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王敢這樣折辱老夫,老夫定饒不了他。”
林國公以為,能用沈宓的身份威脅到慕容澈。
畢竟此事關乎沈家生死,關乎江玄,還關乎沈宓,關乎離國皇室。
卻不知,慕容澈這人壞得徹底,竟然給他吃毒藥。
他如今被慕容澈牽製,隻能忍辱負重,拿到這兩個月的解藥,再另尋他法。
後半夜,驚雷陣陣響起,磅礴大雨從天而降。
雨珠從房笠滴下來,風一吹濕噠噠的就飄在門前跪著的二人身上。
睿王府門前,林國公跪在地上,雙手捧腹,疼得汗珠淋漓,口中還吐著血,麵色也近乎扭曲。
鮮血吐出後,他有氣無力的抬頭,再次往睿王府看去。
裡麵,寂靜無聲,毫無動靜。
翌日,天微微亮。
慕容澈醒來時,門外已經傳來傅影的聲音。
“四爺,國公爺昨夜在門口跪了回一夜。”
慕容澈從床上下來,陽光照著他頎長的身子,將他的身影落在雅間的地上。
他微微挑了挑眉,嗤笑一聲。
“死了嗎?”
傅影搖頭,“沒死,不過看樣子受儘折磨。”
“門前吐了不少血,怕是……”
“四爺,國公爺畢竟是朝中重員。”
“這樣讓他死了,終究不妥的。”
房間裡男人麵無表情,漫不經心的將黑衣穿上。
那寬大的袍子一揮,桌子上一個藍色精美的盒子落入袖口之中。
他將腰間玉帶微微收緊,緩緩推開門。
“讓他去前堂。”
傅影點頭,“是,四爺。”
睿王府的前堂,依舊平靜。
慕容澈到時,丫鬟仆人們都低著頭,大氣都不敢出一句。
桌上沏上了龍井茶。
慕容澈往椅子上坐去,漫不經心把玩著手中茶杯。
沒多時,就見一身華服的林國公帶著趙氏走了進來。
林國公在睿王府前跪了一夜,也折磨了一夜。
府醫說不服下解藥,三天就會化成一攤血水,他隻能先對慕容澈服軟認輸。
見到慕容澈冷如冰霜的眸子時,林國公‘噗通’一聲就跪在他麵前。
唇角還帶著血,額頭上汗水淋漓,兩鬢發絲被汗水打濕,看起來十分狼狽。
不過他向來城府深,是個不折不扣的老狐狸,也自然明白,如今的境況,他必須服軟才有生還的可能。
他低聲道:“微臣昨日冒犯了睿王殿下,還請殿下能饒恕微臣。”
慕容澈一言不發,把玩著手中的茶杯,眼中情緒難分,靜靜的看著林國公。
林國公跪在地上,心口鑽心疼,身子也因此微微顫抖。
慕容澈靜靜掃視他一眼,忽而邪然一笑,隨即將手中茶杯放下。
“本王還以為,這國公爺是什麼硬骨頭,沒曾想,連三屍腦魂丹的毒都承受不了。”
林國公緩緩抬眸看著慕容澈。
“還請殿下賜藥。”
“昨日臣一時糊塗,說錯了話,得罪了睿王,還請殿下恕罪。”
“殿下放心,臣昨日所說,全當廢話。”
“殿下若是能賜藥,我定不會將沈家和殿下之事,泄露半分。”
慕容澈喉嚨溢出低啞的笑,像聽到什麼天大笑話。
“國公爺若是想泄露,本王等著。”
“不過本王勸你一句,彆搬石頭砸自己的腳。”
袖口之中,一個藍色盒子被他拿出來,扔到護國公的麵前。
“讓你死了,實在太過可惜了。”
“更何況,你在朝中還有職位,若是你死了,恐怕一時半會也找不到合適的人來代替。”
林國公看著扔在麵前的盒子,慌亂的將盒子打開,顫抖著將裡麵的藥丸拿出來,胡亂塞進嘴裡。
他身體受儘的疼痛折磨,隻想快速服下解藥,緩解疼痛。
然而藥丸剛吞下,他就對上慕容澈邪惡的笑。
椅子上的男人低笑起來,伸手端著杯子,輕輕喝了一口。
被他這一笑,林國公頓時覺得脊背發涼。
“睿王殿下,為何這般看著老夫。”
手中茶杯輕放,慕容澈漫不經心的倚靠在椅子上,笑容邪肆。
“本王隻是笑國公爺蠢。”
“蠢得相信本王的話。”
“沒想到,國公爺那麼信得過本王,這麼快就將藥吞下。”
他麵容邪魅,“你怎知,剛才給國公爺的,就一定是解藥呢?”
“說不定,還是毒藥呢。”
被他羞辱,林國公緊攥著拳頭,看著慕容澈那囂張的模樣,臉瞬間被氣得通紅。
椅子上的男人把玩著手中的茶杯,目光意味深長。
“國公爺,你如今一大把年紀了,該操心的事少操心。”
“本王不了解國公爺,又怎知,國公爺在我睿王府跪了一夜,不過……都是苦肉計而已。”
“如今,你的身體裡埋了兩種毒,都需要解藥。”
“若是你想不清楚,或者……打沈家什麼歪心思,我不介意,讓你變成一攤血水。”
林國公趴在地上,汗珠一顆顆的往下流。
他沒有想到,慕容澈給他的是毒藥,而非解藥。
他顫抖著將所有怒意都壓製下去。
慕容澈的壞是他不敢想象的,他緊緊咬著牙,聲音帶著不甘,身子顫抖著趴在地上。
“臣記住殿下今日所說,絕不會打沈家主意。”
慕容澈挑了挑眉,“本王拭目以待,國公爺應該是個識相的。”
冰冷的聲音落下,一個丫鬟端著一個盒子從大堂外進來。
“殿下,您要的東西。”
慕容澈伸手將托盤上的盒子拿下來,扔到國公爺的麵前。
“兩種毒的解藥,在這裡。”
“兩月後,你親自來我睿王府,取另外兩個月的解藥。”
“若是你想將此事告到父皇麵前,本王隨意。”
林國公顫抖著伸手,將盒子拿起來,又立馬給慕容澈行了一禮。
“謝殿下,不殺之恩。”
拿了解藥後,他帶著趙氏出了睿王府後。
林國公看著手上的盒子,盒子打開是一顆藥丸,他不敢確定毒藥還是解藥。
隻能吩咐前頭的馬夫,趕緊離開睿王府,往國公府趕去。
他要找府醫確認,是解藥才敢服下。
彼時,沈家。
沈宓坐在梳妝台前,將一根發簪插入發間。
如今算算日子,離瓊花宴還有十二日的時間。
雲嵐推門進來,將一封信遞到她麵前。
“小姐,虞公子已經到燕京城,如今奴婢將他安排在望京樓,這是他的信。”
信紙緩緩打開,沈宓掃視一眼信中內容後,伸手就將信紙燒成灰燼。
她看向雲嵐:“給我找身衣裳,我去見我師兄一麵。”
“是,小姐。”雲嵐轉身就去準備衣裳。
沈宓開口道:“對了,如今沈姝是在何處?”
雲嵐抿了抿唇:“好似在醉江月,與太子一起。”
“不過,燕京都在傳言,太子身旁跟了一位女子,看樣子傳的就是沈姝。”
“小姐,你說沈姝會去瓊花宴嗎?”
沈宓淡然一笑,“去不去,有什麼關係。”
“反正終究都是一個結果。”
她從椅子上起來,接過雲嵐遞過來的衣裳。
“準備馬車吧,我們去見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