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神醫嫌棄我臟(1 / 1)

何樂為也沒料到劉神威竟然是個情商低下的“異類”,難怪長孫皇後對他不滿。

當然,長孫皇後現在服用薩離進貢的丹藥,這也是主要原因。

無論如何,祖國的傳統醫學比外來丹藥更可靠,何況還是藥王孫思邈的弟子劉神威親自出診。

“劉神醫,這次請您來是為了給皇後殿下看病,我想找個人給您講解宮中的規矩……”

何樂為還沒說完,劉神威已經搖頭如撥浪鼓。

“我給皇後治病有什麼好處?”

何樂為愣住了,想了想,回答說:“你的師父四處行醫救人,他想過要什麼好處嗎?”

“我師父最後也沒留在宮裡吧?”

“您師父不在宮裡,並不是沒有好處,隻是他不想要那些好處……”

“那你知不知道我師父為什麼不願留在宮裡?”

劉神威像塊頑固的石頭,讓何樂為頭疼,隻好暫時順著他的話說:“為什麼?”

“因為師父不想受到任何束縛,包括宮裡的規矩。在民間,他對所有人一視同仁,無論是達官顯貴還是平民百姓,在他眼裡都是病人。”

何樂為耐心地說:“既然這樣,為什麼就不能給皇後治病呢?達官顯貴是人,平民百姓也是人,皇後殿下同樣是人。”

劉神威瞪了他一眼:“我沒說不治,我隻是不遵守宮裡的那一套規矩而已。”

“要知道,治病救人講究望聞問切,難免會有身體接觸。皇後殿下尊貴無比,宮中通常是由女官來處理這些事情。我身為男子,終究是不便。如果處處拘泥於規矩,又怎能治好病呢?”

劉神威的話說得也有道理,何樂為隻好退一步說:“劉神醫說得對,我不是指治療時的規矩,而是進宮的規矩……”

“連進宮都不信任我,他們又怎麼相信我能治好皇後殿下呢?”劉神威依舊搖頭,他的論點很有說服力,讓何樂為無法反駁。

然而,何樂為是個商人,很快看穿了本質,提出了關鍵問題:“你能答應紇乾承基下山,必定有所圖,不然為何不像你的師父一樣,隱居在終南山呢?”

劉神威也不否認:“沒錯,我認為師父學問淵博,躲在山中是浪費了他的才華,讓那些孤獨痛苦的病人無法得到救治,這不是好事。他著書立說,堪稱醫學大家……”

“但醫生的真正目的是治病救人,隻有將一個又一個病人從痛苦中解救出來,才是醫生真正的功德。”

何樂為十分讚同:“劉神醫見解深刻,李某敬佩!”

“先彆急著佩服,我可以幫皇後看病,但我要一塊地來種藥田,而且必須在長安城裡。”

“???”

劉神威的轉變太快,連何樂為都措手不及,前一刻還在談論人生理想,下一刻就變得這麼實際?

“為什麼非要在寸土寸金的長安城找藥田呢?”長安城很大,許多坊間都有大片空地,裴明禮就買了一塊做果園。

但考慮到土壤條件等因素,在終南山種植草藥不是更好嗎,為何非要來長安?

劉神威直截了當回答:“因為長安城人口最多,病人自然也多,這樣一來,就有足夠的人可以試藥了。”

何樂為這才明白過來:“好,既然這樣,我會幫你找塊藥田。”

擔心他會提出更多要求,何樂為趕緊拿著龍guangzu的交魚符,請宋筠萱進宮幫忙。

儘管劉神威嘴硬,但宋筠萱畢竟是內學士,讓她來教劉神威宮裡的規矩再合適不過。否則以劉神威的情商,恐怕剛進宮就會惹麻煩。

宋筠萱來到食鋪,何樂為在門外攔住了她,簡單介紹了劉神威的情況,她聽後微微皺起了眉頭。

不過一切都是為了皇後殿下,她沒有退縮。

“宋尚宮,恕我直言,您是否有什麼隱疾?”

“???”

宋筠萱隻好引用何樂為常掛嘴邊的俏皮話:“你有禮貌嗎?”

何樂為嘿嘿笑著:“這位劉神醫啊……喜歡突然給人診脈,就連紇乾承基的腎虛都被他發現了……宋尚宮,你是不是也虛啊?”

“我虛你個大頭鬼!”一向端莊的宋筠萱此時也忍不住用何樂為的口吻嬌嗔了一句,隨後大步走到劉神威麵前。

劉神威苦著臉審視宋筠萱,而她卻主動伸出手腕:“聽說劉神醫喜歡給人看病,能否也給我看看?”

劉神威的目光停留在她手腕的血管上,卻沒有診脈,隻對宋筠萱說:“尚宮這幾天不能碰水,我也不碰你。”

宋筠萱的臉立刻變得通紅,雖然不明白劉神威是怎麼看出來的,但她確實正處於不方便的那幾天。

“我聽李散朝說,劉神醫不是個好相處的人,沒想到連神醫也有害怕的時候。”

劉神威依舊麵無表情:“我不是怕你,是怕臟。”

宋筠萱已瀕臨爆發的邊緣,恨不得立刻殺了這個可惡的神醫!

何樂為也頭疼地扶額,實在看不下去了。

宋筠萱作為內學士,是大唐女性地位的最高象征,巾幗不讓須眉就是她的寫照。儘管古代人保守,認為月經期的女性是肮臟的,這種觀念極為錯誤且侮辱女性,儘管有人私下嫌棄,但沒人會公開這麼說,更彆提醫生了。

然而劉神威卻如此自然地說出這種話,仿佛理所應當。

醫生在當時應該是最開明的職業群體,他們最了解人體的運作規律,理應在這方麵最有包容心。身為醫生,應該明白月經是身體的正常生理現象,而非汙穢之事,但劉神威卻表現出了他的低情商。

何樂為擔心一旦宋筠萱發作,劉神威進宮的事就會徹底泡湯,於是對劉神威說:“神醫這話不對,怎能用臟來形容呢?你不尊重女性,這是很不好的。”

然而劉神威毫不悔改,正色道:“誰說月經臟了?月經是女性的生理現象,怎能用臟字形容?”

何樂為和宋筠萱都無法忍受了:“你剛才明明說了,為何不承認?”

劉神威依然理直氣壯:“我隻是說她臟,沒說是因月經臟。”

何樂為耐著性子問:“敢問神醫,她為何臟了?”

“她得了臟病,自然就臟了。”

“臟病?”古代的臟病特指性病之類的隱疾,因不道德行為導致的疾病。宋筠萱聽到這裡,已經無法忍受了。

這已不再是情商高低的問題,而是關乎一個女子名譽的嚴重指控和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