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院的劉太醫連連點頭,“是,陛下。”
文武百官,屏住呼吸,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畢竟,被射殺的是當今太子。
太子手中雖無兵權,可終究是大燕的儲君。
仁德帝道:“眾愛卿對太子被刺殺之事,可有看法?”
就此刻,大理寺卿站了出來。
“陛下,微臣這裡有份供詞,還請陛下過目。”
“昨日,溫家四姑娘在牢獄中自儘,這是從她屍體旁發現的血書。”
仁德帝右手一揮,張公公就走下去,將血書拿上來,遞到仁德帝的手上。
血書緩緩打開,上麵大致意思便是,刺殺太子是她溫玥一人所為,與溫家其他人無關。
並且表示,沈宓也有出手的動機。
仁德帝微微眯了眯眸子,將那封信放下,目光冷冽的看著下方眾人。
“溫四小姐,並未有殺人動機,與太子無冤無仇。”
“為何精心設計,用九品紅毒殺太子?”
“信中,有提到沈家二小姐。”
大理寺卿道:“陛下,沈家二小姐,也無殺人動機。”
“臣當日查了,沈家小姐右手被溫家小姐的婢女端熱茶燙出血泡,恐怕這溫家四小姐臨死前想拉人墊背。”
仁德帝眯了眯,“不管是誰,若敢禍亂朝綱,朕定不輕饒。”
大理寺少卿拱手:“陛下,若說這溫四小姐殺人動機,微臣私下裡,倒是找人查過。”
“溫四小姐與謝家長子,長期隱瞞關係,私下來往。”
“這謝家長子已有夫人,這溫四小姐,又是溫家嫡女,不敢將此事透露給任何人。”
“微臣差人去謝家打聽過。”
“溫四小姐,向來與沈家三小姐沈姝交好,這事早就透露給了沈家三小姐。”
“沈三小姐又為太子外室,自然會將此事告訴給太子。”
“溫四小姐,便是害怕太子將她與謝家長子之事,透露給寧遠侯,便起了殺心。”
大理寺少卿彎彎繞繞的說了一大堆,仁德帝微微皺了皺眉。
“如今這溫四小姐已經自儘了,現在最主要讓太子醒來。”
“太醫院那群廢物,連九品紅的毒都解不了。”
“禮部尚書。”
“微臣在。”此刻,文武百官中的禮部尚書吳大人立馬從人群中走了出來。
“陛下,請吩咐。”
仁德帝道:“早朝後,禮部負責發布皇榜,昭告天下。”
“若是有人,能解毒讓吾兒醒來,朕重重有賞。”
“是,陛下。”禮部尚書吳大人拱了拱手,似乎又想到了什麼。
他抬眸看向仁德帝,拱手道:“陛下,有件事臣不知當講不當講?”
仁德帝有些不耐煩,“你且說來。”
吳大人拱手道:“前日裡,臣的夫人前往萬福寺求過一根上上簽,便尋了一位名醫,將她大肚子病治好了。”
他扭頭看向劉太醫,“說得好巧不巧,腹中並非胎兒,而是一個肉瘤。”
“那名醫在燕京城南給百姓們看病,不收銀錢,美名遠揚。”
“還親自將臣夫人腹中肉瘤取了出來。”
“此人醫術通天,何不如讓他來為太子殿下診治?”
吳大人話畢,就聽到底下的文武百官交頭接耳。
眾人都知道,吳大人的夫人腹中胎兒三年未出,還被燕京城的人取笑。
吳大人在這三年中,臉上也毫無光彩,太醫院都說是胎兒。
沒想一個江湖大夫竟然說是肉瘤,還將肉瘤取出來了。
這不明擺著打太醫院的臉嗎?
仁德帝緊蹙著眉,問道:“當真有此事?”
吳大人道:“回陛下,千真萬確?”
“若是陛下不信,臣可讓人將夫人接進宮,讓陛下看看是否真實。”
“那大夫醫術通天,為不少百姓診過脈。”
朝堂一片喧鬨,慕容澈卻麵無表情站在文武百官裡挑了挑眉。
禮部尚書說的那人,不就是沈宓的師兄嗎?
高位之上,仁德帝道:“既是神醫,便快快將他請入東宮,為太子診治。”
“若是他能讓太子醒來,朕重重有賞。”
“若是他故意沽名釣譽,朕砍了他腦袋。”
吳大人拱手:“是,陛下。”
“微臣下完早朝後,就讓人去請。”
……
朝堂散去,慕容澈剛走到宮門口,就見太上皇身旁的一個小太監匆匆走了過來。
“睿王殿下,太上皇有請。”
慕容澈微微挑眉,問道:“可是什麼事?”
小太監恭敬道:“回睿王殿下,說是事關皇家玉碟。”
慕容澈麵無表情,大步就往永壽殿裡走。
永壽殿位於皇宮的西麵,慕容澈到後,直接就進了永壽殿裡。
永壽殿裡,太上皇端坐在椅子上,見他最疼愛的孫兒進來後,臉上露出久違的笑容。
“皇祖父。”
太上皇笑著,倒了一杯茶放在桌子上,“你這小子,將這皇家玉碟騙去。”
“都這麼久了,也不來永壽宮看我一眼。”
慕容澈唇角微微勾起,“孫兒這不是來了嗎?”
“坐下。”太上皇幾乎是帶著命令的口吻。
慕容澈黑袍一掀,就在太上皇對麵的茶桌上坐下來。
他端著茶杯,細細端詳太上皇的麵色,見他麵色極好,臉上藏著笑容,就問道:“皇祖父怕是有事情與孫兒說吧?”
太上皇麵色十分平靜,端起茶杯打量著他。
少年麵色俊郎,邪氣滿滿。
他笑道:“前日裡,孤聽說,你在一品樓你親自教一位女子射箭。”
“不如說來聽聽,這女子是何人?”
“你將這玉碟拿去,莫不是就是為了把她的名字加在族譜裡?”
慕容澈似笑非笑,放下手中茶杯,慵懶的倚靠在椅子上,輕歎了一聲。
“果然啊,孫兒什麼都瞞不住皇祖父。”
“她的名字,孫兒的確加在皇家玉碟裡了,皇祖父應該高興。”
“您多了一位孫媳婦。”
太上皇問,“是哪家的姑娘?竟然能入你這惡棍的眼。”
慕容澈坐直身子,笑道:“沈家的。”
“沈家?”太上皇眯了眯眼,腦海中搜尋一些記憶。
“平陽侯的嫡女?”
“正是。”慕容澈說完,下意識看太上皇的表情。
太上皇依舊半眯著眸子,捏著茶杯。
“前日裡,宮裡都在傳你與沈家三小姐有些關係,莫不是她?”
“我怎麼聽說,她私下與太子來往,還做了太子外室。”
話音剛落,慕容澈險些沒被嗆到。
他歎氣道:“孫兒眼光可沒那麼差。”
“孫兒看上的,一直都是沈家二小姐,沈宓。”
“不過,今日皇祖父既然問了,便也順道賜婚。”
“孫兒和她好給皇爺爺,早些生個小重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