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玉佩(1 / 1)

虞子安從椅子上站起身來,將桌子上的匣子打開,從裡麵拿了兩錠金子,放進口袋。

他將匣子裡剩餘的金銀推到禮部尚書麵前。

“吳大人,診金我已經拿了,剩下的物歸原主。”

“這……” 吳大人連忙起身。

“虞大夫這是何意?”

虞子安淡然一笑,“沒什麼,我為夫人治病,該拿的診金一分不會少,一樣也不會多。”

“如今天色已晚,我便先回去了。”

“夫人如今傷口剛縫合,要養個月餘,切莫讓她動怒。”

“草民,告辭。”

“送虞大夫回去。”禮部尚書吩咐侍衛。

“是,老爺。”

虞子安離開禮部尚書府後,直往望京樓而去。

如今,沈宓安排的事情已經完成了。

接下來,就是看她那邊如何行動。

不過,若是能趁機進入太醫院,就能更好的接近皇後和太子,助沈宓一臂之力。

夜深,沈家攬月院,燭火微微顫動。

沈宓接過雲嵐遞來的紙條,掃視一遍紙條上的內容,就將紙條燒掉。

“師兄那邊的事情完成了,接下來就是我這裡了。”

“成敗,隻在明日了。”

雲嵐將窗戶打開,又將桌子上被燒碎的紙沫收拾乾淨。

“小姐,你說虞公子有機會進太醫院嗎?”

燭火下,沈宓眸色微微一變,看著麵前亂躥的火苗,唇角微微勾起。

“能。”

“師兄進太醫院,也許是最好的選擇。”

“隻是,師兄這人自由慣了,不喜歡被束縛。”

“一切看他自己的選擇。”

沈宓看向雲嵐,“將櫃子裡的匣子拿出來。”

雲嵐點頭,轉身就將櫃子裡的一個小匣子拿了出來。

匣子打開,裡麵放了一顆紅色藥丸。

九品紅。

“把我銀針拿來。”

“是,小姐。”雲嵐轉身,就去給沈宓拿銀針。

銀針拿在手裡,沈宓用銀針將九品紅取出來,弄成細小的粉末。

這些粉末若是沾染一點水,也會化成毒水。

她從發間抽出一支海棠步搖。

海棠步搖簪頭為海棠形狀的花朵鑲接,搭著紅色寶石,和粉色海棠吊墜,看起來十分精美。

海棠步搖在她手中微微一晃,步搖吊墜碰撞發出悅耳的聲音。

這支海棠步搖,簪尾似一把利劍,鋒利無比,仿佛下一刻便能紮進人血肉裡。

沈宓麵色沉靜,伸手將步搖拿在手裡,捏著簪頭和簪尾,用力輕輕一擰,簪子尾部和頭部瞬間就分離開。

簪尾為空心的。

雲嵐上前一步,有些不可置信。

“小姐,你這步搖是從哪裡來的?”

“這步搖還是一把暗器?”

“步搖裡可以裝藥粉?”

沈宓緩緩點頭。

“這支步搖,我差人找了許久。”

“的確是暗器,可裝藥粉,女子亦用來防身。”

沈宓聲音落下,雲嵐緩緩坐在她身旁。

看著沈宓將桌子上的九品紅粉沫,取了一些倒進步搖裡。

沈宓捏起步搖的頭,將頭部和尾部微微擰緊,便又重新將步搖插入發間。

“明日瓊花宴,就戴這支步搖前去。”

雲嵐還是有些擔心,索性問道:“小姐,可是若是九品紅取出,你手碰到毒,也會中毒。”

沈宓搖頭,“怎麼可能?”

“九品紅這種毒,毒性雖大,可若是不進入血液,是不會中毒的。”

“你放心吧。”

雲嵐點頭,看著如此冒險的沈宓,卻又無法阻止她。

她擔憂道:“小姐,奴婢總覺得,明日的瓊花宴會不太平。”

沈宓笑道:”自然是不太平。”

“明日,我們靜觀其變。”

燈火熄滅,沈宓將步搖取下後,上床睡覺。

她躺在床上,腦海之中,浮現與齊王見的最後一麵。

“哈哈哈哈,沈宓,你們沈家,都是天大的傻子。”

“你還心儀他,特地去討好皇後,哈哈哈,傻子!”

“ 你既心儀他,何不去東宮地下牢獄裡看看,都有些什麼,哈哈哈,傻子!”

齊王的幾句話一直在沈宓腦海中回蕩,沈宓忽而又想到沈璃的曾經做的那個夢。

一個女人,被斬斷四肢,鎖在十字架上,十分淒慘。

她瞬間從床上坐起來。

“不。”

“不會的,不會的,。”

“絕對不會。”

心中情緒難抑,沈宓身子微微顫抖,伸手摸著黑,想要將房間燭火點亮。

她摸著黑剛下了床榻,身子還未站穩,直接重重的摔在地上。

疼痛傳來,沈宓咬著牙從地上起來。

越是想齊王的話,越是覺得不對勁。

沈家,會有什麼關在東宮牢獄裡?

關著的東西,一般都是些活物,還能有什麼?

她不希望是自己猜測的那樣,她不希望是阿姐夢到的那樣。

寂靜的房間中,月光從窗戶照進來,將她影子映襯到地麵上。

沈宓咬著唇,不敢再將阿姐的夢和東宮地下牢獄聯想起來。

若阿姐的夢的是真的,那娘親。

想到這,沈宓忽而心口一酸。

不會的,不會是娘親的。

沈宓坐在地上半晌,不多會就聽到外頭有動靜。

借著皎潔的月光,一個黑影從窗戶鑽了進來。

熟悉的氣息,讓她下意識知道是誰。

“四爺。”

漆黑的夜色下,慕容澈麵色平靜緩緩從夜色中走了出來。

月光落在他臉上,看起來精致又危險。

“沈宓。”

見沈宓坐在地上,他連忙跑過去,將沈宓扶起來。

“這樣的光線,你都看不到麼?”

“怎麼摔在了地上?”

沈宓搖頭,拉著慕容澈的衣袖就往他懷裡鑽。

“四爺。”

慕容澈詫異了一瞬,垂眸看著懷裡的人,勾唇微微一笑。

“怎麼了?發生了什麼?”

“又夢到那些噩夢了麼?”

沈宓搖頭,“沒什麼,我隻是睡不著。”

“四爺。”

光線交錯的房間裡,二人十指相扣,皎潔月光落在沈宓右手腕上紫色手鐲上。

一行字,落在牆上。

‘願為雙飛鴻,白歲不相離。’

慕容澈垂眸看著她,眼神寵溺。

他伸著修長的手指,撫弄她的眉眼。

“明日就是好戲了,難不成你怕了?”

“不是這樣。”沈宓連忙解釋。

“這些日子與四爺學習投壺射箭,箭術倒是更精進一些。”

她仰頭看他,“四爺,可我還想學些奇門遁甲之術,你可會?”

慕容澈深吸了一口氣,嗤笑一聲。

“小姑娘野心真大。”

她將沈宓扶穩,緩緩往床榻而去。

行走之間,一陣清脆的聲音落在二人耳裡。

沈宓垂眸看去,見慕容澈腰間一塊如意雲紋玉佩與自己紫色手鐲碰撞在一起,發出清脆的響聲。

她目光落在慕容澈的玉佩上,伸手將玉佩拿起來。

“四爺,你這玉佩有些奇怪。”

慕容澈挑眉看著她,“如何奇怪?”

沈宓微微蹙眉,“我總覺得,四爺這玉佩應該是一對才對。”

慕容澈伸手將腰間玉佩拽下來,打量了片刻。

“這玉佩,是我出生後母妃留給我的,我至今一直戴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