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嵐話音剛落,就聽到外頭出現一個腳步聲。
楚氏夫婦麵色霎時慘白,雲嵐也警惕起來。
淩厲的殺氣,逼得雲嵐心口微微一震。
她知道,應該是雲訣。
果然,這雲訣的武功很高。
許氏眉頭一皺,往破廟門前看去,就看到一個他們再熟悉不過的黑衣男子從破廟外進來。
“訣兒?”
雲訣進來,看到破廟裡的幾人,目光落在躺在草堆上的楚大夫,還有許氏時,心口疼得如針紮似的。
他顫抖著開口:“許姨……你們怎會這般?”
許氏抽泣著,走到雲訣麵前。
雲家和許家還有些交情,而且兩個孩子還訂下婚約,許氏早就將雲訣當成準女婿。
楚欣月消失後,夫妻二人,乃至雲訣尋了半年都毫無頭緒。
雲訣緊皺著眉,看著躺地上的楚大夫,著實有些心疼。
“到底是誰,將你們逼至此?”
許氏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雲訣將許氏扶穩,目光又落在雲嵐身上。
“許姨,你告訴我,到底怎麼回事?”
“你們可知,月兒的消息?”
許氏連連點頭,“恩。”
“月兒,她……她……。”
許氏抿著唇顫抖,口中的話,實在難以說出口。
“訣兒,那人……我們惹不起,我們隻想見欣月最後一麵。”
“我這苦命的孩子。”
許氏支支吾吾說不出口,雲訣都快急壞了。
他追問:“到底怎麼回事,你與楚叔怎麼會被人打成這樣?都是什麼人乾的?”
“到底是誰?許姨你快說。”
許氏半抿著唇抽泣,見雲訣發瘋的模樣,有些不忍心。
又怕雲訣糊塗,白白送了一條命。
如今,楚欣月在信親王府,是死是活,還不清楚。
可終究是入了狼窩,失了身子,對不住雲訣。
雲嵐見廟內幾人僵持,輕歎了了一口氣,緩緩走到雲訣麵前,將那支發簪遞給雲訣。
“雲公子,這是楚小姐留下的東西,想讓我轉交給你。”
“她說,若有來世,定與你結成一世夫妻。”
雲訣看著雲嵐,伸手,顫抖著接過那支紅色簪子。
他確定,這支簪子就是楚欣月的。
“你是何人?你知道月兒……”
雲嵐緩緩點頭:“我是月兒在燕京城的朋友。”
“自她失蹤後,我曾多方打聽過她的消息,她……”
雲嵐沉默片刻後,再度開口。
“我托人找到她,偷偷見過她一次。”
雲嵐說著,眼眶也逐漸紅了。
“她……她被關在信親王府的柴房,滿身傷痕。”
“被信親王府中家丁仆人,殘忍折磨……如今……如今不知死活。”
“月兒被折磨得奄奄一息,也不知道現在是否還活著。”
“月兒將這支簪子遞給我時,說是讓我轉告公子一聲。”
“若是她死了,就將她的屍體埋在你們二人第一次見麵的地方。”
“她今生負了公子,隻求來世能報答公子。”
雲訣身子微微顫抖,不可置信的看著雲嵐。
一字一句問道:“你說,信親王府?”
雲嵐點頭,“對,信親王府。”
信親王府進去的女子,是什麼下場,雲訣知道得一清二楚。
甚至,沈璃入獄時,太子意圖將沈璃送給信親王。
也親口說過,信親王府有去無回。
信親王有奇怪癖好,便是自己享用過的女子,扔給府中家丁仆人享用。
若是身子差一些的,更是被折磨得不成人樣後,扔到亂葬崗去。
他不可置信的往後退了一步,大致已經猜到楚欣月,恐怕凶多吉少。
他捏緊紅色發簪,低頭苦笑喃喃。
“當真信親王府?”
“雲訣。”就此刻,躺在草堆上的楚大夫開了口。
“信親王,我們惹不起,我們隻想見月兒最後一麵。”
“若是她真的死了,我們想將這苦命的孩子,屍體帶回老家。”
雲訣麵色冷得嚇人,他緊攥著拳頭,看著地上奄奄一息的楚大夫時,心如刀割。
楚大夫也是那一帶的大夫,醫治過不少的百姓。
誰能想到隻在朝夕之間,被人打斷腿,躲藏在這破舊的荒廟裡麵。
他蹲下身子,將楚大夫扶起來。
“你們放心,我會找到月兒。”
“如今,你們先離開燕京,回到桐城,等我消息。”
可許氏是個直性子,沒見到女兒最後一麵,不願意走。
雲嵐見勢,也開口勸她。
“許嬸嬸,如今你們將事情鬨到了官府,定然是損了信親王的顏麵。”
“恐怕再不走,他們會派人追殺過來的。”
“這位公子說得很對,隻有先保命,才有機會見到月兒。”
“我想月兒,也不希望,白發人送黑發人。”
許氏眼眶通紅,看著被打斷雙腿的楚大夫,終是妥協了。
夜半,雲嵐帶著楚大夫和許氏上了一輛離開燕京城的馬車後,便與雲訣準備分道揚鑣。
雲嵐剛走了幾步後,就被雲訣叫住。
“姑娘。”
雲嵐回眸,見雲訣滿身的殺氣,麵目冰冷。
不過,他是暗衛,自然都是這樣。
“公子?”
雲訣道:“可否告知,你是何時見過月兒?”
雲嵐抿了抿唇,深吸了一口氣,歎道:“前幾日。”
“月兒很慘,若是公子有能力,求你一定無論如何,要將她救出來。”
“若是遲一些,恐怕月兒早就被……”
“早就被,那群禽獸折磨致死了。”
雲訣眉頭皺了皺,“可你一個姑娘家,怎麼去的信親王府?難道信親王府的人,沒有發現?”
雲嵐深吸了一口氣,知道雲訣會懷疑。
“月兒失蹤後,我多方打聽,知她落入信親王府。”
“信親王府的趙嬤嬤,與我母親有些關係,我便讓人傳信給趙嬤嬤,希望她能讓我見月兒最後一麵。”
“趙嬤嬤,也不忍心月兒受此折磨,所以,我在趙嬤嬤協助下,才扮成府中丫鬟進府,偷偷見過月兒一麵。”
“我……我都無法想象,月兒在信親王府,到底受了多少苦。”
雲訣緊蹙著眉,一想到楚欣月落入狼窩便覺得心裡有根針紮似的。
“行,我知道了。”
雲嵐眼眶通紅:“公子若是無事,我便先行離開了。”
“月兒是你未婚妻,公子定不願意看她受此折磨,也希望你儘早將她救出狼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