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香,你這個同學的大哥到底是什麼人啊?他怎麼這麼有錢?”
警務署大廳某個角落,鬱父鬱仲寧終於忍不住低聲問了一句,卻見得自己的寶貝女兒一臉茫然。
鬱家生意做得不大,全部產值加起來也就值兩三千萬而已,但這已經算是楚江市很高檔的生活水平了。
這段時間鬱家外患頻發,很多的貨款收不回來,銀行貸款也貸不下來,供貨商那邊又一起發難要賬,讓得鬱仲寧焦頭爛額。
總覺得所有的壞事都集中在這一段時間爆發了,鬱家怎麼就這麼倒黴呢?
他們一時之間還沒有想過是凱門集團在背後搞鬼,現在又出了女兒這一檔子事,這身心還沒有崩潰,都算他們極其強大了。
本以為這一次再無回天無力,最終可能要犧牲女兒的幸福才能了結此事,沒想到女兒的那個同學竟然搬來了這麼強大的一尊救兵。
那個自稱是秦月大哥的秦陽,翻雲覆雨之間,就拿出了北極天眼的高清視頻,還原了現場發生的所有事情,讓一切真相大白。
這樣一來,秦月固然是不用坐牢,鬱香也不用對金凱妥協。
最多也就是鬱氏企業破產,重新做回一家子小人物罷了。
可現在秦陽的表現,又讓鬱仲寧看到了一抹希望。
畢竟那個叫秦陽的年輕人,可是隨便一筆進賬就能有一個億的超級富豪。
若是女兒能靠著好姐妹的關係,讓秦月的大哥幫鬱家一把,那他們就不用再去看金家父子的臉色,鬱家也能起死回生了。
不過鬱仲寧雖然心中有這種奢望,卻也沒有太大的把握。
畢竟現在秦陽隻是在幫自己的妹妹,似乎跟他們鬱家沒有多少關係。
但他覺得自己有必要先搞清楚秦陽的身份,這才好有下一步的動作。
否則兩眼一抹黑地請求彆人幫助,說不定反而會得罪人。
“這個……我也不知道啊!”
鬱香滿臉的茫然,而她的目光一直都沒有離開過秦月,總覺得自己這個好朋友忽然變得神秘了起來。
以前的鬱香,覺得秦月就是一個普通的轉校生,也沒有什麼太好的家庭背景,她甚至都沒有見過秦月的家人。
所以鬱香覺得自己家庭條件優渥,所以一直很照顧秦月,對方也沒有太多拒絕,這就讓她更堅定了心中的猜測。
可現在你看看,秦月的大哥至少也身懷一個億的巨款,而且這還隻是他們聽到的一筆進賬罷了。
也就是說秦陽的身家,絕對不僅僅隻有這一個億。
可為什麼以前沒有的說過楚江甚至江南省有這麼一位姓秦的超級富豪呢?
“秦月她也從來沒有提過有這麼一個厲害的大哥!”
見得父親還想再問,鬱香索性把自己知道的全都說了出來,不過她知道的也就隻有這麼多了。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她肯定是不想你,或者說不想外人知道他們家的情況。”
鬱仲寧的聲音有些惆悵,他猜測如果不是今天發生了這麼大的事,如果不是秦月可能有牢獄之災,秦陽都未必會親自出麵。
既然對方一直低調行事,而且秦月也隱藏得這麼好,那就是不想張揚,所以多半也不會來管他們鬱家的閒事吧?
鬱仲寧也不傻,他知道現在確實是鬱家的一個機會。
但有些事情不能直接提,女兒跟秦月的關係,或許才是鬱家起死回生的密碼。
可這些都得等這一次的案子告一段落之後再說,而看秦陽的樣子,明顯是不會輕易放過那個金家大少的。
或許這樣一來,把金凱給弄進去之後,凱門集團以後也不會有人再來找自家女兒的麻煩了吧?
“怎麼樣,金董,現在你是不是覺得自己這兩千萬的賠償,有些太過小家子氣了?”
安靜的氣氛之中,秦陽的聲音終於響起。
他的口氣有一絲嘲諷,也終於讓那邊的金長海回過了神來。
事到如今,金長海也明白了過來,他知道以秦陽的身家,就算自己真拿出一個億來賠償,對方也未必會妥協。
所以他覺得這條路可能也走不通了,而他的目光,則是在下一刻轉到了另外一邊。
“鬱仲寧,你們鬱氏企業還想不想活?”
緊接著從金長海口中說出來的話,讓得所有人的視線都轉到了鬱氏父女三人的身上,心情各有不同。
到了現在這個時候,其實在場所有人都知道這一次案件的起因,其實就在鬱香的身上。
秦月應該隻是恰逢其會,遭受了這無妄之災,最後還差點被金凱一方誣告遭受牢獄之災。
整個事情都是金凱覬覦鬱香而起,但旁觀之人對於此事隻有一個片麵的了解,卻不知道更深層次的東西。
旁人不知道,但金長海這個凱門集團的董事長知道啊。
甚至鬱家現在落到這種難以為繼的田地,都是金長海在背後操作。
他就是要為自己的兒子鋪平道路,也想將鬱氏企業一口吞掉。
鬱氏也是做建材生意的,隻是相比起凱門集團來,那隻是一門小生意,一年的營收額也不過一百萬出頭。
但鬱氏建材的質量卻是公認的好,這些年凱門集團上層鬆懈貪圖享樂,對質量的把關越來越鬆,投訴也是越來越多了。
金長海早就覬覦鬱氏企業,再加上兒子金凱對鬱香有意思,所以他終於還是忍不住出手了,而且一出手就是致命的絕招。
他先是聯係了鬱氏企業的客戶,以極低的價格讓得那些人改用凱門集團的建材。
然後以此為引,慫恿那些人無限期拖欠鬱氏企業的貨款。
緊接著凱門集團又拿出楚江建材業龍頭的威勢,威脅鬱氏企業的供應商不給鬱氏供貨,否則凱門集團就要取消訂單。
相對於鬱氏企業的小訂單,凱門集團的要貨量大了十倍不止,也絕對不是那些原材料供應商能得罪得起的。
而切斷了供貨商的貨源之後,金長海再次用取消訂單作為威脅,讓那些供貨商堵在鬱家門口,沒日沒夜地要賬。
鬱氏企業這一邊收不回貨款,另外一邊卻要麵對供貨商的催收。
哪怕是將這些年賺的錢全部拿出來支付貨款,也還遠遠不夠。
不得不說金長海這套組合拳厲害之極,直接就將鬱家給打懵了。
短短一個月的時間,鬱氏企業就麵臨破產的絕境。
就是在這樣的時候,金長海放出話來,說隻要鬱家答應跟金家聯姻,那凱門集團就能出手相助,幫助鬱氏企業渡過難關。
但鬱氏夫婦不願用女兒的幸福換錢,所以一直拖著遲遲沒有答應,這才讓金凱忍不住鋌而走險。
這步棋無疑也在金長海的意料之外,他更沒有想到事情竟然會鬨到如此不可收拾的一步。
如今那個秦陽抓著金凱是主謀不放手,警務署的人好像也不再給他麵子,這就讓金長海不得不舊事重提了。
他覺得此刻主導的雖然是秦陽,但這件事的關鍵當事人是秦月,而鬱家那丫頭鬱香是秦月的好朋友。
自己要是用鬱家的生死存亡作為威脅,想必鬱香為了自己的父母著想,應該能去勸一勸秦月息事寧人,那樣金凱也就能脫身了。
“鬱仲寧,隻要你讓鬱香去勸勸那個秦丫頭,讓她不再找阿凱的麻煩,我保證拿出一筆足夠的資金,幫助你們鬱氏企業起死回生!”
見得鬱仲寧不說話,金長海隻能是自顧說出了自己的訴求。
他相信風雨飄搖窮途末路的鬱仲寧,一定不會拒絕自己的請求。
“而且,從現在開始,我會約束阿凱不再去糾纏鬱香丫頭,也不會再強求你們鬱家跟我們金家聯姻,如何?”
金長海為了自己的兒子,又在剛才的基礎上添加了一枚更重的籌碼,果然讓得鬱氏夫婦眼睛一亮。
他們之前之所以不願接受凱門集團的幫助,就是不想自己的女兒嫁給不喜歡的人。
那個金家大少一看就是個紈絝子弟,現在可能對自家香香有新鮮感,一旦時間長了,恐怕就要去外麵胡搞瞎搞了。
再加上鬱香年紀太小,現在還在讀高中,作為父母,鬱仲寧夫婦不可能看到自己的女兒年紀輕輕就被推入火坑。
但現在有著金長海的這一句承諾,無疑是讓他們不用再去考慮那個最不能接受的條件。
按金長海的話來說,鬱香不用嫁給金凱,而凱門集團還會拿出一筆足夠的資金,幫助鬱氏企業渡過難關,簡直就是兩全其美啊。
正值焦頭爛額的鬱氏夫婦,全然沒有想過這些東西裡會有什麼陷阱。
他們隻想抓住讓鬱氏企業起死回生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香香……”
所以下一刻鬱仲寧就將目光轉到了自己的寶貝女兒身上,雖然他隻是叫了一個名字,卻已經表達出了自己的意思。
在鬱仲寧看來,就隻是幫忙去向秦月說句話而已。
想必以自家女兒和秦月的關係,對方應該會賣這個麵子的吧?
“爸,我不會去的!”
然而在鬱氏夫婦有些期待的目光之中,鬱香卻是微微搖了搖頭,臉色也漸漸變得堅定了起來。
“第一,秦月是為了保護我才動手的,她剛才差點被冤枉,我一定要讓那些可惡的家夥付出代價!
鬱香深深看了一眼秦月,從其口中說出來的話,讓得旁邊不遠處的秦陽都感到一抹欣慰。
“其次,就算是鬱家真的破產,我也不想接受他們金家的施舍,那些錢,我拿著惡心!”
當鬱香這第二個原因說出來的時候,金長海的臉上不由浮現出一抹冷笑。
心想這小丫頭還真是年輕啊,完全沒有經曆過商場的險惡。
這一次鬱香也確實是被金凱的所作所為惡心到了,她再也不想跟可惡的金家有任何交集。
甚至她都無法想像,當時如果不是秦月出手刺瞎了李海的眼睛,震懾住了金凱等人,還不知道要發生什麼樣的後果呢?
那些家夥有計劃有預謀地將自己堵在巷道之中,總不能真是請自己去吃飯的吧?
鬱香無法接受這些卑鄙無恥的家夥逍遙法外。
既然你們做了這種違法的事,那就必須得受到法律的製裁,這才是大快人心。
“香香……”
聽完女兒說的這兩個原因之後,鬱仲寧臉上浮現出一抹愧疚之意,心想自己對這個女兒有些虧欠太多了。
鬱仲寧也不是傻子,他甚至有些猜到這一切背後有凱門集團的影子。
可為了鬱氏集團,他不敢往深處去想這件事情。
因為凱門集團已經算是鬱氏企業最後一根救命稻草,若是戳破了這一層窗戶紙,那鬱氏企業可就真的十死無生了。
“鬱香丫頭,你可要考慮清楚了,可彆因為你的一意孤行,斷送了你們鬱氏企業經營幾十年的大好局麵!”
金長海臉上噙著一抹冷笑,聽得他說道:“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你們鬱家那些客戶的貨款,短時間內是不可能收得回來的!”
“至於堵在你們家門口的那些供貨商,有好幾家已經擬好了起訴書,你應該知道到時候法院判決後,拿不出錢來的後果!”
金長海胸有成竹,繼續說道:“你們鬱家的存款,應該已經所剩無幾了吧,就算是砸鍋賣鐵,能將供貨商的錢和銀行貸款全部還清嗎?”
“鬱香丫頭,我知道你年輕有血性,可你不為自己想想,也應該替父母和其他的鬱家人想想吧?”
金長海苦口婆心,滿臉勸誡地說道:“難道你真的忍心辛苦奮鬥了一輩子的父母,因為你的意氣用事,落得個無家可歸的下場嗎?”
這個凱門集團連續的幾番話,可以說是異常蠱惑人心。
但所有人都知道,他所說的這些結果,未必就真是胡編亂造。
一旦鬱氏企業破產,他們還不起供貨商的錢還有銀行貸款的話,所有的固定資產也會被凍結拍賣,自然也包括他們名下的所有房產。
甚至在法院強製執行之後還拿不出錢來,還會被列入失信人名單之中。
這對於鬱香以後考大學和找工作,都有很大的影響。
如今國家對失信人,也就是俗稱的老賴監管很嚴,會從各個方麵限製他們的衣食住行,讓他們認識到當老賴的嚴重性。
就算是鬱香在聽到這些嚴重的後果時,臉色也是一變再變,身形也有些輕微的顫抖,因為那是她所不能承受的結果。
“金長海,這所有的一切,都你在背後搞鬼吧?”
鬱香也不是真的傻子,事情發展到這一步,那個金長海對鬱家的事了若指掌,若說此事跟對方沒有關係,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所以鬱香聲音低沉地問出這個問題,讓得旁邊一直不願麵對現實的鬱氏夫婦身形狠狠一震,心情極其複雜。
“嗯,是我!”
也不知道金長海心中是怎麼想的,這一次他竟然沒有否認,當著所有人的麵就把此事給承認了下來。
“但那又怎麼樣?誰讓我這個寶貝兒子看上你了呢?”
既然已經說到這裡,金長海也不再藏著掖著了,聽得他說道:“怪隻怪你們鬱氏小門小戶,拿什麼跟我們凱門集團鬥?”
“不怕告訴你們,你們鬱氏那些客戶,我都打好了招呼,隻要我不發話,再給你們十年時間,也休想要回貨款!”
金長海臉現得意之色,繼續說道:“至於那些供貨商,如果想要跟凱門集團繼續合作的話,也得乖乖聽我的話!”
“鬱仲寧,我告訴你,現在你已經沒有第二條路可以走了,該做什麼決定,你可得掂量清楚!”
金長海說著這話的時候,卻看了那邊的秦陽一眼,話語之中意有所指。
他將這些暗中的細節和陰謀全部告訴鬱仲寧,就是想要告訴對方,就算那個秦陽答應借錢給你鬱家,你們也不可能有起死回生的機會。
如今鬱家的危機,已經不是用錢就能解決的事情了,因為凱門集團已經拿捏住了鬱氏企業的七寸要害。
一邊從源頭控製了鬱氏企業的供貨商和貸款銀行,另外一邊又扼住了鬱氏企業的客戶咽喉,等於說讓鬱氏企業變成了一灘死水。
現在給你再多的錢有什麼用,你最多也就還清供貨商的貨款,還有銀行的貸款,失去了所有的這客戶,鬱氏企業依舊麵臨倒閉的危險。
隻不過如果秦陽真的肯借一大筆錢給鬱家的話,至少鬱家不用傾家落產砸鍋賣鐵,自然也不用去睡大街了。
可一來金長海覺得秦陽未必肯借錢給鬱家,再者鬱仲寧應該也不願輕易放棄經營多年的鬱氏企業。
這麼多年的奮鬥下來,鬱氏企業已經算是鬱仲寧的命根子。
要是真的一朝垮台,鬱仲寧這個人估計也就垮了。
“爸爸,你聽到了嗎?這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們金家人的陰謀!”
鬱香轉過頭來盯著自己的父親,聽得她說道:“他們的目的,可不僅僅是為了女兒我,還想一口吞掉我們鬱氏企業!”
“所以就算我們接受了他們的施舍,最後也未必能保得住鬱氏企業!”
這個時候鬱香似乎比鬱仲寧看得更加明白,金家的狼子野心已經徹底暴露,現去接受金家的幫助,那就是與虎謀皮。
“鬱仲寧,我剛才說了,即便這一切都是我做的,但你們鬱氏企業,也沒有第二條路可以走,這一點你還不明白嗎?”
金長海這是要將卑鄙無恥進行到底了,而其他人自然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而現在就隻是讓鬱香去勸一勸秦月,就能保住鬱氏企業,從明麵上來看,這筆賣肯定是劃算的。
“哼,誰說他們隻有一條路了?”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道冷哼聲突然從某處傳來。
讓得眾人不用轉頭去看,也知道是那個叫秦陽的年輕人開口了。
這讓鬱氏夫婦眼前一亮,下意識就覺得秦陽是要借錢給鬱家,幫助鬱家渡過這一次的難關。
雖然剛才金長海說了,他控製住了鬱氏企業的客戶和供貨商,但如果有足夠的資金進入鬱氏企業,至少可以讓他們緩過一口氣。
事到如今,鬱仲寧也不再奢望秦月能答應放過金凱了,甚至都不奢望鬱氏企業還能像以前那樣輝煌。
他隻求鬱家的人都能全身而退,以後老婆孩子能一個遮風蔽雨的地方。
其他的一切,就讓他順其自然吧。
“秦陽,你是想要借錢給鬱家?”
金長海明顯也想到了這一點,聽得他冷笑道:“你可知道,如今的鬱氏企業就是個爛攤子,更是個無底洞,你借出去的錢,多半是收不回來的!”
金長海自己就是個奸商,他相信任何人的錢都不是大風刮來的,這個秦陽也不會例外。
無論秦陽有多麼財大氣粗,動不動就進賬一個億,但商人都是吝嗇的,這明知道投進去連水花都濺不起一點的話,恐怕也會好好掂量掂量吧?
這個時候鬱仲寧沒有說話,因為他知道金長海這些話就是事實。
掐住了那些鬱氏企業的客戶,就算是掐住了鬱氏企業的命運。
甚至以後就算鬱仲寧能找到新的客戶,對方也會故伎重施。
在凱門集團的強壓之下,以後恐怕沒有誰敢再跟鬱氏做生意。
也就是說秦陽借出去的錢,隻是能替鬱家填補窟窿而已。
那不僅不能讓秦陽的錢生錢,最大的可能隻會是血本無歸。
這是一個合格的商人,絕對不可能會做的蠢事。
“誰說我要借錢給鬱家了?”
就在金長海話音落下之後,秦陽的聲音已是隨之響起,讓得金長海微微一愣之後,又浮現出一抹得意之色。
而另外一邊的鬱仲寧則是心頭一沉,心想還是自己想得太多了嗎?
如果沒有秦陽的資金支持,鬱香又不肯妥協,秦月也不肯放過金凱的話,那等待著鬱家的,必然是跌落穀底。
“金長海是吧,既然你要用商業上的手段來對付彆人,那我也隻能同樣的手段來對付你了!”
在所有人目光注視之下,秦陽突然說出這樣幾句話來,讓得廳中諸人都有些莫名其妙,同時思考著他這些話蘊含的東西。
現在他們倒是知道秦陽身懷巨款,可看其穿衣打扮,根本就不像是個生意人,那如何用商業手段來對付金長海呢?
更何況凱門集團在楚江甚至是整個江南省都是大名鼎鼎,市值近十億,更是建材領域的龍頭企業。
江南省能比得過凱門集團的存在屈指可數。
而那幾個有數的大企業,好像都跟凱門集團有合作關係,也不可能幫助一個外人來對付金長海。
還有幾個人知道秦陽的真正身份。
這一個大夏鎮夜司的隊員,在外間並沒有自己的產業,甚至範田和陳執他們,都不知道秦陽的巨款是怎麼來的。
就在諸人心生疑惑的時候,秦陽已經是從兜裡再次掏出了自己的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號碼。
“可以進來了!”
隨著秦陽口中的輕聲發出,所有人都是若有所思地將目光轉到了警務署大廳門口的方向,想要知道他到底是讓誰進來?
但不知為何,這一刻的金長海心頭,突然升騰起一抹隱隱的不安,總覺得有些事可能會脫離自己的掌控。
在所有人目光注視之下,約莫一分多鐘後,一行人終於出現在了警務署大廳的門口,看起來氣場十足。
當先兩人龍行虎步,顯然是這一群人的領頭者。
在他們二人的身旁,還跟著一個年輕的身影,臉上掛著一抹傲氣。
“這……這是?”
而當金長海看到為首的二人時,臉色頓時大變。
因為對於這二人的形貌和身份,作為凱門集團董事長的他,沒有半點的陌生。
“羅董,關董,你們怎麼來了?”
剛才不可一世高高在上的金長海,這個時候完全收斂了身上的傲氣,三步並作兩步直接迎了上去,還主動伸出了雙手。
因為他清楚地知道,從大門口走進來的為首二人,正是麒麟集團的正副董事長,更是凱門集團最大的衣食父母。
麒麟集團最強的業務就是房地產,而凱門集團的主營業務是建材,雙方在很多年前就有合作了,而且關係一向不錯。
從某程度上來說,麒麟集團本身的業務,占據了凱門集團整體業務的七成以上。
剩下的三成,多多少少也跟麒麟集團有些關係。
前一段時間麒麟集團發生變故,董事長羅天雄被警方帶走,關了幾個月才放出來,集團大事一向都是副董事長關明揚在管。
而讓金長海沒有想到的是,這麒麟集團最有權勢的兩位人物,今天竟然聯袂出現在了這裡?
這讓他恭敬之餘,心底的那絲不安無疑更加濃鬱了幾分。
畢竟剛才他親眼看到秦陽打的電話,就是讓人進來。
這轉眼之間麒麟集團的正副董事長就帶人進來了,要說兩者沒有關係,恐怕沒有人會相信。
金長海首先伸出手來的對象,自然是麒麟集團的正牌董事長羅天雄。
就算這位被關了幾個月,應該還是麒麟集團的一把手。
“金董,我想你可能搞錯了,現在我是麒麟集團的副董事長,關董才是麒麟集團如今的掌門人!”
然而羅天雄卻沒有伸出手來回應,反而是在這一刻開口出聲,口氣有些異樣,臉色也很不自然。
羅天雄是一個多月前被放出來的,當然這是秦陽打過了招呼。
要不然就算他沒有犯事,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重見天日。
被放出來的羅天雄,自然是憋著一股氣想要大乾一場,也想回到麒麟集團就重新奪回自己的權力。
可關明揚經營了這麼長一段時間,該換的人也換得差不多了,現在麒麟集團高層幾乎都是他的心腹。
孤家寡人的羅天雄無疑是孤掌難鳴,而正當他想要跟關明揚鑼對鑼鼓對鼓正麵交鋒的時候,對方卻請他赴了一次晚宴。
自那次晚飯之後,羅天雄就自願退居了二線,甘心當起了關明揚的副手。
至此,麒麟集團的羅天雄時代算是正式結束,進入了關明揚時代。
對此麒麟集團那些高中層都心生疑惑,因為據他們對羅天雄的了解,這位爺可不是這麼輕易就會妥協的主。
或許隻有羅天雄自己才知道,那天晚上關明揚給自己說了些什麼,又做了些什麼?
相對於麒麟集團董事長的位置,羅天雄還是覺得自己這一條性命更重要。
更何況他要是不妥協的話,他的老婆孩子都未必能保得住。
這些麒麟集團內部的爭鬥,是在最近幾天才結束的,所以金長海知道得並不是很清楚,讓得他第一時間就拜錯了廟。
“是,是,還請關董見諒!”
金長海一愣之後,反應還是相當之快的,因此他直接轉過身來,將自己的雙手伸向了那位臉色木然的關董事長。
然而讓金長海沒有想到的是,以前見到自己都是笑臉相迎的關明揚,這一次竟然半點反應都沒有,更沒有抬手的動作。
“金長海,咱們之間好像不是很熟吧?”
關明揚偷偷瞥了一眼那邊的某個年輕人,然後轉過頭來盯著金長海冷冷地說出這樣一句話來,讓得這個凱門集團的董事長身形狠狠一顫。
廳中所有人都自動進入了看戲狀態,包括餘江波這些警務署的人,都恨不得搬個小板凳再拿包瓜子來磕著看戲。
因為那位麒麟集團的董事長關明揚,已經用這樣的態度,來撇清了他跟金長海的關係,這明顯是眾人所料未及的。
尤其鬱仲寧的臉色更是極其複雜。
作為同樣經營建材的內行,他自然清楚地知道麒麟集團對江南省的建材企業有多重要。
他甚至知道凱門集團這個江南省最大的建材集團,最大的客戶就是麒麟集團。
隻要麒麟集團不倒,麒麟集團的房地產業不倒,凱門集團就能有源源不斷的肉湯喝。
以前鬱仲寧也不是沒有想過去搭上麒麟集團這艘大船,但鬱氏企業的體量實在是太小了,就算質量一流,也入不得麒麟集團的法眼。
沒想到那個叫秦陽的年輕人一個電話,竟然就能將麒麟集團的正副董事長招之而來,這已經很能說明一些問題了。
彆人不知道凱門集團和麒麟集團的關係,鬱仲寧身在這個行業之中,卻是知之甚深。
可是現在看那個關董事長的態度,明顯是對金長海這個凱門集團的董事長不感冒。
具體是因為什麼原因,或許已經不是太難猜了。
關明揚之前就得到了秦陽的通知,也大致知道了金凱做的那些事,所以他早早就帶著羅天雄趕到這裡,在外邊等著秦陽的召見。
在關明揚將利害關係都分析了一遍之後,就算羅天雄還不知道秦陽的真正身份,但他卻是知道這個年輕人非同小可。
當時被關在某個地方的時候,羅天雄還在心中暗暗發誓,想著一旦脫困,第一時間就要收拾那個叫秦陽的小王八蛋。
可是現在,你就算是借羅天雄十個膽子,他也不敢再去招惹秦陽。
一則這是關明揚都要恭敬對待的存在,再者看寶貝小兒子羅麒的態度,也對那個秦陽怕得要死,他隻能將這口氣咽進心底深處。
他也知道關明揚之所以通知自己過來,就是想要借著這個機會,緩和一下自己跟秦陽之間的關係,免得以後還會有更大的麻煩。
既然如此,那羅天雄自然是以關明揚馬首是瞻了。
他更知道關明揚被秦陽叫過來,就是收拾金長海的,所以怎麼可能會有好臉色呢?
“關……關董,如果兄弟我有哪裡做得不對的地方,還請你明說,我一定改!”
金長海明顯還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他還覺得是自己剛才先向羅天雄伸手的動作,讓得這位新任的正牌董事長不快呢。
“哼,金董身份如此尊貴,關某可沒資格跟你稱兄道弟!”
關明揚知道秦陽對這個金長海極不待見,所以他直接冷哼一聲。
這一次的口氣可比剛才嚴重多了,讓得金長海身形再次一顫。
事實上這兩者之間已經喝過不知道多少頓酒了,在酒桌上稱兄道弟更是家常便飯。
麒麟集團是凱門集團最大的客戶,反過來凱門集團同樣也是麒麟集團最大的建材供應商,雙方這些年來一直合作得很愉快。
再加上金長海很會做人,這些年將羅天雄和關明揚都喂得飽飽的。
如果沒有意外的話,這種合作還會繼續持續下去。
可是現在,關明揚在知道金長海得罪的人是秦陽之後,就算是借他十個膽子,他也不敢再給金長海半點好臉色。
我的老金啊,你得罪誰不好,為什麼要去得罪這麼一尊可怕的煞星呢?
“關董,我……”
“金長海,多餘的話你就不用再說了,我今天跟羅董一起過來,是來通知你一件事的!”
關明揚明顯是看到那邊的秦陽有些不耐煩,所以他不敢再多怠慢,直接開口打斷了金長海想要說的話。
“從今天開始,我們麒麟集團將會終止和你們凱門集團的一切合作!”
緊接著從關明揚口中說出來的話,讓得整個大廳瞬間一靜,仿佛連一根針掉到地上都能清晰可聞。
“而且,鑒於凱門集團向麒麟集團提供建材的質量問題,我方將保留對凱門集團追究法律責任的權利!”
關明揚根本不給金長海說話的機會,見得他說話的同時朝著旁邊一招手,然後一個西裝中年人就踏步上前。
“這是我們采購部的劉總監,之後的解約事宜,由他來跟你們凱門集團交涉!”
關明揚手指一轉,另外一人也是踏前一步,聽得他說道:“這是法務部韋總監,違規責任的事,由他負責!”
“還有,財務肖總監,從今天開始,暫停對凱門集團的一切打款,已經操作還沒有到賬的款項,也跟銀行溝通一下,全部追回,聽到了嗎?”
隨著關明揚連續的幾番話出口後,麒麟集團三個部門的總監一邊頭,一邊還拿出筆記本記下了這些關鍵事宜。
而關明揚每說一句話,金長海的身體就顫抖一下。
到最後他的額頭臉上已經是全是冷汗,甚至朝著地上滴落而下。
因為關明揚所說的這幾條,每一條都踩在凱門集團的命脈之上。
他完全搞不明白事情怎麼突然之間就惡劣到了這樣種程度?
另外一邊聽到這些話的鬱家夫婦,心情卻在這一刻變得極其舒爽。
此刻凱門集團遭遇的事,跟他們鬱氏企業在最近一段時間的遭遇幾乎是一模一樣。
現在他們已經知道鬱家的事全是金長海在後邊搞鬼,能看到這個可惡的混蛋惡人惡有惡報,他們的心情又怎麼可能不美妙呢?
“還有采購總監那邊再記一下,給下遊的建材原料商打聲招呼,讓他們停止對凱門集團的供貨,否則就是跟我麒麟集團過不去!”
關明揚又看了一眼那邊的秦陽,見得後者沒有說話,便是繼續開口,而這幾句話無疑成了壓垮金長海的最後一根稻草。
“關……關董,這到底是為什麼?”
金長海直接上前一步,不管不顧地死死抓住關明揚的手臂,顫聲道:“我哪裡做得不對,你告訴我,我改還不行嗎?”
“關董……關董,這些年咱們不是合作得很好嗎?就算我做錯了事,也不至於到這一步啊!”
金長海抓著關明揚的手臂亂搖,讓得後者的臉色很是尷尬,下意識又看了那邊的秦陽一眼,心情有些忐忑。
“金長海,請你自重!”
關明揚雙手用力,終於甩開了金長海的手掌,一臉嚴肅地冷喝出聲。
“你們凱門集團的東西質量怎麼樣,難道你自己心裡沒點數嗎?”
關明揚這個時候並沒有提到秦陽,而是正色說道:“我以前已經很給你麵子了,沒想到你竟然變本加厲,這真要是出了什麼事,你負得起這個責嗎?”
關明揚好像也知道秦陽想用這正規的商業途徑來打垮凱門集團,所以他在商言商,而這些問題以前也一直都是客觀存在的。
隻不過之前的時候,關明揚跟金長海關係不錯。
那些由凱門集團提供的建材雖然質量不算上乘,卻也沒出過什麼大問題,所以他一直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可現在不行了,誰讓這家夥得罪了秦先生呢?
他覺得自己要是處理得不能讓秦先生滿意,那自己就得吃不了兜著走。
死道友不死貧道這種事,關明揚已經不是第一次乾了,做起來無疑是輕車熟路。
更何況他跟金長海,確實遠遠沒到生死之交的地步,最多也就是個酒肉朋友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