手腕。

沈渡光幾乎被嚇一跳，他眼瞳睜大，一眨不眨的盯著她。

連呼吸都屏住了。

“你在這，等我。”

時卿沒強行拉出他這隻手，反而是牽住沈渡光另一隻手，往他掌心裡放上一顆水果糖。

亮晶晶的糖紙。

像是落在他掌心的珍寶。

時卿低聲說：“等你吃完了，我就回來。彆收起來，回來我會再給你一顆，嗯？”

沈渡光定定的盯著手裡的水果糖，抬眸看向她。

看著麵前陌生的小姑娘，他明明很怕生，不知道她是不是危險的，可沈渡光還是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

都說不出理由。

等時卿出去，他用指尖捏著這顆水果糖，心想：

這麼溫柔的壞人應該隻能騙三歲小孩兒吧……一顆糖，就想哄騙他，真當他三歲？

沈渡光把手裡的水果糖扔在地上。

他仰頭順著小天窗望出去，深知外麵的世界明媚又危險。一個人躲起來，在黑暗裡會更安全。

沈渡光感覺時卿出去的時間有些久了，隔著門，偶爾能聽到一些動靜，他的心臟微微有些不自主的收緊。

她不會被抓了吧？

會死掉嗎？

意識到自己好像在擔心她，沈渡光不開心的蹙起眉，淺瞳裡的神情變得更冷些。

他為什麼要擔心一個陌生人？奇怪。

低垂的視線裡，落在地上的那顆水果糖，在陽光裡珍寶般閃閃發光，吸引住他全部的目光。

沈渡光彎腰重新拾起，他原本打算揣回口袋裡，又想起小姑娘奶凶奶凶的叮囑。

他慢慢搓開糖紙，把水果糖吃進嘴裡。

沒味道。

不甜。

嚼玻璃球一樣，難吃。

……

糖果早就吃掉了，她還沒回來。

沈渡光氣鼓鼓的抱著密碼箱，縮在角落裡。

隔間的門被人從外推開。

明亮的光線，刺得沈渡光不適應的輕眯眼。

“沈渡光……”

“我來接你了。”

他的淺瞳仰眸映著她的身影，是逆光的輪廓，不太真切的存在。

她身上還帶著凜冽的殺意，空氣裡仿佛有散不開的鐵鏽味。

她伸手似乎想拽他起來。

沈渡光縮手躲回去。

時卿轉而凶巴巴的拽住他的衣袖，揪得他的袖角皺巴巴的，還要這麼執拗地牽著他。

就算這樣，沈渡光還是跟她走了。

通道裡有好些倒著的黑衣男人，沈渡光微訝的路過，好幾次不看路，差點被絆倒，被時卿揪住衣袖拉回去。

他往她身旁跟得更緊些。

這些人好像都被她解決了。

一路暢通無阻的出去，沈渡光才敢眼巴巴的瞅著她，小聲的問：“你是誰？”

“時卿。”

“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時卿打開車門，把沈渡光塞上車。她低眸看向他，澈黑的眼瞳裡隻有他一個人。

“為你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