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廣輝一早就出門往東門碼頭去巡視。
這兩天碼頭上氣氛有點緊張,除了袍哥會的兄弟夥外,城防團又派了一隊人來維持秩序。
那些平時在碼頭上吆喝著做小生意的人,全都被攆到城門洞裡邊去了,離著碼頭遠遠的。
有人不明白,
這是要乾啥?
莫非是有大人物要來?
大人物?好大個人物?
比李師長大嗎?
比吳舵把子大嗎?
還是比縣太爺大?
肯定不小,你沒看到吳大爺這兩天都在碼頭上嗎?
看樣子是來頭不小哦。
那些小商販隔著城門洞一邊望著碼頭議論著。
“嗨,這你就不曉得了哇,不是那個大人物要來,是飛機要回來了,曉得不,吳家三少爺不是去買飛機嗎,聽說就是這兩天要回來了。”
說話的是一個買油茶的攤販。
賣瓜子的:“你娃聽哪個說的喲?”
“哪個說的?我老表的侄子不是跟著六爺當差嗎?當然是聽六爺說的喲。”
眾人恍然大悟:“也是哈,那河灘上的跑道機場都修好了,飛機也該飛回來了。”
靠城牆邊的修鞋匠搭話:“對喔,修機場老子還出了力的。攤攤都沒擺。”
“咦?那飛機不是該停在南門的飛機場上,這碼頭上搞得緊張兮兮的乾啥?”
賣油茶的:“這你又不曉得了哇,我表哥的侄子說,飛機走水路運回來,再組裝起來,再飛起來。”
賣油茶的攤販消息靈通比彆人知道的多,所以說起來也是得意洋洋。
賣瓜子的:“我還以為直接開回來喲,像上回看到的那樣,在天上飛來飛去的…”
一個挑夫說道:“可惜上回我沒看到…我送貨去了。”
賣油茶的:“有啥可惜的,以後天天看得到,說不定還能上去坐一盤。”
“嘿嘿,坐一盤,我是不敢想,你娃還可以,你老表的侄兒是六爺的跟班,喊他說句話,你就坐上去了。”
“哈哈,這個可以。”
眾人打著哈哈,買油茶的也搖頭晃腦的,好像他現在就坐上飛機了一樣。
到了下午,呼啦啦又來了一隊士兵,這是李師長的兵。
他們把整個碼頭都圍了起來。
吳廣輝在茶館裡得到老幺報信出來的時候,李師長的車子已經停在城門口了。
吳廣輝迎上去。
“李師長,你怎麼親自來了?有我在這盯著呢。”
“廣輝兄,昨天希澤到了重慶,又給我發了電報,我這心裡是迫切得很,喊他莫耽擱,直接回來,我估摸著快到了,就過來了。”
吳廣輝:“理解理解。我這心裡也是火燒火燎的。”
當時四川隻有劉大帥在重慶買了兩架雙翼教練機,有一架曾飛臨寧城上空。
李師長視若示威,所以他也要買一架回來,對著乾。
誰怕誰?
吳廣輝當然理解李師長的想法和心情。
不過站在這裡等也不是辦法。
“李師長,要不先去茶館裡坐坐,我讓他們在碼頭上盯著,一回來就來報信。”
“好,去坐坐。”
“李師長請。”
“廣輝兄請。”
二人相攜著進了茶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