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沙沙……
趁著師兄去打水的當口,小師妹也沒有閒著。
見得她拿出一把小刀,輕輕將兩邊畫頭連接的地方給割開了。
這裡原本是畫軸所在的地方,自然是沒有畫身的。
但看著小姑娘的小心翼翼,所有人都對他生出了極大的信心。
“果然畫中有畫!”
直到小師妹將兩邊卷曲的地方撫平,看低下頭來仔細看了好幾遍之後,終於發現了一些不同尋常。
“你這眼睛,真的是太毒了。”
到了這個時候,小師妹將目光轉到秦陽身上,她現在是真心的佩服這個家夥。
因為自始至終,小師妹都目睹了整個事件的全過程。
她也清楚地知道,那人從來都沒有一次上手過這幅五行駿馬圖。
就這樣還能發現這幅畫之中的秘密,那就隻能是純靠眼力了。
這家夥到底長了一雙什麼樣的火眼金睛啊?
就拿她或者說顧師兄來說吧,他們都是在跟畫作接觸過後,這才能肯定這畫中有畫。
尤其是小師妹,更是摸著看了好幾遍才敢確定。
單從眼力這一點來說的話,秦陽就甩了他們百八十條街,這或許已經不能用單純的畫道造詣來解釋了。
“小師妹,清水來了!”
就在小師妹心中感慨的時候,顧師兄已經打來了一盆清水,放在了攤位的桌麵之上。
“多謝師兄!”
小師妹客氣道了一聲謝,然後便又從自己的包裡掏出了一樣東西。
那看起來像是一支軟管,隻不過其上沒有商標和圖案,內裡似乎裝著一些特殊的東西,這讓秦陽都忍不住有些好奇。
小師妹沒有過多解釋,見得他打開軟管的蓋子,然後擠了幾滴其內的液體到清水盆裡。
在眾人目光注視之下,清水並沒有太多的變化,但一些有心人都能猜到,那或許已經不是單純的清水了。
“嗬嗬,揭畫可是個精細活,大家有點耐心。”
小師妹回過頭來環視了一圈,最後目光停留在秦陽的身上,似乎是在向對方解釋,免得這位等不及。
然而當小師妹轉過頭來看向秦陽的時候,卻發現這家夥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搬了一把椅子坐下,翹著二郎腿,看起來相當愜意。
“你忙你的,不用管我。”
尤其是當這一句隨意的話從秦陽口中說出來的時候,小師妹突然生出一種異樣的感覺。
這種感覺就是那家夥是老板,而自己是對方請來的員工,所有的事情都由自己做了,他卻坐享其成。
可是看看那些旁觀之人,哪一個臉上沒有好奇和期待?
哪怕是顧師兄也不例外,他們都想看看畫中之畫是什麼珍貴之物?
包括小師妹自己,之所以如此興致高昂,就是因為她想要看看第二層畫到底是什麼。
偏偏這幅畫的主人,卻好似渾不在意。
就好像無論小師妹揭出什麼珍貴的名家名作來,都跟他沒有關係似的。
“失之不躁,得之不驕,此人不簡單!”
顧師兄也是深深看了椅中那人一眼,聽得他口中的聲音,小師妹深吸了一口氣,重新將目光轉回了桌麵之上。
似乎是在等盆中的藥劑融合得差不多了,小師妹拿起旁邊的一把小刷子,均勻地蘸了蘸盆中的水液,然後開始在畫紙上塗抹起來。
秦陽心中有所猜測,那應該是一種特殊的藥劑,或許可以做到軟化畫紙的作用。
這也算是對第一層畫作的一種保護方法吧。
從這一刻起,小師妹的動作變得極其輕柔,哪怕是在用刷子塗抹畫紙,看起來也有一種異樣的美感。
“果然是練過的,要不然手不可能這麼穩。”
秦陽雖然好像在閉目養神,但他強大的精神念力一直在關注小師妹的動作,這個發現讓他愈發肯定了心中的猜測。
哪怕僅僅隻是一個塗抹藥液的動作,小師妹跟普通人也有極大的不同。
當然,這個不同一般人是看不出來的。
也就秦陽這樣的精神念師,而且是有目的地去感應,這才能發現一些端倪。
約莫十多分鐘之後,小師妹已經用小刷子將畫作的每一個地方塗上了藥液,下一刻她便是又停下了動作。
“要等半個小時左右。”
小師妹似乎是生怕秦陽等得不耐煩,轉過頭來解釋了一句,但下一刻她卻又愣了一下。
因為那個坐在椅中的家夥,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閉起了眼睛。
鼻中甚至好像還在發出輕微的鼾聲,莫不是睡著了吧?
“這家夥……”
見狀小師妹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此人或許是她所見過的心最大的人吧?
連那些事不關己的旁觀之人,都一個個探頭探腦,想要第一時間看看畫中之畫是什麼珍品。
偏偏這個畫的主人卻好像漠不關心,在這種時候還能顯得如此平靜,這還是一個正常人嗎?
“哼,若等下揭出一幅價值連城的古畫,看你還能不能裝得如此平靜?”
小師妹輕哼一聲,赫然也從攤位之後找出了一把椅子坐下,隻不過她就做不到像秦陽一樣平靜了。
甚至小師妹都有些度日如年,作為揭畫師,她現在比任何人都想要知道畫中之畫是什麼。
隨著時間的推移,這個攤位之前的圍觀之人也漸漸多了起來,顯然都是被那個消息所吸引。
這讓得攤主的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他不時看看那位顧師兄,又不時看看秦陽,總覺得自己的心都在滴血。
明明那價值二十萬的畫軸是屬於自己的,明明這畫中有畫的珍品,也是屬於自己的,卻被他兩萬兩千塊就“賤”賣了。
如果不知道這些也就罷了。
可偏偏一個顧師兄,一個年輕人,就這麼當著他的麵要揭露這幅畫的真正價值,他的心臟是真有些承受不了啊。
攤主有心想要將這些人全部趕走,可內心的好奇,卻讓他想要知道那第二層畫到底是什麼,或許那樣他才能死心。
在知道了這個消息之後,如果對方真的拿著畫走了,那他恐怕才要吃不下飯睡不著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