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宓仰著頭看著慕容澈。
“四爺,你箭術無雙,可會箭壺之術?”
“我想學,投箭壺。”
慕容澈皺眉,看著沈宓,“你想學?”
沈宓抿唇點頭,“我雖也會,可是不精。”
“若是,四爺有技巧,能教我十天半月,學精再好不過。”
慕容澈嗤笑,伸著手將人拉近。
“怎會突然想學投壺了?”
沈宓低聲喃喃:“學樣本事,總是有好處的,更何況瓊花宴要到了,瓊花宴上,有投箭壺比賽。”
慕容澈見她神神秘秘,大致猜到,這小姑娘估摸著又在盤算些什麼。
恐怕,她又是在布一盤棋。
不過,沈宓要做的事情,他向來不會攔著。
他笑道:“你想學,改日我親自教你。”
“不過,十天半個月能學好,學精的很少。”
他將她拉近:“你入了我的族譜,與我簽了婚書,便是我的人。”
“你想要什麼,想做什麼,都可以與我說。”
沈宓點頭,“謝謝四爺。”
此刻,閣樓上。
一身華服的太子,看著閣樓下的兩人,皺了皺眉。
因為是夜晚,光線弱他看不清沈宓和慕容澈的麵容,但是依稀知道。
一樓大堂內,那一身黑衣的男人,是睿王無疑。
太子皺著眉:“這大晚上的,睿王怎會還帶個白麵公子在身邊?”
越看慕容澈身旁的公子時,太子越是覺得熟悉。
睿王身邊的白麵公子,更像是一個女子。
“不對,是個女人。”
手中折扇猛的一收,太子跨步往一樓大堂趕去。
等他到時,慕容澈和沈宓已經離開了。
他看著消失外一樓的兩人,拳頭微微攥緊。
“慕容澈身旁,定是個女子。”
“都說他不近女色,原來,掩人耳目。”
……
另一邊,沈宓跟著慕容澈,上了一品樓的雅間。
慕容澈帶她嘗了一品樓的飯菜後,天也徹底的黑了。
夜晚,皎潔的月光,照在摘星閣兩人身上。
漫天的星辰,落入沈宓的眼裡。
一顆流星劃過,沈宓微微閉著眼睛,緊握雙手靜靜許願。
慕容澈在她身旁,看著她認真的神情。
“許了什麼?”
沈宓抬眸看著滿天星辰,淺淡一笑。
她低聲喃喃:“許家人,平平安安。”
“許四爺,長命百歲。”
“許自己……”
她的話在唇邊微微一頓。
“許自己,不入東宮。”
月光落下,仿佛若夢。
慕容澈小心翼翼的靠近她,從她身後伸手攬她入懷。
“沈宓,你猜,我許了什麼願?”
沈宓搖頭,側眸對上他深邃的眸子。
“四爺,你許了什麼?”
慕容澈喉嚨裡溢出低啞的笑,眉眼溫和的看著她。
“你不是說,說出來就不準了麼?我許的,自然是好的。”
沈宓抿了抿唇,深吸了一口氣。
男人從袖口中,拿出一根用紅線編製的並蒂同心結。
同心結的下方,掛著一個的玉佩。
在月光的照耀,玉佩晶瑩剔透。
“同心結?”
“四爺,這個並蒂同心結,你自己編的?”
慕容澈低眉,俯身落吻在她耳側。
“這個玉佩,是我在離國時,那小姑娘給我的。”
“沈宓,如今,物歸原主了。”
沈宓微微一頓,抬眸看著慕容澈。
“四爺,你……你知道是我?”
慕容澈勾唇一笑,“自然知道,是你。”
寂靜的夜色中,二人四目相對,還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沈宓垂下眸,顫抖著伸手將那塊玉佩拿在手裡。
慕容澈聲音溫和,小心翼翼將人攬入懷。
“我聽說,同心結,意為永結同心。”
“我讓人編了這並蒂同心結上去,便是願與你……”
“與你……心意相通,永結同心。”
沈宓垂下眸,聞著他淺淡的檀香味,心裡酸酸的。
“明明四爺是因為爹爹,所以才去離國成為質子,受儘苦楚。”
“卻還在離國,為我……斬斷了手指。”
男人低頭看著她,伸出銀色的小拇指,落在她側臉。
他低聲道:“瞧你,傷心什麼?”
“一根手指,若是能換一條命,便是值得的。”
慕容澈越是這般不在意,沈宓心裡越是難受。
上次慕容澈受傷,去她閨房時,她看到他身上的舊傷。
腰腹上被凶獸撕咬的痕跡十分明顯。
那些血肉雖長好了,可還能看得出來,那些年他入鬥獸場所受的苦,是常人無法忍受的。
沈宓咬唇,收起玉佩,緩緩往慕容澈懷裡靠。
“四爺,以後彆做傻事了。”
“是我欠你太多,是我們沈家欠你太多了。”
慕容撤看著她,笑道:“你現在還,也不遲。”
他知道,小姑娘在這種事情上,尤為感傷。
不過,他流的血很多,似乎已經成為常態。
月色下,二人氣息交融,慕容澈垂眸見她那心疼的模樣,忍不住俯身吻她。
他低聲問道:“為何想學箭壺?”
沈宓緩緩吐出兩個字:“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