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掌夜使,現在說研究成功,可能還有些為時尚早吧?”
不知為何,就算明知道自己這樣說可能會引起齊伯然的不快,沈然還是忍不住接口說了了一句,讓得眾人齊齊一愣。
這位大夏鎮夜司藥劑堂的實驗室主任雖然資曆比兩位副堂主稍淺,但也是年過五十,同樣是藥劑學專業領域的大拿級人物。
他覺得自己修為和地位雖然比不上齊伯然,但要說到藥劑學的話,這位掌夜使恐怕遠遠比不上自己。
一定是那個叫秦陽的小子,不知用什麼方法,或者說甜言蜜語忽悠了齊掌夜使,所以才得後者如此看重。
不過今天自己和兩位副堂主既然來了,那就一定能拆穿秦陽的把戲,讓一切真相大白,也讓齊掌夜使徹底看清這個小馬屁精。
聽得這話,齊伯然微微皺了皺眉頭。
他先是看了一眼秦陽,然後又看了一眼段承林,倒是沒有多說什麼了。
說實話,齊伯然其實也是聽段承林的傳話,並沒有親眼見證新型細胞變異藥劑的成功。
更何況齊伯然還知道,段承林也隻是接到了王天野的一個電話,這才急匆匆地通知了自己。
具體的事實如何,齊伯然和段承林其實都隻是兩眼一抹黑。
不過他們現在對秦陽已經有了一種極大的信任,知道這小子雖然年紀輕輕,但有時候做出來的事,卻比他們這些老一輩人物還要老辣得多。
既然已經帶著藥劑堂的兩位副堂主,還有這個一向喜歡挑刺的實驗室主任沈然前來,那接下來就讓秦陽自己跟這三位專業人物掰扯吧。
正所謂眼見為實耳聽為虛,齊伯然也算了解藥劑堂的三位,知道秦陽若是拿不出事實的話,那就不可能說服這三位藥劑學的大拿。
“哦?沈主任這是不相信我,還是不相信我齊叔和段叔的眼光?”
秦陽眯了眯眼睛,這話可就是在給沈然上眼藥了,讓得旁邊兩位藥劑堂副堂主的臉色都有些不太自然。
他們二位知道沈然的脾氣,此人說話做事都很衝動,也很執著,有時候因為一些小事,都敢跟他們兩位副堂主頂撞。
但那大多都是藥劑學領域的專業問題,就算探討得麵紅耳赤,徐昆和蔡啟東也不會真的生氣,反而比較欣賞沈然這種較真的性格。
可現在沈然卻是在質疑齊伯然這尊掌夜使的眼光,而且還被秦陽這小子給挑明了。
這種事可大可小,一旦處理不好,後果可能會很嚴重。
“嗬嗬,齊掌夜使我們自然是相信的,但其他人可就未必了!”
徐昆皮笑肉不笑地接口說了一句,這話的意思所有人都聽出來了,但這個時候楚江小隊的隊員們,卻沒有半點憤怒之色。
他們所有人都自動進入了看戲狀態,而常纓和江滬的目光,還朝著那邊氣息有些異樣的阿星看了一眼。
相對於齊伯然和段承林,又或者說藥劑堂的三位,他們先前可是親眼見證小赤煉虎阿星突破到築境初期的。
而當時秦陽根本就沒有上手,就隻是給阿星注射了一支細胞變異藥劑,這也讓王天野他們肯定了一個事實。
那就是秦陽研究了這麼多天的新型細胞藥劑,是真的已經成功了。
沒有什麼是比親眼見證更有說服力的。
看這藥劑堂三位的樣子,明顯是萬分不相信秦陽能研究成功,說不定接下來就又能看到一場精彩的打臉劇情了。
作為秦陽的隊友,楚江小隊的隊員們對於沈然那副高高在上,不時冷嘲熱諷的模樣很不爽,都期待著秦陽能讓對方吃癟。
“齊掌夜使,不瞞你說,最近一段時間我們藥劑堂實驗室取得了重大突破,新型細胞變異藥劑的量產也已經提上了日程。”
另外一位副堂主蔡啟東接口說道:“這種新型細胞藥劑,就算是讓一個普通人來注射,成功率也能超過一半,死亡率更是低於百分之三十!”
“如果讓訓練有素的軍人注射藥劑,成功率可以提升到七成,死亡率甚至可以降低到百分之二十!”
蔡啟東臉上浮現出一抹傲意,他相信自己所說的這些比例和數字,一定能讓齊伯然和段承林這樣的人感到震驚。
這幾乎是在原有的基礎上整整提升了一成的成功率,還減少了一成的死亡率。
對於細胞變異藥劑的研究來說,已經算是一種實質性的技術突破了。
果然不出蔡啟東所料,當他這連續的幾番話說出口後,齊伯然和段承林的臉色都有所變化,顯然並不了解這個情況。
但蔡啟東沒有看到的是,那邊的楚江小隊隊員中,卻是有好幾人撇了撇嘴,似乎很是不以為然。
“七成的成功率?兩成的死亡率?”
江滬和莊橫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一抹這樣的疑惑,這讓得他們的嘴角不由微微翹了翹。
因為隻有他們這些人才知道,秦陽研究出來的新型細胞藥劑,可比蔡啟東說的那些功效強大得太多太多了。
至少到目前為止,隻要借助秦陽血脈幫助成為初象境或者說築境的變異者,還沒有一個出現過意外。
也就是說現在秦陽利用自己血脈研究出來的新型細胞變異藥劑,成功率是百分之百,死亡率更是零。
這兩者根本就沒有絲毫的可比性。
偏偏那個蔡啟東還覺得自己獲得了什麼重大突破,拿出來在秦陽的麵前炫耀,這不就是班門弄斧嗎?
事實上拋開秦陽這個異類不說,這一次大夏鎮夜司藥劑堂的研究突破,確實足以震驚整個地星的變異界。
如果這項成果的消息流傳出去,恐怕國外的那些變異組織,都會想方設法來跟大夏鎮夜司合作。
畢竟提升了一成成功率,還減少了一成死亡率的細胞變異藥劑,可以製造出更多的變異者,也可以避免更多的意外。
“齊掌夜使,在這一次細胞變異藥劑的研究之中,沈主任起到了不可或缺的作用,如果沒有他,就沒有新型細胞變異藥劑的成功。”
蔡啟東很是欣賞地看了沈然一眼,這個時候自然也不會忘記給這位實驗室的
主任請功,讓得後者臉上也浮現出一抹得意之色。
對於蔡副堂主的誇讚,沈然當仁不讓。
而事實也確實如此,畢竟細胞變異藥劑的研究改良工作,一直是他在做主導的。
這幾位這樣說的目的,也就是想讓齊伯然和段承林知道,還得是大夏官方的藥劑堂靠譜,而不是去相信一個普通小隊的隊員。
如此嚴謹高深的一門學科,如果不是數十年專業的沉澱和經驗的積累,又豈會有什麼成就?
那個秦陽一看就隻有二十多歲,這樣的年紀很多人連研究生都沒畢業呢,給他們這些專業大拿提鞋都不配。
就這種毛頭小子,能研究出新型細胞變異藥劑?
而且還能讓人毫無後顧之憂地成為變異者,這不是天方夜譚嗎?
想到這些,沈然有些得意,又有些冷笑地看了秦陽一眼。
然後他就發現秦陽也在看自己,眼眸之中似乎充斥著一抹不屑。
“怎麼,看你的樣子,好像對這項研究成果很不以為然?”
沈然萬分看不慣秦陽那副樣子,因此這個時候將矛頭對準了這個年輕人。
他這樣問的目的,自然也是為了引出之後的話題。
“秦陽,你隻是一個普通的小隊成員而已,根本不知道這對於大夏變異界來說,到底意味著什麼!”
沈然臉現自傲之色,自顧說道:“那意味著咱們大夏在細胞變異藥劑的研究之上,已經跟全世界的頂尖水準持平,從此之後再也不用看彆國變異組織的臉色了!”
說到這裡,旁邊兩位藥劑堂的副堂主都是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臉上同樣有著自豪之色。
千萬彆小看這區區百分之十的提升,就這也花費了大夏鎮夜司藥劑堂將近十年的時間。
以前的時候,也隻有歐羅巴的眾神會,還在米國的s日月盟能達到這樣的成功率和死亡率,其他國家或多或少都落後一段距離。
細胞變異藥劑成功率的提升,昭示著這個國家或者組織變異者數量的提升;
而死亡率的減少,更是有著劃時代的意義。
值得一提的是,這項變異藥劑學領域的重大突破,其實現在還沒有公之於眾,卻先被蔡啟東和沈然拿來壓製秦陽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毛頭小子了。
“秦陽,我想你可能不知道,每一種細胞變異藥劑的配方,都是經過千萬次的試驗才能獲得成功,可不是隨便搗鼓幾下就能行的。”
沈然仿佛居高臨下地看著秦陽,朗聲說道:“專業的事就要交給專業的人來做,像你這樣的人,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就行,沒必要摻和自己不懂的領域。”
這後頭一句話可就蘊含著毫不掩飾的嘲諷意味了,沈然就是覺得秦陽是狗拿耗子多管閒事。
這細胞變異藥劑的研究,自有大夏鎮夜司的藥劑堂來管,你秦陽算哪根蔥?
真以為巴結上了齊伯然這個掌夜使,就能對彆人的專業領域指手畫腳了?
你還差得遠呢!
兩位鎮夜司藥劑堂的副堂主,包括實驗室主任沈然,都覺得這連續的幾番話,震懾住了秦陽這個小年輕。
這小子可能隻是馬屁拍得好,但涉及到藥劑學這種極度專業的領域後,馬上就要露出原形了。
“沈然主任是吧?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在眾人目光注視之下,秦陽忽然開口出聲,而且說話的同時,還一瞬不瞬盯著麵前不遠處的沈然。
“你剛才說細胞變異藥劑七成的成功率,兩成的死亡率都能震驚全世界……”
秦陽盯著沈然侃侃問道:“那如果是百分百成功率,零死亡率的細胞變異藥劑呢?”
此言一出,整個彆墅大廳瞬間變得一片寂靜。
大夏鎮夜司藥劑堂的兩位副堂主,還有實驗室的主任沈然,都滿臉不可思議地看著麵前這個年輕人。
然後他們的臉上,就儘皆浮現出一抹冷笑。
“抱歉,這種程度的細胞變異藥劑,我暫時還沒有聽說過!”
沈然深吸了一口氣,聽得他說道:“據我所知,就算是歐羅巴的眾神會,還有米國的日月盟,好像也沒有研究出來這樣的技術!”
“沈主任說得沒錯!”
旁邊的徐昆接過話頭,嚴肅說道:“秦陽,你能說出這種話,那說明我們並沒有猜錯,你真是一個藥劑學領域的外行了!”
“你可知道,細胞變異藥劑,是強行改變人體細胞,按大夏古代的話,就是逆天改命,又豈能有百分百的成功率?”
徐昆正色說道:“我們鎮夜司藥劑堂研究細胞變異藥劑近百年,得出了一個結論,那就是不可能有你所說的那種完美藥劑!”
“秦陽,我知道你的血脈有些特殊,也或許真能幫助彆人成為變異者,但細胞變異藥劑,可不是你短時間內就能精通的。”
另外一邊的蔡啟東接口出聲,聽得他說道:“年輕人不要好高騖遠,必須得腳踏實地,才能走得更長遠。”
“秦陽,如果你真的想要學藥劑學,我徒弟那裡還有幾本藥劑學的入門心得,可以借給你看一看!”
蔡啟東這後頭幾句話同樣蘊含著隱晦的嘲諷,暗指秦陽連給自己當弟子的資格都沒有,最多隻能是自己的徒孫輩。
三位鎮夜司藥劑堂的大人物你一言我一語,根本沒有給其他人插話的機會。
齊伯然和段承林這個時候自動閉了口,楚江小隊的眾人也沒有說話,但他們的眼眸之中,都閃過一絲幸災樂禍。
雖然這幾位不是敵人,但給常纓他們的觀感非常不舒服。
這些家夥針對自家小隊的大寶貝,怎麼看怎麼討厭。
這就是幾個倚老賣老的老家夥,什麼情況都不知道,就敢在這裡大放厥詞。
等下被打臉,看你們三張老臉往哪兒放?
“說完了嗎?”
秦陽可不是個逆來順受的性子,這三個老家夥這麼不給自己麵子,不是冷嘲熱諷就是砌詞貶低,那他也沒有客氣對待的必要了。
“嘖嘖,真是沒有想到,三位的嘴皮子功
夫也是鎮夜司一絕,不去說相聲真是可惜了!”
秦陽反唇相譏的話語也是彆具一格,讓得藥劑堂三張老臉頓時鐵青一片。
這個年輕人,實在是太沒有禮貌了。
要知道這三位可不僅僅是藥劑學領域的專業大佬,在醫術一道上更有著極高的造詣。
很多執行任務時受了傷的鎮夜司成員,或多或少都會求到藥劑堂的頭上,所以幾乎沒有人敢得罪他們。
偏偏這個二十幾歲的毛頭小子,自恃有齊掌夜使和段承林的後台,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城,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自己剛才的話是多了一些,但那不都是被你這小子刺激的嗎?
還扯什麼相聲,我相聲你個大頭鬼啊!
“可是幾位,咱們都是實事求是的人,這光耍嘴皮子可不是正道!”
秦陽苦口婆心,仿佛一位好為人師的先生,在教訓幾個不聽話的學生一樣,讓得藥劑堂三位的臉色變得更加陰沉了。
“俗話說得好,眼見為實,耳聽為虛,我想你們應該明白這個道理吧?”
秦陽看了三人一圈,嚴肅說道:“你們三位都沒有見過我剛才所說的那種藥劑,又如何肯定它就不存在呢?”
“我就是敢肯定,而且絕對不可能有人能研究出來!”
說到自己的專業上,沈然可就不會再沉默了。
見得他斬釘截鐵接口出聲,旁邊兩位副堂主也是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
“井底之蛙,可笑!”
秦陽冷冷地看了沈然一眼,先是嘲諷一句,然後說道:“自己不知道的東西,就認為絕對沒有,這就是藥劑堂的副堂主?這就是實驗室的主任?我看你們的水平也不過如此!”
此言一出,徐蔡沈三人身上陡然爆發出一股極其強悍的氣息,顯然是被秦陽這一番嘲諷之言,刺激得都有些失去理智了。
另外一邊的齊伯然和段承林也有些無奈,心想比口才的話,就算是藥劑堂的三位加在一起,恐怕也不會是秦陽的對手。
你三位招惹誰不好,非要說那些話來刺激秦陽。
現在好了,被一個年輕小子指著鼻子罵,何苦來哉?
“喲,這是說不過就要動手了?”
秦陽被嚇得退了一步,不過眼角餘光看到某兩位的時候,他便又放下心來,甚至又陰陽怪氣地反問了一句。
說起來藥劑堂的正副堂主,還有實驗室主任沈然,都有合境的實力,比起南方鎮守使段承林來也不遑多讓。
如今的秦陽雖然已經突破到了裂境初期,但相差兩個大境界的情況下,他還是有極大壓力的。
可秦陽有靠山啊,拋開同為合境的段承林不說,那位掌夜使齊伯然肯定是不會讓他吃半點虧的。
秦陽這火上澆油的話,無疑讓蔡啟東三人身上的氣息更加濃鬱了幾分,盯著秦陽的目光如欲噴出火來。
自從成為藥劑學領域的大拿,又加入鎮夜司以來,除了少數幾個身份實力都極高的人物之外,他們何曾受到過如此言語羞辱?
你秦陽不過隻是楚江小隊的一個普通隊員,無論是身份還是實力,都跟自己差了十萬八千裡,有什麼資格這樣跟自己說話?
有那麼一刻,他們是真的想要教訓教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也沒有尊老之心的毛頭小子。
尤其是沈然,他身上的氣息最為磅礴,而且直接鎖定秦陽,仿佛下一刻就要直接動手。
“咳咳……”
就在這劍拔弩張的氣氛之下,一道輕咳聲突然傳出,仿佛有著某種特殊的魔力,讓得藥劑堂三人的氣息瞬間收斂而下。
因為他們都知道是掌夜使齊伯然開口了,而且一道無形的氣勢壓迫過來,讓得他們感到一陣陣心悸。
直到這個時候,他們才記起這個叫秦陽的年輕人,好像跟齊掌夜使關係不錯,而且他們還是齊伯然通知一起過來的呢。
他們可以不把秦陽放在眼裡,也能在修為和地位上碾壓,但當秦陽背後多了一個齊伯然之後,他們可就要好好掂量掂量了。
“學術探討嘛,大家各抒己見,沒必要鬨得太僵!”
齊伯然淡淡地看了藥劑堂三位一眼,眼眸之中閃過一抹怒火,當即讓得這三位身上的氣息,收斂得無影無蹤。
他們可不是傻子,知道齊伯然對自己剛才的所作所為很不滿,這是在拿話點自己呢。
事實也確實如此,他們三個你一言我一語嘲諷秦陽的時候,秦陽可沒有惱羞成怒,而是跟他們據理力爭。
可在秦陽說出那些話後,他們卻是忍不住爆發氣息想要動手。
兩相對比之下,這風度可就高下立見了。
當然,這也是秦陽隻有裂境初期的修為,如果他有齊伯然那樣的實力,也並不介意用力量震懾一下這幾個討厭的老家夥。
這也是徐昆他們這些年來高高在上慣了,誰也不敢輕易違逆他們的命令。
尤其是那些普通的小隊成員,還得求他們辦事呢。
這突然被一個年輕小隊成員懟得如此下不來台,他們一時之間怨氣升騰也是人之常情。
怪隻怪秦陽這小子有掌夜使齊伯然撐腰,在一尊化境高手的強勢之下,他們注定是不能拿這年輕人怎麼樣了。
“嗬嗬,兩位副堂主,還有沈主任,是不是在你們藥劑堂的時候,隻要聽到不同的聲音,就要用武力強勢鎮壓呢?”
秦陽可不會放過這個強力嘲諷的機會,幾句話說得三位藥劑堂的大佬臉色青白一片。
總覺得有一口氣憋在心中,得不到抒發,鬱悶之極。
事實上在藥劑堂之中,除了那位堂主之外,就屬他們三人最大了,以前也根本不會有太多的反駁意見。
秦陽這話可就是誅心之言了,這拿到什麼地方都是上不得台麵的。
以勢壓人,終究比不得以理服人。
“哼,我藥劑堂的事,還輪不到你一個外人來指手畫腳!”
沈然萬分看不慣秦陽那副嘴臉,這個時候雖然不敢再動手,卻也忍不住冷哼一聲。
他言下
之意,是表明秦陽隻是一個藥劑學的門外漢,而且還隻是一個楚江小隊的裂境隊員,想管藥劑堂的事,下輩子吧。
“嘿,那可未必!”
秦陽臉上浮現出一抹怪異的笑容,聽得他說道:“說不定今天過後,你們可能會八抬大轎請我去藥劑堂指點一下呢!”
此言一出,不僅藥劑堂三位的臉色變得異常怪異,楚江小隊諸人臉上的期待則是變得愈發濃鬱了。
“胡言亂語,不知所謂!”
徐昆的胡子都被氣得豎了起來,給出的這八字評語,讓得旁邊的蔡啟東和沈然連連點頭。
他們在藥劑學領域浸yin了好幾十年,而藥劑堂內的人全都是專業領域的佼佼者。
每一個拿出來,都絕對是外間一流大學教授級彆的人物。
你一個二十多歲的毛頭小子,竟敢大言不慚說藥劑堂需要你去指點,你這臉皮恐怕比城牆拐角還要厚得多了。
“怎麼,不信嗎?”
秦陽臉上笑容不減,然後冷笑看了沈然一眼,說道:“有著這家夥在,我還不稀得去呢,希望到時候你們不要後悔!”
話音落下,秦陽沒有去管沈然憤怒的臉色,而是朝著那一直站在門邊,神色很不自然的送貨員招了招手。
這個送貨員已經是這段時間第五次給六號彆墅送貨了,按理說跟秦陽已經很熟悉,但這個時候他卻很是局促不安。
拋開楚江小隊的成員不說,其他幾位有一個算一個,可都是大夏鎮夜司鼎鼎有名的大人物。
甚至還有一尊貨境的掌夜使站在前邊,這讓得送貨員大氣都不敢出一口,一直等在門邊靜靜地看著秦陽跟藥劑堂三位唇槍舌戰。
直到這個時候,聽到秦陽的招呼之後,送貨員才如夢初醒。
但他卻有些糾結,一邊想要趕緊讓秦陽簽字畫押,自己好早一點離開這是非之地;
另外一邊他又想繼續看看這場好戲,就算以後不能隨便出去外傳,這對他來說,也絕對是人生之中最精彩的一幕。
短暫的猶豫之後,送貨員還是提著四個箱子朝著秦陽走來,這終究是他的本職工作。
這一次秦陽一共兌換了兩百支細胞變異藥劑,每個箱子裡是五十支,檢驗無誤之後,便在送貨單上簽上了自己的大名。
“這位大哥怎麼稱呼?”
簽完字之後,秦陽忽然抬起頭來,就隻是這簡單的一句問話,竟然讓這送貨員有些受寵若驚。
“我……我姓張,叫張忻!”
不過下一刻送貨員倒是沒有隱瞞,說實話他對這個財大氣粗的楚江小隊成員也很是好奇。
畢竟這短短半個月不到的時間,秦陽前前後後已經訂購了整整六百支細胞變異藥劑。
這在鎮夜司簡直就是前無古人,恐怕也後無來者。
細胞變異藥劑雖然便宜,但也要一個積分一支,六百支就是六百個積分。
而且細胞變異藥劑成功率並不高,還有一定的死亡率,就連大夏官方,也隻敢讓訓練有素的軍人來嘗試。
張忻作為鎮夜司寶物庫江南省的一名送貨員,從來沒有遇到過秦陽這樣的怪人,這讓他很想多了解一下秦陽。
“張哥,這段時間辛苦你了!”
秦陽抬起頭來看了一眼張忻,無形的精神念力散發出來,將對方的底細探查得一清二楚,一個念頭也從心中升騰而起。
“不辛苦,這是我的職責!”
張忻完全不知道秦陽心頭的想法,在掌夜使和鎮守使麵前,他自然是要表現一下,這樣的話語也讓齊段二人微微點頭。
“這樣,我等下找張哥你還有點事,如果你沒其他事的話,能不能在這裡留一下?”
秦陽突然開口說出這樣一番話來,不僅是讓張忻有些莫名其妙,大廳之中的其他人也猜不透秦陽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他們都能感應到,送貨員張忻隻是一個普通人而已,最多算是一個訓練有素的軍人出身,卻絕對不是變異者。
嚴格說起來,像張忻這種人,都不算是鎮夜司的正式成員,隻能算外圍。
他們的工作職責,也就是負責送貨。
所以王天野他們不清楚秦陽讓張忻留下來是什麼原因,但這家夥做事一向不按常理出牌,自己隻需要繼續看下去就知道了。
“好吧!”
雖然張忻有些不能理解,但他原本就想多看一會熱鬨,所以沉吟著答應了下來,而且還看了一眼那邊的齊伯然。
直至看到掌夜使大人沒有說什麼後,張忻才放下心來,輕手輕腳地退到一邊,不敢再多說半句話。
“哼,我倒要看看,你要如何弄出百分百成功的細胞變異藥劑?”
見得秦陽已經打開了第一個箱子,沈然再次忍不住冷哼一聲,讓得所有人都知道秦陽接下來想要做什麼了。
藥劑堂的兩位副堂主也是臉現冷笑,要知道那箱子裡的細胞變異藥劑,就是出自鎮夜司藥劑堂。
除了那位神秘的堂主之外,恐怕沒有人比他們三位更了解細胞變異藥劑了,那幾乎是他們親手製造出來的東西。
如果說秦陽自己研究出一種新型細胞變異藥劑,用了全新的配方和材料,那或許還能讓他們期待一下。
可是現在,秦陽好像是要用原本固有的細胞變異藥劑來改裝,這可就有些天方夜譚了。
一款成熟的細胞變異藥劑,那可是經過無數前人的研究和改良才能成型的。
任何的添加和刪減,都隻會讓藥劑變成一管廢液。
除非是像大夏鎮夜司藥劑堂,集所有人力物力傾力研究,這才能提升一點點成功的機率,但也絕對不會是一蹴而就。
以前他們都沒有聽說過秦陽的名字,後來才知道這家夥是最近半年時間才加入鎮夜司的新人,而且絕對不可能是藥劑學領域的天才。
像這種既是藥劑學的天才,又是變異者的人才,恐怕早就被吸收進大夏鎮夜司的藥劑堂了,絕對不會遺落民間而不知所聞。
“我剛才說了,井底之蛙,就不要再多說話了,免得說越多,等下被打臉
就越疼!”
秦陽一邊擺弄著藥劑,一邊頭也不回地開口出聲,氣得沈然的身體都有些輕微地顫抖。
這毛頭小子到底哪裡來的自信,明明自己才是井底之蛙,卻口口聲聲說他們這些藥劑學大拿是井底之蛙,這囂張勁也是沒誰了。
“沈主任,你就暫時少說兩句,等結果出來了再說不遲!”
旁邊的徐昆倒是已經擺正了心態,心想那小子口才了得,又有齊伯然撐腰,在結果沒出來之前,還是先靜觀其變地好。
但無論是徐昆還是蔡啟東,他們都跟沈然一樣,完全不相信秦陽能在現有藥劑的基礎上,製造出全新的細胞變異藥劑。
如果這都能成功,那恐怕會顛覆他們幾十年來對細胞變異藥劑學的理念,這是他們萬萬接受不了的。
徐昆他們打定主意,隻要等下秦陽失敗,那就抓住機會大肆嘲諷,看看你秦陽還有沒有臉站在自己的麵前?
尤其是當他們看到秦陽毛手毛腳打開了藥劑針管的活塞,讓藥劑暴露在空氣之中的時候,都冷笑著搖了搖頭。
“果然是個什麼也不懂的外行,虧我還花時間跟這樣的人理論?”
沈然低低出聲,他覺得自己剛才的所作所為,簡直是拉低了自己的檔次,兩者就完全不在一個層次上。
因為藥劑暴露在空氣之中,很快就會流失藥性。
最多十分鐘的時間,如果不做其他保護措施的話,絕對會變成一管廢液。
雖然一管細胞變異藥劑隻值一個積分,成本或許會更少,但那也是藥劑堂的人辛辛苦苦配製出來的,他們自然看不慣秦陽如此糟蹋。
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秦陽都是藥劑學領域的一個門外漢。
連最基本的東西都不知道,這讓他們都覺得自己的權威受到了挑釁。
不知道齊掌夜使到底是如何被秦陽這小子灌了迷魂湯,難道今天請自己過來,就是看這小子一場拙劣的表演嗎?
這個時候的秦陽,可沒有心思去管那三位的想法。
打開藥劑塞子之後,他便是抬起另外一隻手,將食指伸到了管口。
再下一刻,所有人都能看到秦陽的左手食指之上,出現了一滴殷紅的血珠。
秦陽擠出血珠的速度很慢,但那滴血珠卻是肉眼可見地變大,這一刻幾乎所有人都知道他想要乾什麼了。
“不知所謂,簡直是胡搞瞎搞!”
蔡啟東終於忍不住再次嘲諷出聲,旁邊的兩位也是滿臉不屑,顯然是對秦陽此刻的所作所為極度憤怒。
他們都猜到秦陽是想將自己的鮮血加入到細胞變異藥劑之中去,這也讓他們想到了來之前聽齊伯然說過的一件事。
那就是秦陽的血液,好像能幫助注射了細胞變異藥劑的人,百分百成為一名初象境變異者。
可你用自己的血液幫助是一回事,將自己的血液加入到細胞變異藥劑中又是另外一回事。
原本這三位就對齊伯然的話將信將疑,現在又看到秦陽完全不合常理的添加血液,這就是對他們藥劑學專業的一種褻瀆。
經過萬千次試驗,千錘百煉而來的成熟細胞變異藥劑,被你秦陽這麼一搞,馬上就會變成廢液,這就是在浪費資源啊。
沒有人比他們更懂細胞變異藥劑的配比,所以他們知道秦陽這一滴血液要是滴下去,那這管藥劑就完全廢了。
但此刻的秦陽卻半點沒有理會旁人的想法,他祭出精神念力,感應著自己血液的一絲一毫,不敢有絲毫怠慢。
“咦?”
就在這個時候,不遠處的齊伯在突然驚噫了一聲,當即就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這小子的精神念力,竟然突破到裂境初期了?!”
齊伯然也沒有刻意隱瞞,而當他將這個事實說出來之後,不僅是段承林目瞪口呆,剛才一度看不起秦陽的藥劑堂三位,也齊齊倒吸了一口涼氣。
齊伯然本身就是一尊強大的精神念師,甚至可以稱之為大夏鎮夜司精神念師第一人,所以他的感應絕對不會有錯。
可他清楚地知道,就在不久之前,秦陽的精神念力還隻有築境大圓滿。
而精神念想要突破大境界,可比變異修為的提升難上十倍不止。
“這……”
由於齊伯然的身份和實力,沈然他們都沒有理由懷疑他的判斷,因此他們看向秦陽的目光,終於發生了一些變化。
拋開秦陽對藥劑學的一竅不通不說,至少這個年輕人的修煉天賦絕對是驚才絕豔,整個大夏鎮夜司都是少有人及。
尤其是大夏明麵上的精神念師數量都不超過雙手之數,沈然他們更知道一名前途無量的年輕精神念師,對大夏變異界來說意味著什麼。
他們不屑秦陽對藥劑學的褻瀆,卻也不能否認秦陽修煉天賦的驚人。
這種矛盾的心理,實在是讓他們有些糾結。
秦陽可沒有心思去管其他的事,而當某一刻來臨的時候,他目光陡然一凝,其左手食指上的血珠,也終於停止了膨脹。
嘀噠!
隨著一道輕響聲傳出,秦陽左手念食指上的那滴血珠,終於從他的指尖脫落,滴落到了下邊的針管之中。
甚至一些眼尖之人,都能看到血珠落到藥劑之中濺起的水花,讓得他們的心臟都仿佛漏跳了一拍。
“不可能,不可能的!”
沈然口中喃喃出聲,雖然他剛才被秦陽的精神念力驚了一下,但涉及到自己的專業,他還是不相信某些事情的發生。
幾乎所有人都是一瞬不瞬地盯著那管藥劑,然後他們就看到秦陽伸手取過了旁邊的活塞,堵住了藥劑藥性的釋放。
在所有人目光注視之下,秦陽拿著藥劑輕輕搖了搖,讓自己的那滴鮮血融入得更加徹底,這樣的一幕也讓藥劑堂三人目光閃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