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治病 二更(1 / 1)

翌日一早,天還不亮,顧歡喜就讓衛良去那三家說了聲,仨人欣然應下,吃完飯,換上最體麵的衣服,倒持的精精神神的就到了顧家。

騾車上裝滿了東西,都是給孫家準備的禮物,顧歡喜交代了幾聲,親自送他們出門離開。

隨後,她送顧小魚去上學。

顧小魚道,“娘,先生說,他已經聯係了靠譜的書局,把那兩本書送了過去,正在刻版,用不了多久能印刷成冊,推廣出去了。”

“嗯,江先生做事,娘放心的很。”

“先生還讓我問您,您手裡還有沒有彆的書?”

“有是有,就是書稿很亂,其中有些頁麵還糟踐的不成樣子,等娘抽空整理好了,再給他送去。”

“好……”

回到家沒多久,焦大夫就上門了,怕不便,又喊上徐村長,顧歡喜在堂屋裡接待的,放了個大火盆,倒也能坐的住。

衛慈上了熱茶,退下去後,焦大夫道,“老夫是來和你說一聲,許家那些人的身體情況,後續怎麼個治法,總不能聽他們的……”

這話擺明了態度,誰付銀子聽誰的。

徐村長馬上附和,“焦大夫說的對,可不能由著他們來,不然藥費就是個無底洞,誰填的滿?”

要臉還行,偏那些人索取無度,都斷親了,誰樂意當冤大頭?

顧歡喜順著他們的話點了點頭,“那您老說說,能治好的,就治,治不好的,自然也沒法強求。”

焦大夫拂著胡子道,“許懷禮的腿瘸了,若是當時立馬接好骨,還能恢複成原樣,但現在耽擱的時間太長,想要徹底治好,除非打斷重新接一遍……”

隻是聽著,顧歡喜都覺得疼,“那打斷重新接,能保證一定會好嗎?”

焦大夫搖頭,“隻能說有一半的希望吧,若是斷的時候,沒掌握好分寸,骨頭碎裂的太狠,彆說治好,還會瘸的更嚴重。”

顧歡喜嘴角抽了下,“您跟他說過治療方案了吧?”

焦大夫含笑點頭,“他拒絕了。”

顧歡喜一點沒意外,“那其他人呢?”

焦大夫道,“許懷玉的胳膊,傷的是筋脈,老夫給他施了幾針,也開了藥外敷,但頂多能讓他恢複到做些簡單的動作,想拿筆寫字,還要寫的像模像樣,幾乎沒可能。”

顧歡喜“喔”了聲,“他一定求您給他治了吧?”

焦大夫意味深長的道,“不光他求,你公婆比他還心急上火,但老夫實在無能為力,他們就嚷著要去城裡的醫館,好在,被你大伯暫時給按下了,直言,想去城裡的醫館,等他們以後自己賺了銀子再說吧。”

徐村長聞言,歎了聲,“就該這樣辦,誰也不欠誰的,你大伯這回總算沒心軟,不然真開了這個口子,大家都有樣學樣,誰能負擔的起?咱們幫人是情分,不是本分,就是有銀子,也不能大包大攬,隻是可惜……許懷玉雖有些清高,但學識還不差,若是沒有旱災,說不準真能考個秀才回來,如今胳膊傷了,科舉的路也就斷了。”

焦大夫淡淡的道,“再走彆的路就是,劉家那小子,原本不也有幾分讀書的天賦?現在在作坊裡做賬房,日子過得也不差,不過許懷玉就沒這份心性了,老夫瞅著,精氣神都沒了,頹唐的很,就這樣的性子,經不起一點挫折,即便胳膊沒受傷,科舉這條路也走不遠。”

徐村長琢磨了下,點點頭,“我家二小子,打算磨練個幾年再下場試試,如果不中,自個兒又承受不住,乾脆也早早退下來,省得耽誤功夫還白消耗銀子。”

“嗯,還是你想得開。”

“唉,都是沒辦法,讀書比起治病來,更是個無底洞……”

倆人閒扯了幾句,才把話題又拽回去,焦大夫說起趙婆子,她是許家人裡病的最嚴重的,“想恢複到以前行動自如是不可能了,吃藥隻能讓她好受一些。”

“能下的來床嗎?”

“很難。”

“您有幾分把握?”

“頂多三分,而且,方子裡有幾味藥很貴,長期吃的話,會是筆不小的負擔,幾個月都未必能見效,且旁邊得有人好生伺候,每天幫她按壓,活動一下腿腳,這兩者結合,缺一不可。”

聞言,徐村長擰著眉頭哼了聲,“他們能做到?我看夠嗆,還是彆糟踐好藥了,開幾副能舒緩一下的藥就行。”

焦大夫道,“老夫也是這麼想的,畢竟用了好藥,儘心伺候了,能下床的把握也不大,到頭來,可能人財兩空。”

慈和的父母,身為子女有那個條件,肯定要儘力一試,像趙婆子這種搓摩兒媳婦,恨不得喝血吃肉的,憑啥呢?

她就不配。

但這些話,顧歡喜身為小輩,自然不能說,她感激倆人替她表了態度,站起來福了一禮,重新坐下後,坦然自若的道,“我聽你們的。”

焦大夫含笑道,“好,好,至於其他人,都沒什麼要緊的病,我開了幾副藥,幫他們稍微調理一下就行。”

“辛苦您老了,回頭我讓衛良去給您送銀子。”

“哈哈哈,不急,老夫還能怕你們跑了?等全都看完了,一起算便是。”

“好,就聽您的……”

說完這事兒,徐村長問起他最關心的,“懷義今天去拜師了吧?昨晚也沒回來,你讓高壯和修文去,比其他人更合適,扈家那小子也不錯,最起碼見到貴人們彆嚇得畏畏縮縮,讓人笑話咱上不了台麵,給懷義丟人,唉,茂元和懷孝應該跟著的,但眼下這情況,他倆哪敢走開啊?他爺倆若出門,非得被扒上不可,我現在就怕那家人去學院鬨騰懷義,到時候,旁人不管誰是誰非,就光看熱鬨,也能叫懷義沒臉。”

焦大夫道,“懷義也不在意那個。”

徐村長歎道,“我知道懷義心寬,可人言可畏啊,讀書最重名聲,成就一個人的名聲不容易,可要是想毀了,可太簡單了。”

焦大夫提醒,“還是要指望族裡多約束,你這邊也壓著些,除非他們是想除族離村,不然總會有所忌憚。”

徐村長點點頭,“等會兒我再去敲打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