攬月院裡,沈宓種的花開了。
因為上次白虎之事,平陽侯專門找來工匠將沈宓的院子加高了一層,就是為了防止白澤再來。
可白澤每天半夜都會從窗戶鑽進來,躺在房間裡睡覺,等天一亮又離開。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的過了,轉眼就即將到陛下五十歲生辰。
沈宓帶著青禾和雲嵐,還有身體逐漸好轉的沈璃,前往燕京城最繁華的地段買些絲綢緞子。
想著能在陛下的生辰宴席上,能穿得體些。
沈宓喜穿紫衣,所以若挑的衣裳首飾都是淺紫色。
而沈璃喜歡穿些素雅的衣衫。
幾人挑選完後,正準備結賬,就聽到一陣敲鑼打鼓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緊接著,店內的人好奇的往外麵走。
沈璃拿著東西,拍了拍沈宓的肩膀。
“宓兒,外麵發生了什麼?怎麼都往外跑?”
見沈璃好奇,沈宓拉上沈璃的手腕。“阿姐,我們去看看吧。”
嘈雜的街道兩旁擠滿圍觀的百姓,幾個穿戴整齊的官兵,將一個女犯人粗暴的拉著往街道中央遊走。
那女人拷著鐵鏈,頭發淩亂,眼神驚恐的看著來來往往圍觀的百姓。
臉上略微能看到臟汙,那雙眼睛卻不由得讓沈宓心口微微一怔。
因為這個女人的眼睛,和沈璃的眼睛實在是太像了。
沈宓大致猜得出來,這女子的身份,齊王的寵妾。
前世那張臉她記憶猶新,若非這個女人,沈璃怎會死那麼慘。
說起來,齊王也是奇怪,挑選的女人其特征都是一樣的,難怪他會盯上沈璃。
若非這寵妾,齊王怎會貪墨軍餉,又怎會殺了寧遠侯的大女兒溫婉。
前世,阿姐被剜血入藥,害得腹中胎兒命喪黃泉呢。
如今,看著官兵將這個女人拉來遊街示眾,沈宓忽而覺得實在是活該。
圍觀的百姓們紛紛拿起手中的雞蛋和菜葉往女人身上砸去,伴隨著還有一些刺耳的聲音。
“真是該下十八層地獄,把邊塞戰士的軍餉都拿去用了。”
“可不是嘛,還害死了齊王妃。”
“就該五馬分屍,砸死這個妖女,砸死她!”
沈璃站在沈宓身旁,握著手,溫柔道:“宓兒,這便是齊王府的寵妾?”
沈宓點頭:“阿姐,這人活該,她害死溫婉。”
“說起溫大小姐與你還是閨中密友。”
沈璃點頭,拉著沈宓往裡麵走。
“我們不看了,壞人自有天收,明日就是陛下五十大壽,我聽說,昨日開始,一些使臣都陸陸續續來了燕京城。”
“我們挑些料子回去,可不能在陛下生辰宴上,讓燕京城其他高門貴女們看輕我們沈家的姑娘。”
沈宓點頭道:“好,聽阿姐的。”
“阿姐如今身體越來越好,宓兒很高興。”
沈宓姐妹二人在店裡挑選一些上乘的料子,主仆幾人才上馬車。
臨近傍晚,燕京城更是熱鬨非凡,叫賣聲,吆喝聲,女子的嬉笑聲從街道兩旁傳來。
或許是因為各國使臣前來的緣故,今日的燕京城不同於前些日子。
沈宓坐在馬車裡,緩緩撩開簾子,看著這燕京一派繁榮景象,不由得感歎盛世真好。
姐姐不用嫁齊王,哥哥沒賭了。
若是母親還活著就好了。
想著想著,馬車終是路過醉江月的門前。
醉江月同以往一樣,客人來來往往。
沈宓伸手撩開簾子,看著來來往往的人。
她剛想將簾子放下,沈璃便先開了口。
“宓兒,那不是三妹妹的丫鬟嗎天霜嗎?怎會來這醉江月?”
沈宓看過去,就見天霜手上拿了些東西,往裡麵走。
沈宓自然知道,這沈姝來這江月醉的目的。
自然是私會太子。
前世,她為東宮太子妃之時,沈姝故意讓人將她引到醉江月的雅間門前。
讓她聽著太子慕容景和沈姝在裡麵行魚水之歡。
見計謀得逞,沈姝跪下來求她給她機會,讓她入東宮為側妃。
沈宓本就是個眼裡見不得渣子的人,怎會允許。
可沈姝死不悔改,在皇後麵前說自己懷了太子骨肉,甘願進去東宮為側妃。
會本本分分的聽太子妃的安排,不會覬覦太子妃之位。
至此,皇後不得不來逼沈宓,讓沈姝入東宮。
可沈宓沒想到,沈姝入東宮,才是自己噩夢的開始。
她與太子整日夫唱婦隨,時常找各種理由刁難她。
太子本就厭惡沈宓,對沈姝的所作所為我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甚至在江玄走後沒多久,皇後宴席上,二人合夥,利用煜兒,將沈宓灌醉,最後誣陷她與侍衛私通。
沈宓依稀皇後生辰當夜,也是在一個炎日的夏季。
那天夜裡,她從陌生房間醒來時,外頭是火光衝天,將她所在的雅間照得通亮。
門外還有煜兒的哭喊聲,等她從夢中清醒過來時,身旁竟睡了一個陌生的侍衛。
房門‘砰’的一聲,被太子的人踹開。
火把夾雜著黑衣之中,太子慕容景麵色冷峻走了進來。
她的身旁是一身華服的沈姝。
“沈宓,你這個賤人,敢與侍衛私通。”
那時候,她驚慌失措,看著自己榻上的男人時,嚇得失聲尖叫。
“殿下,殿下,我沒有與侍衛私通,定是有人陷害我。”
可太子根本就不聽她任何解釋,就連要上前抱她的煜兒,也被太子讓人拉開。
“太子妃與人私通,即日起移居東宮側院,沒有孤的指令,不得出來。”
冰冷刺骨的聲音傳入沈宓耳朵裡時,她的悲劇也隨之開始。
後來,看著煜兒被殺,看著自己被人強行折斷四肢,看著自己被熱油灌喉。
沈宓深吸一口氣,看著沈璃。“阿姐,三妹妹應該是來醉江月喝茶吃飯的吧。”
沈璃微微蹙眉,目光落在進江月醉的幾人身上笑道:“希望吧。”
沈姝和張懷安有婚約,沈璃擔心與沈姝與張懷安在這裡相會。
沈宓回到沈府後,立馬就叫來了雲嵐。
房間裡,沈宓對著雲嵐道:“你想辦法,傳口信到張懷安的耳朵裡,說是有人找他,商議退婚之事。”
“約在醉江月,四樓,最北的雅間。”
“好,小姐我這就去辦。”
雲嵐得了命令,立馬從側門出去,往永昌侯府的方向而去。
沈宓坐在房間裡,沉著眉頭,用手指敲打著桌子。
張懷安若是撞破沈姝和太子的奸情,不會說出去,但會想方設法的退婚。
此刻,醉江月的房間裡,太子站在屋子中央,垂頭看著身前的女子跪在地上,討好似的給他更衣。
“景哥哥,皇後娘娘的意思,當真隻是利用沈宓?那我也可以入東宮?”
衣裳儘褪。
太子將沈姝從地上抱起來,往床榻而去。
“娶她,不過是為了司馬大將軍的兵權而已。”
“這種討好我母妃,想進東宮的女人,本殿懶得看一眼。”
沈姝聽到這句話,將半個身子靠在太子身上,笑道:“景哥哥,可是你我一人的,姝兒不願意與人分享。”
太子笑著勾起她的下巴,冷諷道:“你有些貪心了。”
“隔三差五與本殿行魚水之歡,還不知足?”
沈姝撇了撇嘴,“不知足。”
“姝兒近日,偷偷找了怡紅樓的姐姐們,學了一些技巧,今日剛好可以試試。”
太子將她下巴放下,端起旁邊桌子上的那碗黑糊糊的湯藥遞在沈姝麵前。
“整日鑽研淫技,是想鎖住本殿?”
“來,將這碗藥先喝下”
沈姝抿唇看著那碗黑糊糊的湯藥。
“太子哥哥,姝兒今夜能不能不喝?”
“不行。”太子說得很肯定。
“你放心,今夜門前沒侍衛,你可以放心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