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言許同夏眠晚有了共識，裴言許就回去告訴了裴夫人。裴夫人樂得開了花，美滋滋地先行回了京城。

夏眠晚回去也同塵哥兒和玉姐兒說了，玉姐兒倒是沒什麼反應，塵哥兒卻是有話要說。

“母親，若是你和裴大人成婚，那你要和裴大人回京嗎？我聽先生說，裴大人諸事已畢，是時候準備回京城了。”

夏眠晚沒有遲疑，應道：“是，你和玉姐兒都要同我先回京，住到裴府。”

“裴家是否會因為我同玉姐兒的存在，對你不敬呢？”塵哥兒又問道。

夏眠晚這會倒是想了想才回道：“想來應是不會，不過裴家掌權的是裴言許和裴夫人，就算是旁人對我們有些看不上，想來也沒甚關係。倒是你們，你們會怕嗎？”

玉姐兒支著小腦袋道：“我是不怕，就是咱家塵哥兒心思重。”

塵哥兒煞有介事地點點頭：“母親你放心，隻要他們不欺負咱娘仨，我不會修理他們的。”

夏眠晚失笑地拉住兩個孩子的手道：“母親和裴言許大抵算是合作關係，談不上什麼男女之情。所以，有什麼事你們也必委屈自己，告訴母親就是了。至於其他的，我們且走且看罷？反正，母親會陪著你們的。”

塵哥兒和玉姐兒重重點頭，“那我們要叫父親嗎？”

“想叫便叫，不想叫便不叫。不論你們叫什麼，母親都不會覺得為難。”夏眠晚坦然地說道。

“母親，那我們何時回京城呢？塵哥兒的學業可怎麼辦？”玉姐兒忽然問道。

夏眠晚道：“母親這邊的生意都會交給你們小五哥哥和秀秀姐姐打理，你們的丫鬟和書童跟著一塊走。母親要在京城出嫁，自然要在京城待嫁。夏家在京城有宅子，母親到時就從那裡出嫁。至於塵哥兒，就跟著回京城吧，京城也有書院，裴言許的老師也十分厲害。若是……塵哥兒真想跟著楊先生學，那也得等時機到了才行。”

這些事夏眠晚都提前做好了打算，因為鄭驍雲瘋的太厲害，怕拖久了夜長夢多。而且，這次雖然讓鄭驍雲逃脫了，但真正的對上，必然是從回京城開始。

既然決定了好了要嫁，夏眠晚也無意再拖下去。

塵哥兒懂事的點頭，他也沒想過和母親還有玉姐兒分開。

夏眠晚在煙州經營數年，也掙下了一份家業。現在要離開了，光是處理雜事就處理了好久。

現在的宅子，夏眠晚讓小五幫忙打理，秀秀原本也住著，就繼續住下去。

酒坊和田地莊子都有章程，小五隻要每一年去一趟京城跟她交賬就行。

至於煙州的朋友，最要好的就當屬楊夫人了和桑娘子了。

夏眠晚邀請了楊夫人同桑娘子當麵告彆。

因著沒把楊夫人和桑娘子當外人，這席麵就設在了家裡。夏眠晚興致來了，一桌子的酒菜都是她親自弄的。

夏眠晚一大早就在備菜了，連酒都是她新釀製的還未上市的“人間”。

“楊姐姐，桑姐姐你們快坐，等了你們好久了，今兒個可都是我的手藝，你們快來嘗嘗。”夏眠晚笑著招呼道。

楊夫人同桑娘子坐定後，取笑道：“咱們認識了那麼久，也沒吃到你親手做的菜，這要嫁人了，的確是不一樣。”

夏眠晚可不會覺得害羞，“有道理，卻是不一樣了。”

桑娘子點了點夏眠晚的額頭道：“真是不害臊！”

“快嘗嘗我做的荷葉雞，好吃不好吃？”夏眠晚說著便給兩人分彆布了菜。

楊夫人嘗了一口，眉頭微揚，“嗯好吃！”

夏眠晚又讓丫鬟來倒酒，三人一邊品酒，一邊吃菜，很是儘興。

隻是說著說著楊夫人確實傷感起來，下一次能這麼坐下喝酒還不知道是何時呢。

桑娘子是什麼人，桑娘子可是經營著煙州最大青樓的女子，隻一個眼神便看出了楊夫人的愁緒，“楊姐姐，今朝有酒今朝醉，何必想那麼多呢？”

楊夫人傷感地道：“到如今我都從未遇過像你們這般知我懂我的人，想到眠晚要離開，我心裡是真的難過。玉姐兒也跟了我這麼久，我總是覺得恍惚。”

桑娘子想了想道：“這有什麼，不行咱們到時準備準備也跟著進京唄，我到時啊就把我的青樓開去京城，開成京城最大的青樓！”

夏眠晚偏頭看著桑娘子，仿佛看見了桑娘子身上閃著光。以桑娘子現在的身家，其實早就可以不再開青樓了，隻是世上女子皆苦，若她不開自然有旁人開，旁人卻不如她，沒法體恤那些苦命姑娘的的苦痛。

楊夫人這下被逗笑了，“你個促狹鬼，說得你真的會去一樣。”

桑娘子仰頭喝了一杯酒，神色十分認真，“我不是鬨著玩的，我真的有這個想法。”

夏眠晚好奇地問桑娘子，“桑姐姐如何這般說，難道真有這個想法？”

桑娘子笑著道：“嗯，是，我想要去京城，煙州這般地方於我來說，卻是傷心之地。我儘全力保護之地，卻也對我惡語相向，雖我已不在乎這些流言蜚語，但是我看得開，不代表我定要承受這些。”

楊夫人一臉心疼地道：“原本我還想你能留著陪我，若是這麼說，你去京城便去吧，願你們都有更廣闊的天空。”

桑娘子笑著舉杯，“好！”

夏眠晚喝完一杯酒之後，見楊夫人似有些落寞笑道：“楊姐姐，之前我一直說要幫你辦女子書院，眼下看卻是一時半會兒成不了事了，不過待到了京城，我和桑姐姐站穩了腳跟，我們便一塊助你。現下女子地位低，大多都是因為經濟地位決定的，這個不是一時半會能改變的，需要我們長久的努力。”

“何為經濟地位？”桑娘子不解地問道。

夏眠晚也覺得自己有時說話總是要蹦出個現代詞彙，想了想就道：“就是家中誰把錢，誰說了算，女子若是沒有正經的營生就隻能依附男子而活，自然也不敢得罪男子。”

桑娘子讚道：“你說得有理！”

夏眠晚道：“是以桑姐姐既決定改換新生，不如彆開青樓，開歌舞坊。”

桑娘子仔細想了想竟然覺得十分有理，立馬興奮地要拉著夏眠晚探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