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我倒要看看,你能說出些什麼東西來?”
在所有人目光注視之下,也在店老板黎殊不再說話之後,杜衡終於是冷哼了一聲,然後朝著旁邊的助理使了個眼色。
助理的臉色有些複雜,卻還是依言走到桌旁,將手中的白色盒子小心翼翼地放到了桌麵之上。
而此時此刻,那個裝著元青花碎瓷的錦盒,已經被見瓷軒的店員給收到了一旁。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那個緩緩朝著書桌走去的身影。
元青花的事,暫時被他們擱到了一旁。
不知為何,在一些人的心中,竟然有些期待秦陽真的說出點什麼來。
或許他們也有些忌妒杜衡的財大氣粗吧,又或許看到彆人打眼上當買到假貨,能讓他們更加平衡一些。
這種見不得彆人好的心理,也算是人之常情。
比如說剛才看到秦陽摔碎價值連城的元青花,又比如說這個時候期待那宋代白瓷真是假的。
在眾人目光注視之下,秦陽已經是走到了收桌後邊,然後抬起手來,打開了那個白色盒子的蓋子。
映入眾人眼簾的,是一個靜靜躺在盒子內的白色瓷瓶。
哪怕瓷瓶還沒有被取出來,他們也能看到其上散發而出的暖暖白光。
不得不說黎殊團隊的造假技術已經是世間一絕,尤其是這種沒有任何花紋的白瓷瓶,單看外表的話,根本看不出任何的破綻。
而那唯一可以證明這是宋代官窯白瓷的底座,卻是真的。
這也是導致杜衡這樣的大師級人物,都打眼的真正原因。
這不是說杜衡真是個半吊子,相反他在古瓷器上的研究,確實是楚江市首屈一指的人物,在整個大夏都有不小的名頭。
或許也是秦陽運氣好吧,剛好看到杜衡這一次打眼。
要不是秦陽強大的精神念力,可以感應出這個白瓷瓶底座和瓶身的年代不一樣,他恐怕根本就看不出這其實是一個假貨。
至少秦陽可以肯定的是,這個白瓷瓶的瓶身,絕對不是宋代所製,而是現代仿品,年代應該不會超過十年。
在所有人的目光注視之下,秦陽看了片刻,終於還是伸出手去,從白色盒子之中將白瓷瓶給拿了出來。
“喂,小子,你小心一點!”
由於那家夥有前車之鑒,當杜衡看到對方拿出瓷瓶的時候,還是忍不住開口提醒了一聲。
那可是杜衡花了五百萬買來的心頭好,像這種品相的宋代官窯白瓷,已經不多見了。
這必將為他的收藏瓷架上,增添一件珍品。
萬一真的又被這小子失手打碎,那可是會讓他欲哭無淚的。
這個時候的秦陽沒有說話,而是拿著那個白瓷瓶看了半晌,看得旁觀眾人都有些心驚膽戰。
因為秦陽的動作看起來很是隨意,半點沒有小心的意思。
仿佛那隻光滑的白瓷瓶,隨時都會從其手中滑落,掉到地上摔成滿地碎片。
好在那種事終究沒有發生,看來經過剛才元青花的事件之後,這家夥應該也會更謹慎一些,那可也是一件價值五百萬的珍品。
“我說小子,你到底行不行?”
隨著時間的推移,眾人的心情也變得煩躁了起來,尤其是白瓷的主人杜衡,更是在這個時候沉喝出聲。
這小子東看西看,將白瓷瓶翻來覆去都看了好幾遍,卻是一個字也不說,難道讓自己就這麼無限期地等下去嗎?
你小子真以為自己用這樣的方法拖延時間,就真能不賠那個元青花瓷瓶不成?
杜衡和眾人不知道的是,其實這個時候的秦陽,很有些為難。
因為他對於這些古瓷器的理解,比他對書畫一道的理解還要淺薄。
也就是說秦陽固然是知道這件宋代官窯白瓷瓶是假的,可真要讓他說個所以然出來,那真就有些為難他了。
尤其是當著這麼多專業人士的麵,秦陽覺得自己那點對古瓷器的了解,還是不要拿出來丟人現眼了吧?
“咦?倒是有一個辦法!”
就在杜衡和眾人出聲催促的時候,秦陽忽然看了一眼旁邊錦盒裡的那些元青花碎瓷,心頭不由一動。
緊接著秦陽就做出了一個讓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動作。
隻見秦陽沒有任何征兆地抬起了雙手,而此刻在他的雙手之上,還托著那隻價值五百萬之巨的宋代白瓷瓶呢。
“他要乾什麼?”
就是這麼一個動作,讓得所有人都目瞪口呆,更有人驚呼出聲,顯然他們其實已經猜到秦陽要做什麼了。
“小子,你敢!”
作為白瓷主人的杜衡更是怒喝出聲,可無論是旁人的驚呼,還是他的怒喝,都沒有能阻止秦陽接下來的動作。
呼……
嘩啦!
隻見秦陽雙手高舉,下一刻便是重重一摔,將那價值五百萬的宋代官窯白瓷瓶,生生摔在了地上,化為滿地碎片。
一時之間,整個見瓷軒顯得異常安靜。
當碎瓷散落各地之後,仿佛連一根針掉到地上也能清晰可聞。
沒有人想過那個年輕人竟然會做出這樣的動作,難道這小子是在摔壞了元青花之後,選擇破罐子破摔了嗎?
可這樣做對你又有什麼好處?
真以為在價值更高的元青花麵前,你就可以不用賠這隻價值五百萬的宋代官窯白瓷瓶了嗎?
“啊啊啊……,我的汝窯白瓷,我的寶貝啊!”
直到片刻之後,杜衡才像是終於回過神來。
見得他朝著地上的碎瓷片猛撲而去,口中不斷發出痛苦呼聲,就差嚎啕大哭了。
自己剛剛才花了五百萬淘到的寶貝,沒想到轉眼之間就被一個愣頭青扔到了地上,摔成了滿地碎片。
這個時候杜衡心中都後悔得要滴血。
他後悔自己為什麼要相信那小崽子的鬼話,為什麼要主動把白瓷瓶交給對方啊?
明明這小子剛剛才摔壞了一隻元青花雙耳瓶,有這前車之鑒,自己為什麼要失心瘋做出那個決定呢?
現在好了,好好的一隻宋代官窯白瓷瓶,變成了滿地碎瓷。
甚至有些瓷片都不知道蹦到了什麼地方,找都找不回來。
看著不斷在地上摸索的杜衡,所有人都是心中感慨,心想今天這件事,真是越鬨越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