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叔,你終於來了!”
在警官張慶還沒有開口說話的時候,另外一邊的金凱卻像是看到了親人一樣開始大呼小叫起來。
這個時候早已入夜,整個警務署原本是很安靜的。
金凱這一嗓子直接將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臉色很有些鄙夷。
他們自然是知道這位凱門集團的大少為什麼會被帶到這裡來,雖然這哥們說是自己的朋友被人所傷,但事實具體如何,還需要仔細調查一番。
雙方各執一詞,現在的情況確實是李海被刺瞎了眼睛,可那兩個同樣被抓進來的女生,卻半點看不出囂張之態。
現場的證據和結果,是對金凱這一方有利,但鬱香和秦月一看就是在校女生,自然也博得了不少的同情分。
看那金凱囂張的樣子,眾值班警員都有理由相信他平時的為人。
說不定真是這個凱門集團的大少先想要做點什麼,對方才奮起反抗。
隻可惜警方辦案並不是憑主觀情感,而是要講求證據的。
所以他們就算看不慣金凱,也人能照章辦事。
“安靜!”
張慶是個老警員了,驟然聽到金凱的大呼小叫,臉色不由一沉。
從其口中發出的喝聲,卻是讓那個凱門集團的法務總監皺了皺眉頭。
“張警官,阿凱他並不是犯罪嫌疑人,隻是來協助你們辦案而已,還請你對他客氣一點。”
緊接著從謝文安口中說出來的話,可就有些不太客氣了。
明顯是在指責張慶對金凱的態度太過粗暴,甚至他可能還會向對方的上級投訴。
天地良心,張慶隻是下意識的一句話而已,沒有半點對金凱不客氣。
這大晚上的你在警務署大呼小叫,你們還有理了?
“阿凱,你放心,謝叔既然親自來了,就不會讓你受半點委屈!”
謝文安沒有去理會有些忿忿的張慶,他看著從內裡走出來的金凱,眼神有一些寵溺,顯然早已經將這位金大少當成了自己的子侄。
這位凱門集團的法務部總監,跟集團董事長金長海已經是幾十年的交情了,也是後者的左膀右臂。
謝文安本是某大型律師事務所的頭牌律師,在加入凱門集團前就是業內知名的大狀,替凱門集團打贏過很多的官司。
後來成為凱門集團法務總監之後,他的位置更加重要,被金長海視為了親兄弟般的存在,經常請到家裡一起喝酒。
所以說金凱幾乎是謝文安看著長大的。
相對於一心隻撲在事業上的金長海,謝文安心思更加縝密細膩,也更能明白金凱的心思。
這一次的事情,謝文安在得到消息之後,就將所有的前因後果猜了個八九不離十,也沒有任何耽擱便匆匆放下手中的事趕來了。
這件事說小不小,說大卻也不大。
對於謝文安這種最擅長打官司的老手來說,很快就在車上剖析出了這件事情的關鍵。
甚至謝文安還派人去過案發現場仔細觀察過,在確定了現場並沒有監控設施之後,便是徹底放下心來。
他過來有兩個目的,第一個就是保證金凱不被警方暴力對待。
不過以現在的風氣,這種事情發生的概率並不大。
而第二個目的才是最重要的,那就是將對方傷人的事做成板上釘釘的鐵案,這樣才有利手金凱下一步的計劃。
據謝文安所知,傷李海的是鬱香的朋友,所以他們可以用此來威脅鬱香,讓對方妥協一些原本並不容易辦到的事情。
畢竟鬱香才十七歲,在法律意義上未成年,如果金家真用強的話,那還真會有一些麻煩。
但若是在鬱家內憂外患之際,再加上鬱香的好朋友馬上就會有牢獄之災的情況下,那這件事情就好辦多了。
之前問題的關鍵一直都在鬱香身上,如果鬱香打死不同意,他父母自然也會跟著強硬。
法治社會之下,金家未必就有那麼大的膽子做那些違法的事。
可隻要鬱香自己妥協了,想必鬱氏夫婦為了鬱家企業的起死回生,為了抓住凱門集團這最後一根救命稻草,肯定是不會多說什麼的。
這就是謝文安的全盤計劃,他覺得這一次阿凱總算是精明的一回,竟然能想到這樣的辦法,終於是長進了。
事實上這並非金凱最開始的計劃,他是想要先將鬱香擄走,再來個生米煮成熟飯,到時候鬱家不答應也得答應了。
隻是他沒有想到出現了秦月這個變故,而且對方竟然如此可怕,一言不合就直接刺瞎了李海的眼睛。
所以這一切其實隻是陰差陽錯,是金凱被秦月嚇住了不敢動手,所以才選擇了另外一條路。
沒成想陰差陽錯之下,這條路竟然變得正大光明了起來。
占住道德製高點的謝文安,無疑是最擅長這樣的事了。
作為江南省知名的大狀,就算是自己這邊劣勢,謝文安往往也能劍走偏鋒打贏官司,更何況是在這種大占優勢的情況下了。
“怎麼?傷人一方的家屬還沒有露麵嗎?”
謝文安安慰了幾句金凱之後,便是將目光重新轉回了張慶身上,口氣有些居高臨下,又蘊含著毫不掩飾的催促。
那個傷人的秦月是什麼身份背景,謝文安其實在來的路上已經調查過,結果卻是什麼都沒有查出來。
但這也讓他放下心來,這說明那個秦月根本沒有什麼厲害的背景,自然也不可能對金家或者說凱門集團產生威脅。
甚至查不到秦月父母的信息之後,謝文安想當然就認為秦月是個孤兒。
而且在楚江或者江南省境內,並沒有哪一個大家族是姓秦的。
既然如此,那對方又如何跟凱門集團鬥呢?
所以謝文安直接忽略了秦月,而將目標鎖定在了鬱香的身上。
他現在最想見的就是鬱香的父母,替金凱促成這樁美事。
他其實也知道警方應該會通知鬱香的父母,隻不過他過來得太快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