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夫人那邊的動作,沈宓在攬月院已經知道了。
她知道,林氏的死期就在今晚或者明日了。
隻是,沈老夫人若是讓林氏這般不聲不響的走了,實在是有些憋屈。
就算是在死前,也得讓她痛苦百倍千倍才行。
夜半,整個沈府燈火燼滅。
淋淋漓漓的下了一場大雨,一道驚雷從天而降。
‘轟隆’一聲,沈宓猛的從夢中驚醒。
迷迷糊糊中,她緩緩睜開眼睛,就見床前坐了一個身影。
那身影背對著她,一動也不動。
她以為是慕容澈,伸手去拉他的袍子。
“四……”
話未說出口,她頓時臉色大變。
因為麵前的人不是慕容澈,慕容澈的身上有淡淡的檀香味。
而眼前的人,更像是,太子。
沈宓連忙將自己手放下,下意識就要喊人時。
太子猛的伸手就要捂她下巴,沈宓連忙翻身,往床帳裡麵走。
“太子!”
“你……你來乾什麼?”
“這是我閨房。”
太子麵色沉著,緩緩起身,目光落在沈宓那張傾城的臉上。
他質問道:“沈宓,你不是說喜歡我嗎?”
“怎會在父皇麵前說,你有心儀的男子,孤倒是想知道,你心儀的人誰?”
“說,你心儀的人是誰?”
沈宓冷嗤一聲,拽住裙擺連連往床榻裡麵縮了縮。
“太子殿下,你我已經解除婚約,你還想做什麼?”
“我心儀誰,與你有什麼關係?”
“你私闖女子閨房,有失禮儀,到時候陛下知道,定然定你的罪。”
太子咧嘴一笑,猛的伸手就要掐住她沈宓的脖子。
沈宓側身一躲,將床帳一拉,從另一頭穿鞋就準備出去。
太子急步上前,猛的伸手掐住她喉嚨,將她抵在牆上。
男人滿目猩紅的看著她。
咬牙切齒道:“說,當日在朝陽公主府,是不是你設計的?”
“我與沈姝的信,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你還知道什麼?”
沈宓被掐得臉色通紅,伸手猛的一耳光狠狠扇在麵前男人臉上。
她用儘全力的,將男人的手拽開,咬牙切齒。
“太子殿下,何不想想,你與睿王相比,哪裡比得過睿王?”
“也是……我要是沈姝,我自然會去勾搭睿王,至於你……哼。”
“所以,誰能保證,沈姝是不是故意去勾搭睿王的呢?你以為她一心一意為你?”
“睿王不比你有吸引力?你哪來的自信?”
男人目光一沉,似乎被她這些話刺激到。
“連你也這樣認為,我比不上慕容澈。”
“沈宓,你心儀的人是不是他?”
沈宓冷哼一聲,眸色幽幽:“與你有什麼關係?”
“你的寶貝沈姝,主動勾搭睿王,你應該去質問她,不應該來問我,嗬嗬。”
沈宓笑得十分詭異。
她就是要讓太子懷疑沈姝,然後才能實施自己的計劃。
男人眉目一沉,緊緊的看著她。
“既然如此,今日我先要了你。”
“你即便有心儀的人,也得進我太子府。”
說著,他猛的伸手,就要撕扯沈宓的衣裳。
慌亂之中,沈宓猛的伸腿,狠狠一腳踹去,直接踹到太子致命處。
“惡心。”
“你真臟,彆想碰我!”
太子被踹中命心,疼得慘叫一聲,連忙鬆了手。
沈宓見勢,立馬穿好衣服就往門外跑。
就此刻,外頭聽到動靜的雲嵐推門而入,就見沈宓慌亂的從房中出來。
“小姐,發生了什麼事。”
她急步上前,將沈宓護在身後。
抬眸時,瞥見房間中央,疼得死去活來的太子。
沈宓那一腳踹得特彆重,太子疼得額頭上都生出冷汗,站都站不起來。
她連忙拉著雲嵐往外麵走,“我們先去長姐的院子。”
“你趕緊去叫管家來,就說府上出現了刺客。”
“讓人抓刺客。”
雲嵐連忙點頭,護著沈宓就去了沈璃的院子。
沈璃睡下了,沈宓隻能在她院子裡的另一間房間裡休息。
漆黑的夜色中,一道刺耳的聲音響破整個沈府。
“抓刺客!”
“快,抓刺客!”
聽到動靜的太子,從地上站起身來,咬牙切齒的看著房門外。
他的貼身侍衛連忙進來。
“殿下,你我再不走,恐怕明日陛下知道了,定然責罰殿下。”
太子咬牙切齒:“沈宓,等著。”
他疼得額頭冷汗淋漓,在侍衛的護送下,離開沈家,往太子府去。
一到太子府,太子就連忙吩咐身旁的侍衛,“趕緊,趕緊叫府醫來給孤看看。”
“那個毒婦,敢這般對孤。”
“是,殿下。”
……
彼時,沈家。
沈宓見太子離開後,安排雲嵐。
“你去同管家說,興許你看錯了,並未見到刺客。”
“讓府中侍衛,以後都加強戒備即可。”
“若是讓人發現太子進了我的內院,指不定明日出來,又得鬨得滿城風雨,還會壞了我名聲。”
“若是傳進四爺耳朵裡,我真怕四爺會做出殺害自己手足的事情。”
“我不想四爺因為我,背上殺害自己親兄弟的名聲。”
“太子就算要死,也得用另外一種死法。”
雲嵐點頭,“小姐,若是太子再來?”
沈宓深吸了一口氣,“改日我與四爺說,讓白澤早一點到我房中。”
“太子若是再來,鬨到陛下麵前,他討不了好,放心吧。”
沈宓知道,她踹太子的那一腳,著實不輕。
不過,如今看來,太子應該開始懷疑她。
當然,也會懷疑沈姝對他的忠心。
太子離開後,沈家內院這才安靜下來。
雲嵐怕太子再來,索性在門口守著。
沈宓重新回到攬月院,讓丫鬟將房間打掃一遍,又通風後,才敢睡覺。
畢竟,她也是個有潔癖的人,不想彆的男人臟了自己的地方。
夜半,白澤從窗戶鑽進來,靜靜的守在她的床前。
沈宓睜開眼睛,看著床前的白澤,伸手就揪她耳朵。
“以後能不能早一點來,今日來遲了。”
“白澤哼唧唧的幾聲,伸著舌頭舔了舔她的掌心。”
沈宓知道,這般與白澤說,恐怕白澤也聽不懂。
……
翌日,天蒙蒙亮。
陽光穿過雲層緩緩落在沈府。
夏日的沈府內宅,倒是有些彆致的安靜。
鳥啼,花香,樹茂,無一不讓人看了歡喜。
然而,越是這樣平靜美好,越是讓人覺得可怕。
華庭院的雅間中,淒厲的慘叫聲,打破整個平陽侯的平靜。
林氏躺在床榻上,麵色痛苦,伸手捧著腹,大口大口的吐著血。
整個雅間的地板上,到處都是淋漓的鮮血,血腥味撲鼻。
錐心刺骨的疼痛,仿佛一把尖刀將她的五臟六腑全部劃破。
‘噗’的一聲,她喉嚨裡溢出一口鮮血,驚動在外頭候著的丫鬟。
“夫人!”
丫鬟冬香推門而入,見到的便是滿口鮮血的林氏,還有滿地黑紅色的血。
那撲鼻的血腥味,瞬間立馬尖叫一聲。
林氏口吐鮮血,有氣無力道:“快,快去傳府醫,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