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去——”
吳敏還要加一句:“你們就算送了我回去,我還是要跑出來的,你不帶我,我就自己去。
吳益銘:“你還自己去,你連路都找不到。”
“腳是江湖,口是路。”
吳敏義正言辭地說道。
吳益銘被氣樂了,“嗬,你還曉得腳是江湖口是路,那你曉不曉得江湖險惡,稍有不慎,連命都沒了,可不是我嚇唬你。”
吳敏:“那你更應該把我帶在身邊,時刻保護我。”
吳益銘舉起手,“我覺得我更應該敲你兩個爆栗子,看看你腦袋瓜裡想的啥?”
吳敏一把捂住腦袋,喊了一聲“媽呀”,
等了半天,見哥哥的手並沒有落下來,又嘴硬的說道:“
你們想啥我就想啥?你們乾啥我就乾啥,你如果是擔心胡險惡擔心我上當受騙,那你更應該教會我本領,教會我防範,讓我跟你們一起去軍校學本事。”
唉,自己妹妹的嘴真會說。自己都快說不過她了。
吳益銘沒好氣的說道:“看你這慫樣,還能和我們比?”
吳敏:“彆把人看扁了
不信就讓我跟著你們出去闖一闖試試?”
吳敏是三句話就不離跟他們一起去。
吳益銘簡直拿她沒有辦法,打又打不得,說也說不通,
隻得拉開門出來透透氣。
外麵回廊上站著王文浩。
王文浩靠在欄杆上看著下麵碼頭上的點點漁火。
不知道在想什麼?
吳益銘:“文浩,你還沒睡?”
王文浩:“睡不著,想到要出去了,心裡興奮呀。”
吳益銘:你興奮,我可難受了。
王文浩:“看你臉色臭臭的,怎麼,沒說通?”
“氣死我了,我是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她卻是油鹽不進,非要跟我們去。”
“好了,氣啥子嘛,吳大少爺還是要拿點涵養出來,急是急不來的。”
“敢情不是你妹妹,你當然不急喲。”
“看看,又來了不是。如果是淑儀跑到這裡來了,我不妨帶著她一起去。就當她是出去見世麵。可惜我妹妹沒你妹妹這麼勇敢。”
“哼,你是站著說話不腰疼。這個臭丫頭可不是去見世麵,她是要跟我們一起去報考軍校,還說什麼想我們所想的,做我們所做的。”
王文浩:“嗬,敏妹就是有誌氣。你應該鼓勵她呀。”
“我怎麼沒鼓勵她?我說等她再長大一點,可是她還是堅持要現在就跟我去,還威脅說如果送她回去,她還要再跑出來……你聽聽這都說的什麼話。”
“哈哈,當然是威脅的話,是你妹妹能夠說出來的。不,還做得出來呢。”
“你還笑,我都急得沒法了。”
“這就把你難倒了,那就讓她去唄,你以為考軍校是那麼容易考上的,她考不上,自然就會偃旗息鼓的回來了。”
“回來誰送她回來?我們肯定是考得上的,我可沒功夫送她回來啊!你儘出些餿主意。”
“怎麼會是餿主意呢?你六叔不是在嗎?讓六叔送她去,然後再帶她回來唄,就當是出去遊山玩水了一番,你看看啊,我們沿途要去這些繁華的大都市讓妹妹長長見識也好啊!
有我們和六叔在她肯定不會亂跑,
如果真的送她回去了,她再找機會偷偷的跑出來,那個時候沒有人照顧她,沒有人跟著她,那才是真正的危險。”
吳益銘憤憤道:“哼,送回去,讓我爸把她關起來,找人好好的看著,不給她跑出來的機會。”
“像張老三那樣嗎?”
吳益銘一下子就不吭聲了。
張季賢到現在被關在張家灣呢?
他們不止一次為好友感到遺憾和不值。
怎麼就攤上這麼個爹呢?
王文浩:“所以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如果換作是你,被關起來不要你去,你會怎麼想?”
吳益銘:“這完全是兩碼事啊?敏妹怎麼能和我們比呢?她還那麼小”
王文浩:“革命的熱情是不分年齡大小的。”
“說的太好了,文浩哥哥…”
吳敏從屋裡出來了,拉住王文浩的手說道。
王文浩把手抽出來,說道:“你一直在偷聽呀。”
吳益銘氣得出了屋子,吳敏就躲在門背後偷偷的看看,聽見了大哥和文浩大哥的談話,文浩哥哥一直在幫著自己說話,高興得很,忍不住就跑了出來。
“文浩哥哥,我知道你是讚同我的,對不對?”
王文浩:小精靈鬼,我讚同你沒有用啊!
吳敏:“大哥,我的好大哥,你就同意了吧?讓我跟你們一起去吧,就算是見見世麵也好呀,再說廣州也有大學的吧,就算我不跟你們去報考軍校我可以去考那裡的大學?”
“軍校你肯定是沒指望啦,考大學還有一絲希望。”
“這麼說,你是同意啦?”
“不同意又怎麼辦?
與其放你出去亂跑,還不如把你看著穩妥點。”
“謝謝大哥
謝謝文浩哥哥”
吳敏高興得要飛起來,
張開雙臂朝著黑漆漆的夜空喊道:我要去廣州了…
“小點聲,人家都睡著了”
吳敏趕緊捂住嘴。
但是還是開心的嗬嗬笑個不停。
“快回去睡覺了”
“好的。”
吳敏乖乖的回房間去了。
隻要讓她去,大哥說什麼都是對的,她都是要聽的。
現在她又變回乖乖女了,不,乖乖妹啦!
看著妹妹回了房間,吳益銘歎了口氣
王文浩:“歎什麼氣呀,這樣不好嘛?”
“好什麼好?我都還不知道怎麼跟爸爸交代呢?”
“沒事沒事兒,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寫封信回去跟伯父說清楚就行了。”
“這隻是一方麵,另一方麵,本來個個都是單腳利手的,現在我多了一個小尾巴,這叫什麼話嘛?”
吳益銘抱怨。
王文浩:“行啦,我們這麼多人,還照顧照顧不了一個妹妹嘛?有我們幫你看著,不會出大問題的,走啦,睡覺了。”
吳益銘……
事情到了這一步,也隻能這樣了
。
第二天廖管事來回話了,說到武漢的船兩天後出發,他已經給他們安排好了。
那個時候,能夠在長江上行駛的客輪都是外國的輪船。
國人隻有一些木船載貨,還要受洋輪船的威脅。
他們出川要麼搭載運貨的木船,要麼坐外國客輪。為了趕時間隻得坐洋輪船了。
希望將來能夠坐上自己的輪船,他們是為著這個目的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