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陽,你……”
當秦陽這指天立誓,還有警告常纓的話語傳出之後,趙棠的心情卻是變得極其複雜,就這麼盯著秦陽那張蒼白的臉龐。
說實話,經曆了今天晚上的事後,要說趙棠對秦陽沒有感覺,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以秦陽今天晚上的表現,試問又有哪個女孩子不心動呢?
他是憑自己的一己之力,力保楚江大學不致遭受大劫,不致血流成河屍橫遍野,這是救了所有人的性命。
先前秦陽的表現,早已經征服了趙棠。
可是在楚江小隊這些故人出現之後,她又變得理智了許多。
一則自己被趙家視作眼中釘肉中刺,隻是因為自己失去了修為,安安心心當一個大學教授,這才沒有再找麻煩。
再者趙棠知道自己不可能再成為變異者,但秦陽卻是前途無量,跟自己這個普通人在一起,真的不會被拖累嗎?
隨著秦陽實力一天天變得強大,卻總是帶著她趙棠這麼一個拖油瓶,時間久了真的不會厭煩嗎?
經曆了人生的大起大落之後,趙棠對待每一份感情都是極其慎重的。
這也是她多年來,一次也沒有聯係過楚江小隊隊員的原因。
她不想給小隊的人找麻煩,更不想自己再被趙家那些無恥之徒針對。
這種平靜的生活,自己都已經過了五年了。
要不是這一次非人齋的大計劃,趙棠都覺得自己不會跟變異界有任何的交集。
在她看來,這就是一個意外而已。
說不定秦陽也隻是一時心血來潮,待得一切塵埃落定,所有都會回歸原點。
可她沒有想到的是,在這樣的情況下,秦陽竟然指天立誓,當著楚江小隊這麼多人的麵,說出了“非棠棠不娶”的話來,讓她有些措手不及。
似乎秦陽已經認真了,而這家夥認真起來,恐怕沒有人能讓他改變主意,這無疑是讓趙棠感到很為難。
“你這家夥……”
旁邊的常纓在惆悵過後,倒是沒有那麼多的想法。
她先是白了一眼完全不給自己麵子的秦陽,然後將目光轉到了趙棠身上。
“海棠姐啊,現在我真是有點羨慕你了!”
這是常纓的真心話,隻是這個時候的趙棠,還並不知道秦陽真正的身份,更不知道他那些不為人知的本事。
今天晚上這場戰鬥,隻是讓秦陽展現出了一部分手段而已。
比如說他超強的肉身力量,還有那強橫而罕見的精神念力。
除此之外,趙棠對秦陽的了解還隻停留在片麵。
有些東西,她終究還是不能釋懷。
“要不,我還是先跟你們說說今天晚上發生的事吧。”
趙棠不願繼續剛才那個有些羞人的話題,而這也是先前秦陽讓她代勞的事情。
聽得趙棠這話,所有人都豎起了耳朵,包括王天野也不例外。
畢竟他們剛才被極烈鐘困在外邊,花了不少時間才趕到這裡。
趙棠深吸了一口氣,先是看了一眼秦陽,然後才說道:“今天是八月十五,是楚江大學一年一度的中秋晚會現場,剛開始的時候……”
趙棠從中秋晚會秦陽上場開始說起,說到後來的獸潮來襲,再然後肆虐楚江大學。
緊接著秦陽橫空出世力挽狂瀾,事無巨細都說了一遍。
而隨著趙棠的描述,常纓等人的臉色都是越來越古怪。
他們不時看看那些變異獸的屍身,不時看看捂著臉的齊弑,最後才轉到了秦陽的身上。
“最後這個齊弑臣服於秦陽,沒想到那個家夥黃雀在後,想要趁火打劫!”
趙棠伸手朝著不遠處奄奄一息的幽指了指,直到這個時候,王天野他們才意識到這家夥可能並不是非人齋的人。
而想著那個幽裂境初期的修為,他們又有一絲後怕,心想這可真是一個意外,一個致命的意外。
如果不是秦陽實力了得,又提前從齊弑手中搶到了極烈鐘,他能不能堅持到楚江小隊的人趕過來,都還是兩說之事呢。
最大的可能就是秦陽勉強抗衡幽,僵持之下幽害怕楚江小隊的人趕到,主動知難而退。
可是現在你看看,秦陽固然是臉色蒼白虛弱無比,但無論是非人齋的變異者,還是那個黃雀在後的幽,都是非死即重傷。
可以說這一場非人齋策劃的計劃,跟楚江小隊的人根本就沒有什麼關係,全都是憑秦陽一己之力辦到的。
想必這件事傳回鎮夜司高層之後,必然又是一場大功,秦陽所收獲的積分獎勵也必定不會太少。
“秦陽啊秦陽,本以為我們已經很高看你了,現在看來,還是太小看你了。”
聽完趙棠描述的整個過程之後,江滬第一個感慨出聲。
見得他搖頭晃腦,讓得旁邊小隊諸人都是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
“那些築境的家夥也就罷了,可你到底是如何在那個裂境初期的家夥手中堅持下來的?”
霸王莊橫也是滿臉不解,他清楚地感應得到那幽的修為氣息,跟他並沒有什麼區彆,都是裂境初期。
這豈不是說他自己對上秦陽的話,也不能輕鬆收拾得下,這無疑是有些顛覆他一直以來的修煉理念了。
“如果我沒看錯的話,剛才在無常出手之前,那個家夥就已經受了一些不輕的內傷了。”
一向不喜多言的冷麵郭冷,難得一次性說這麼多話,相比起江滬幾人,他觀察得無疑更加仔細。
此言一出,眾人再次一驚,看向秦陽的目光如同見了鬼一樣。
現在他們都能清楚地感應到,秦陽已經突破到了築境後期,這樣的修煉速度放在整個大夏鎮夜司中,也是數一數二的。
可不管怎麼說,你秦陽再妖孽,也隻有築境後期的修為吧?
那你又是如何傷到一尊裂境初期強者的呢?
大境界之間的差距,在這些鎮夜司隊員的心中早已經根深蒂固了。
越境對戰還能戰而勝之這種事,從來都不會出現在他們的思維之中。
但眼前發生的事情,卻是讓他們不得不信,這他娘的真是一個築境後期變異者能做到的事嗎?
“嗬嗬,運氣而已,要不是你們及時趕到,我恐怕就凶多吉少了!”
秦陽臉上擠出一絲笑容,隻是聽得他這話,所有楚江小隊的隊員,都是下意識撇了撇嘴。
你說剛才是常纓救了你,那倒的確是事實。
可是在此之前,你到底是如何讓一尊裂境初期強者受傷的,難道不需要解釋一下嗎?
隻不過秦陽不說,他們也不好多問,更何況此刻秦陽的狀態,也不支持他說更多的話。
而這樣的對話,無疑讓旁邊趙棠心中的好奇達到了一個頂點,讓她終於忍不住開口打斷了。
“那個……秦陽跟你們到底是什麼關係?”
隨著趙棠的話突然傳出,場中頓時一靜。
包括齊弑和那邊的幽,都是第一時間豎起了耳朵。
至於大禮堂內的那些楚江大學師生,他們隻能看到外邊的情形,卻聽不到外邊的對話,但這並不影響他們激動的心情。
“海棠姐,秦陽沒告訴你?”
常纓滿臉疑惑地轉過頭來,然後撇嘴道:“切,就這還藏著掖著的,還說自己非海棠姐不娶呢?”
看著常纓滿臉的鄙夷,秦陽就有些無奈,趙棠也是哭笑不得。
心想這麼多年沒見,這無常的脾氣真是半點也沒變。
“我這不是怕出什麼意外嘛!”
秦陽不得不給自己解釋一句了,要知道他這一次的計劃可是秘密進行,事先可不能暴露身份。
至於後來齊弑帶著變異獸來襲,當著那麼多人的麵,秦陽也不可能跟趙棠表明身份。
也就是現在所有一切塵埃落定,唯一兩個不是自己人的齊弑和幽,一個臣服於秦陽,另外一個自然也沒機會出去亂說了。
“海棠,這個不怪秦陽,實在是他這一次的計劃太重要,而且也太危險,並不是他有意想要瞞你。”
王天野接口出聲替秦陽澄清了一下。
或許隻有他才知道,幾天前的秦陽,還不知道趙棠的身份,還是自己告訴秦陽的呢。
“嗯,我理解!”
趙棠點了點頭。
畢竟她曾經也是鎮夜司楚江小隊的隊長,知道在一些特殊的任務麵前,哪怕是自己的親生父母,也是不能多說半個字的。
“倒是我多此一問了!”
想到某些東西的趙棠,直接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心想自己剛才就不該問這個問題,害得秦陽和這些隊友都挺為難。
鎮夜司有鎮夜司的規矩,如今的趙棠,嚴格說起來已經跟鎮夜司沒什麼關係,隻是認識這些老隊友而已。
如果仗著老隊友的關係,而去厚臉皮地打探鎮夜司的秘密,那就有些不合適宜了。
“隊長,事到如今,也沒什麼不能說的了吧?”
秦陽還是征求了一下王天野的意見,他先是問了一句,然後又強調道:“嚴格說起來,棠棠也不算是外人!”
“秦陽……”
趙棠有心想要勸一勸,但話到嘴邊就看到了秦陽的眼神,讓得她有些無奈。
她有一種感覺,隻要秦陽想做的事,哪怕是那個楚江小隊現任的隊長,應該也會給點麵子,這讓她隱隱有一種期待。
不管怎麼說,趙棠現在對秦陽真是好奇之極,她想要更多地了解這個唯一讓自己心動的男人。
就算以後未必真能走到一起,但至少這個男人曾經救過她,還說過喜歡他,這就足夠了。
有些時候男人越是神秘,就越讓人想要去探索。
比如說此刻秦陽的身上,就有很多神秘的地方。
“你都說她是自己人了,那還有什麼不能說的?”
果然,下一刻王天野就攤了攤手,而且還借著秦陽的說法開了個玩笑,讓得趙棠的臉色有些紅潤。
顯然這些楚江小隊的人從上到下,都把趙棠和秦陽當成是一對了。
而且由於趙棠前任楚江小隊隊長的身份,哪怕她現在確實是一個普通人,但嚴格說起來,確實不算是外人。
“棠棠,正式介紹一下,我叫秦陽,大夏鎮夜司楚江小隊的準隊員!”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秦陽沒有拖泥帶水,說著這話的時候,還用儘力氣抬起手來,朝著有些呆滯的趙棠伸去。
“你……你好!”
趙棠也不知道是個什麼心情,下意識伸出去跟秦陽的手握了一下,隻覺觸手冰涼,如同握到了一塊堅冰。
趙棠明顯是聽明白了秦陽的意思,那是說他在今天晚上這場變故發生之前,就已經是大夏鎮夜司楚江小隊的準隊員了。
這讓趙棠一時之間想了很多,心想秦陽這家夥突然出現在楚江大學,還當了自己的研究生,果然另有任務。
原本趙棠覺得秦陽就是一個散修變異者,沒想到這家夥原本就跟楚江小隊的人相熟,真是瞞得自己好苦。
但一想到秦陽這一次的計劃,還有那些不可控和危險性,趙棠也就釋然了。
顯然秦陽事先並不知道自己是楚江小隊的前隊長,對方就是將自己當成一個普通的大學教授了,又怎麼可能將那些事情告知呢?
從這一點上來看的話,秦陽這個楚江小隊的準隊員,跟她這個楚江小隊的前隊長,還真有一些奇妙的淵源呢。
“他……他竟然是楚江小隊的人?!”
旁邊的齊弑也驚呆了,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同時又有一絲幽怨,總覺得老爺這是讓自己送死來了。
至於另外一邊的幽,眼眸之中卻是在不斷閃爍著詭異的光芒。
幽知道的事情遠比齊弑為多,他甚至是跟非人齋的那位夫人阿璃暗中有不少的接觸。
從夫人的口中,幽自然是知道秦陽的身份,現在得知對方另外一重身份的他,覺得璃恐怕也被這個秦陽給騙了。
這家夥如果早就是鎮夜司楚江小隊的人的話,那進入非人齋恐怕也是去當臥底的,這家夥明顯瞞住了非人齋所有人。
偏偏非人齋在發現洪貴的天賦之後,又將其派出了暗香城,企圖利用一些計劃,讓洪貴打入大夏鎮夜司當臥底。
想到這裡,就算是處在這種階下之囚的境地,幽也差點忍不住笑出聲來,暗笑非人齋那一群完全不知所謂的蠢貨。
這是讓原本就是鎮夜司派去非人齋臥底的秦陽,以洪貴的身份打進鎮夜司臥底啊。
這樣的事情想想固然覺得可笑,可是幽轉念一想,又不得不佩服秦陽的本事。
這在鎮夜司和非人齋兩邊都遊刃有餘,還沒有讓非人齋那些高層發現絲毫端倪,對他無比信任,這就是一種難得的本事。
隻可惜幽現在已經落到了鎮夜司的手中,他就算是想清楚了這一切的前因後果,也不可能將這個消息傳遞出去了。
想必非人齋那邊在知道“洪貴”成功加入鎮夜司,還得到鎮夜司高層看重的時候,都會覺得這一次的計劃相當完美吧?
“棠棠,其實我還有一個身份,就是非人齋洪水壇的壇主洪貴!”
當秦陽這道聲音響起的時候,趙棠固然是愣了一下,而齊弑感覺自己的一顆心都差點直接爆裂開來。
剛才在幽出現叫出洪貴這個名字的時候,齊弑其實就有些猜測,有一個模糊的念頭在腦海之中打轉,隻是不能形成係統的聯係罷了。
直到這個時候秦陽自己曝出自己的兩重身份,齊弑一時之間想了很多,但還有一個問題他一直想不通。
“剛開始吧,我隻是打入非人齋的臥底,沒想到一路坐上了壇主的位置,還被非人齋那些高層派出來,讓我打入鎮夜司當臥底!”
隨著秦陽口中這離奇的話語傳出之後,趙棠的眼神越來越複雜,那邊齊弑的身形,則是狠狠震了一下。
“這位,就是非人齋人護法座下四大壇口之首的血噬壇壇主齊弑,也是那個人護法派過來配合我這一次計劃的領頭者。”
秦陽將目光轉到齊弑身上,緊接著從其口中說出來的話,讓得齊弑的一張血肉模糊的臉變得極度精彩,又蘊含著極度的幽怨。
到了這個時候,齊弑總算是明白了整件事情的前因後果,更知道自己不過是老爺派出來配合秦陽的一塊墊腳石。
想來老爺早就知道秦陽的實力,覺得齊弑就算是築境大圓滿,肯定也是殺不了秦陽的。
這所有的一切,都是讓秦陽在楚江大學萬餘師生遭受危難之時,挺身而出力挽狂瀾,從而進入鎮夜司的視線。
到了那個時候,秦陽就能名正言順加入鎮夜司,完成老爺交代的任務了。
這所有的一切,事先齊弑都被蒙在鼓裡。
他甚至覺得老爺的計劃之中,都未必不包括自己這一條性命。
一旦鎮夜司的人趕到早一點,那一個築境大圓滿的齊弑,就算有極烈鐘的護持,也不可能在一眾裂境甚至是融境高手的手中逃得一命吧?
可是想到某些東西的時候,齊弑又覺得有些好笑,笑那個自以為一切儘在掌控的老爺,其實同樣是被秦陽玩弄於股掌之間的蠢貨。
虧你還以為是自己計劃周全,讓洪貴打入了鎮夜司臥底。
殊不知這秦陽早就是鎮夜司的人,其最大的目標,就是要徹底摧毀非人齋呢。
隻可惜如今的齊弑,已經成為了秦陽的血奴,根本不敢將這些事上報非人齋。
現在他心中隻有一個主人,那就是秦陽。
這並不僅僅是因為秦陽能一個念頭就讓他生不如死,更因為他體內有了秦陽的血液之後,從血脈深處影響了他對秦陽的態度。
隨著時間的推移,秦陽的血脈對齊弑的影響會越來越大。
他會將秦陽當成自己此生唯一的主人,這是來自血脈深處的臣服。
血脈相連,至死不叛!
“棠棠,現在你知道我到底是什麼人了吧?”
秦陽將目光轉回趙棠的身上,這一句話反問,讓得後者如夢初醒,隻是那看向秦陽的目光,依舊充斥著極度的震驚。
本以為這隻是一個獨行變異者,沒想到這家夥的來頭還挺大,此刻真相大白,很多事情也就完全想通了。
甚至這一次楚江大學的大劫,其實都跟秦陽脫不了乾係,這是一次極為玄奇而危險的雙料間諜計劃。
如今的秦陽,不僅僅是鎮夜司打入非人齋的臥底,更是非人齋打入鎮夜司的臥底,這想想還真是怪異啊。
但不管怎麼說,在知道秦陽的身份之後,趙棠總算是大大鬆了口氣。
因為原本她覺得秦陽如果真是散修變異者的話,那就根本不可能是趙家的對手。
一旦到時候趙家找上門來,知道了秦陽這麼一號人物,就絕對不會輕易放過。
他們清楚地知道趙棠對趙家有多怨恨,也絕對不容許趙棠死灰複燃,哪怕隻有一絲絲的機會,他們也會將其扼殺。
好在秦陽已經算是鎮夜司楚江小隊的隊員,身後靠著大夏鎮夜司這一尊龐然大物。
試問在大夏的變異界,又有誰敢不問青紅皂白,對一個鎮夜司的隊員出手呢?
趙家固然強者如雲,但身在大夏,也要遵守大夏的規則,這一點是勿庸置疑的。
至少趙棠清楚趙家在明麵是不敢拿秦陽怎麼樣的,至於暗地裡會做出些什麼勾當,那就看趙家那些卑鄙之徒的膽子到底有多大了。
“你放心,我說過的話,就一定會做到!”
秦陽再次對趙棠表明心跡,讓得旁邊的楚江小隊隊員們都是心有感慨。
而常纓的臉色則是變得更加幽怨了,看秦陽對趙棠的態度,她覺得自己恐怕真的沒有半點機會了。
話音落下,秦陽的目光則是落到了不遠處奄奄一息的幽身上,眼眸之中散發著一抹特殊的光芒。
“至於這個家夥……他並不是非人齋的人!”
而當秦陽口中這一句話說出來的時候,王天野幾人頓時吃了一驚,然後齊刷刷將目光轉了過去。
“他不是非人齋的人?”
江滬更是下意識反問了一句。
要知道他們先前知道的信息,全是從秦陽這裡得知的,也知道這一次的計劃,都是由非人齋設計。
可他們沒有想到的是,這個比齊弑還要厲害得多,已經達到裂境初期的家夥,竟然不是非人齋派來的嗎?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是來自國外的一個特殊變異組織,對吧?”
秦陽就這麼盯著幽的眼睛,陡然問出的這一個問題,讓得楚江小隊全員臉色大變,更是浮現出一抹憤怒。
如今的他們,清楚地知道秦陽到底有多妖孽,對於大夏鎮夜司來說又有多重要?
用那位南方鎮守使的話來說,秦陽就是大夏鎮夜司的寶貝,容不得一點閃失。
一個非人齋倒也罷了,最強者不過是融境而已,若不是暗香城地理位置特殊,早就被鎮夜司給鎮壓覆滅了。
可是相對來說,國外那些大國的變異者組織,實力卻不在大夏鎮夜司之下,甚至有的還強過大夏鎮夜司。
之前的秦陽,隻是在國內的變異界初顯頭角,王天野他們都認為秦陽還沒有被國外的變異組織發現。
滿打滿算,秦陽成為變異者還不到半年的時間。
這麼短的時間內,國外那些變異組織不可能這麼神通廣大吧?
更何況秦陽在還沒有成為變異者之前,就已經被楚江小隊關注,讓江滬主動找上了門去。
後來秦陽在成為鎮夜司準隊員的時候,又隻跟非人齋這個國內的變異者組織接觸過,可以說他在變異界的名聲其實並不響。
可他們又不會懷疑秦陽的話,既然秦陽這樣問,那這件事恐怕就八九不離十了,這讓他們感覺到一股濃濃的不安。
如果秦陽的某些本事真被國外的變異組織發現的話,那隨之而來的危險恐怕也會源源不斷。
那種比普通同境同段變異者更強的戰鬥力也就罷了,要知道秦陽可是一尊貨真價實的精神念師啊。
單就這一點,就能讓地星上無數的變異者組織對其趨之若鶩。
可以說得到了秦陽這個前途無量的精神念師,未來就一定能為自己的組織增添一名絕世高手,這是誰也不可能輕易放棄的。
而且王天野他們還清楚地知道,秦陽的這一身血液也是極其特殊,甚至比他的精神念力,還要讓人覬覦。
若是國外的變異組織,知道秦陽的血液能讓普通人成為初象境變異者,恐怕都會立時陷入瘋狂,不顧一切代價前來搶人了。
要知道如今的這個世界,高境變異強者固然是支柱,但一個組織想要發展壯大,自然需要人數上的優勢。
一旦誰得到了秦陽,就等於說得到了一台製造變異者的機器,誰又能忍受得住這麼大的誘惑呢?
想到這些之後,王天野覺得事情恐怕變得更加嚴重了。
這是比讓秦陽去非人齋臥底更加危險而緊迫的事情。
“到了這個地步,你還是不肯說嗎?”
秦陽依舊盯著那邊的幽,而這個時候的幽卻也在盯著他看,也不知道是個什麼心情,但就是一言不發。
“說,到底是誰派你來的?”
見狀常纓頓時氣不打一處來,見得她走上前去,一巴掌扇在了幽的臉上,直接將其扇得翻了幾個跟頭。
“噗嗤!”
原本就氣息奄奄的幽,這一下再次噴出一口殷紅的鮮血,爬都爬不起來,就隻剩下喘息的力氣了。
“常纓姐,你輕點,要是把他打死了,我還怎麼問?”
見狀秦陽不由有些幽怨,眼見常纓還不解氣,要再上前去教訓幽,他隻能是無奈地開口出聲。
“無常!”
隊長野王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也趕緊出聲製止了纓的動作。
他清楚要是真的打死了這個幽,那這條線索也就斷了。
到時候這家夥到底是哪個組織派來的,又到底知道秦陽的多少秘密,也就無從得知了。
現在王天野覺得最重要的事,就是要知道幽背後的組織到底知道多少,這樣他才好往上報,也能更好的製定應對計劃。
好在這個時候的幽已經是強弩之末,連自絕的力氣都沒有,更何況身受重傷之下,他也未必有自絕於人前的勇氣。
沒有人是不惜命的,就算是一些死士也不例外,但這個時候的幽認定了對方不敢殺自己,所以他才敢什麼都不說。
這或許已經算是他最後的籌碼了,一旦將自己心中所有的秘密全部吐露乾淨,那才是真正到了死期呢。
“老大,現在怎麼辦?這家夥嘴硬得緊!”
江滬也有些著急,皺著眉頭問了出來,或許連他也恨不得再上去打那個討厭的家夥一頓。
“算了,他現在不說,以後肯定會說的。”
回答江滬的不是王天野而是秦陽,他看了看依舊倔強的幽一眼,從其口中說出來的話若有所指。
但不知為何,就算王天野他們不知道秦陽有什麼辦法讓這個幽開口,聽得他這話之後,儘都放下心來。
現在他們對秦陽真是佩服得五體投地,更有一種盲目的信任,心想隻要秦陽想做的事,恐怕就沒有做不成的。
“隊長,今天的事,差不多已經告一段落了。”
秦陽不再理會幽,將目光轉回了王天野的身上,聽得他說道:“計劃雖然還算成功,但楚江大學也死了幾個學生,還有這麼多人受傷,這可是一件麻煩事。”
秦陽皺著眉頭,還朝著那邊廣場上的幾具屍體看了一眼,其口中所言意有所指。
大夏鎮夜司這個組織,或者說秦陽他們這些變異者,對於普通人來說還是相當隱秘的。
可是今天晚上在楚江大學發生的事,卻是鬨得太大了。
若隻是死幾個人倒也罷了,到時候讓警務署那邊出麵遮掩過去就是了。
無論大眾們相不相信,最終也隻能選擇相信。
然而現在可不僅僅是死了幾個人這麼簡單。
看看後邊的大禮堂內,那裡可是有萬餘名楚江大學的師生,親眼目睹了整個過程啊。
從今天晚上開始,他們恐怕就會知道這個世界還有另外一麵。
更會知道在那裡黑暗之中,有一個守護著他們的組織。
其中秦陽就是這個組織的一員。
今晚要不是秦陽橫空出世力挽狂瀾,可就不僅僅是死幾個人這麼簡單了。
可這樣一來,鎮夜司和變異者的存在,恐怕就瞞不住了。
上萬的人,你總不可能指望他們所有人都能守口如瓶吧?
甚至可能剛才都有人在大禮堂內,透過玻璃牆拍了視頻。
到時候有視頻為證,就算是有關部門想要掩蓋恐怕也做不到。
聽得秦陽這話,旁邊的趙棠也有些皺眉,心想想要封住這麼多師生的口,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放心吧,這個我早有安排!”
然而就在秦陽和趙棠都有些擔憂的時候,從王天野的口中,卻是說出這樣一句話來,讓得他們都是愣了一下。
或許直到這個時候,王天野這個楚江小隊的隊長,才在秦陽的麵前找到了一些優越感,讓得他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笑容。
“既然知道今天晚上可能出現這麼大的變故,我又怎麼會不早作打算呢?”
王天野笑著又解釋了一句,然後他的視線陡然轉到某個方向,讓得秦陽和趙棠的目光也跟著轉了過去。
隻見在那裡的一條道路之上,正有兩道人影朝著這邊緩緩走來。
“咦?”
而秦陽眼神忽然一凝,因為他發現那二人的速度看起來很慢,但每走一步都會前進十幾米,這可不是一般人能辦到的。
“左邊那人的氣息,好像還要在隊長之上,難道是……合境強者?”
秦陽的精血雖然損失慘重,但精神力還保留了一些,就算離著這麼遠的距離,他還是能感應出一些端倪。
“難道是他?”
當秦陽感應到對方恐怖的修為時,腦海之中第一時間浮現出一個一直隻聞其名,不見其其人的身影。
那正是大夏鎮夜司南方鎮守使段承林,是楚江小隊隊長王天野的頂頭上司,也算是楚江小隊所有人的直屬上司。
相對來說,此人身旁的另外一道身影,無論秦陽如何感應,卻都感應不出半點變異者的氣息。
那就好像一個普通人一樣,可秦陽卻絕對不會將其當成一個普通人。
因為對方並沒有落後半步,片刻之後就已經來到了他們的麵前。
“嘖嘖,這動靜鬨得可真是不小啊!”
左邊那人環視了一圈,目光在幾名死者屍身上停留發一瞬,然後又轉向那些變異獸的屍體,最後才發出這樣一道感慨。
“鎮夜司楚江小隊隊長王天野,攜所有隊員見過齊掌夜使,段鎮守使!”
在秦陽打量那二人的當口,王天野已經是將手放在自己的胸口,朝著對麵兩人躬身行了一禮。
“見過齊掌夜使,段鎮守使!”
其他的楚江小隊隊員也不敢怠慢,隻不過他們恭敬的聲音之中,又蘊含了一絲敬畏,還有一絲激動。
相對於這幾位,當秦陽聽到那兩個稱呼之時,心中無疑是瞬間掀起也驚濤駭浪。
其中“段鎮守使”這幾個字也就罷了,因為他早就猜到左邊那人應該就是王天野說過的南方鎮守使段承林。
可是如今對鎮夜司權力構架已經極度熟悉的秦陽,在聽到“齊掌夜使”這四個字的時候,哪怕他再淡定,身形也忍不住有些顫抖。
大夏鎮夜司的最高領導人稱為首尊,其下便是四大掌夜使。
據說每一個掌夜使的修為,都達到了化境層次。
變異五境築裂融合化,化境已經算是變異者修煉的巔峰了,可想而知大夏鎮夜司四大掌夜使的實力到底有多強。
不過隨著秦陽的實力越來越高,他隱隱間有一種猜測。
似乎在變異五境之上,還有更強的境界,隻是現在的他還接觸不到罷了。
這一點,從他知道掌夜使是化境高手就可見一斑了。
這大夏鎮夜司的掌夜使都是化境高手了,那個真正的掌權者首尊大人,豈不是要更厲害?
隻是秦陽沒有想到的是,在今晚這個特殊的日子,不僅是南方鎮守使段承林趕到,連掌夜使也現身了。
可想而知鎮夜司的高層,有多重視這件事?
除了秦陽之外,楚江小隊的常纓他們,其實也沒有見過齊掌夜使,但這並不妨礙他們對其敬畏有加。
“不必見禮了,先說正事吧!”
段承林揮了揮手,他來這裡可不是說這些廢話的。
而他的目光,第一時間就轉到了某道臉色蒼白,氣息萎靡的身影之上。
“哪個是秦陽?”
另外一邊的掌夜使齊伯然,問聲出口的同時,視線則是在某幾人身上不斷打量,似乎是在找哪個是他心中念念不忘的那個人。
作為大夏鎮夜司的掌夜使,齊伯然對於楚江小隊之中,也就一個王天野熟悉,剩下的幾人他都沒有見過。
而麵前這些人中,趙棠和常纓是女的,自然被他第一時間排除在外。
因此齊伯然的目光,在郭冷、江滬、霸王和秦陽身上掃來掃去,一時之間有些不太確定。
“我……我就是……咳咳……”
秦陽的心情也有些激動,對方畢竟是化境高手,他不敢有絲毫怠慢,恭敬回答過後,就要掙紮著從地上站起來。
可是秦陽今天精血損失實在是太嚴重了,這一動牽動傷勢,忍不住劇烈地咳嗽了起來,這可不是他能控製得了的。
而且秦陽乾咳之下,嘴角邊上還溢出了一抹殷紅的血絲,配上他極度蒼白的臉色,這下兩大高手都知道他身受重傷了。
“你不是築境後期嗎?對付這些家夥,怎麼把自己搞成這樣?”
齊伯然的目光直接就轉到了秦陽的身上,隻是從他口中說出來的話,還有那微皺的眉頭,似乎蘊含著另外一重意思。
這讓得楚江小隊所有人,包括趙棠齊弑等人的眼神都有些古怪,但這個時候他們忽然不想去打斷齊掌夜使的話。
“老段,虧你還跟我吹噓他天上少有地下全無,就這?”
顯然看到秦陽重傷的狀態之後,齊鎮守使下意識就覺得這跟老段和自己說的那些東西不符,忍不住想要多牢騷兩句。
“這個……”
段承林其實也是在現實之中第一次看到秦陽,以前都是聽王天野的報告,因此有些語塞,多看了幾眼秦陽。
此刻的秦陽看起來確實沒有多少力氣,氣息也極度萎靡,嘴角溢血,一看就是身受重傷的狀態。
可他們都能感應出來,那些變異獸最多也就築境後期,而且還隻有一頭。
秦陽要是被這同境同段的變異獸給搞成這樣,那還是被段承林和王天野吹得天花亂墜的絕世天才嗎?
鎮夜司中天才無數,能越段位作戰的天才雖然不多,但也不少。
作為鎮夜司的掌夜使,齊伯然已經見過很多了。
顯然這個時候的齊伯然,是下意識忽略了那兩個同樣受了重傷的人類。
他還以為齊弑和幽都是楚江小隊的隊員呢,因此認定秦陽這一次的對手,就是那些死傷一片的變異獸。
而且楚江小隊全員在這裡,那些築境的變異獸,不會也是王天野他們殺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