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沈宓醒來時,陽光從窗戶照進來。
屋內暖洋洋的一片。
房門‘吱呀’一聲推開,雲嵐和青禾從外麵進來,直接又將房門關上。
雲嵐走到沈宓身旁,低聲道:小姐,東西都準備好了。
今日前來,還有一件事要告訴小姐。
沈宓轉頭看她,疑惑道:何事?難不成,是偏院的事情?
雲嵐點頭:對,這幾日奴婢觀察了,林氏如今的院子裡,除了丫鬟外,又多了一個灑掃的仆人,見其樣貌還生得不錯。
不懂……林氏是否。 雲嵐的話在嘴邊戛然而止。
沈宓唇角勾起薄涼的笑:“這林氏,怕是想另辟蹊徑,懷上骨肉。”
“如今,我們先靜觀其變。”
雲嵐道:“是,小姐。”
沈宓坐在椅子上,微蹙著眉,接過青禾遞來的帕子。
祖父之死,母親之死,我至今毫無頭緒。
“如阿姐所說,當年母親的死,確有蹊蹺,我也不相信她死了,可都過了那麼多年。
如今林氏被打入偏院,還想借腹中孩子翻身,我看翻身不成,反倒墜入地獄。
雲嵐微微皺眉,似乎想起什麼。
小姐,有件事奴婢忘了跟你說。
沈宓皺眉:你說來。
雲嵐道:當日奴婢去偏院,聽到林氏對護國公夫人趙氏的稱呼有些奇怪,她不叫趙氏母親,而是夫人。
什麼?沈宓眸色驟變。
林氏不是護國公的親女兒嗎?這護國公夫人是她親母親,怎會叫得如此生疏,叫夫人……
難不成?
這護國公有兩個女兒,一個兒子,林氏是小女兒,且向來與護國公的大女兒不和,也不得這二兒子喜歡。
按道理說,她是最小的,最得疼愛才對,怎麼會被如此嫌棄。
沈宓越想越不對勁,她轉頭看向雲嵐:當天,護國夫人前去探望林氏,還發生了什麼?
雲嵐道:國公夫人扇了她一巴掌,說是她做事情讓人抓住把柄。
還提到小姐您,說是這一切都是你搞的鬼,苦於沒有證據。
沈宓冷笑一聲,我若是能留證據,讓她拿捏,我便白活一場。
林氏和護國公府的關係,著實讓人費解,恐怕也是個謎團。
沈姝那邊可有什麼動靜?
雲嵐點頭:有,三小姐還在和私下太子傳信,怕是也想參加後麵的瓊花宴。
往年都是她這個燕京第一才女奪得頭籌,今年怕也是想嶄露頭角。
沈宓放下手中的梳子。
罷了,先這樣吧。
你讓青禾給我拿藥膏進來,你收拾東西,我們準備去百曉堂。
是,小姐。
雲嵐出了門後,沒多久青禾就拿了藥膏進來。
藥膏抹在嘴唇上,冰冰涼涼的。
沈宓側頭看著乖巧的青禾,問道:沈姝與太子通信還是在北麵那個狗洞?
青禾點頭,對小姐,還在那邊。
沈宓道:繼續盯緊。
是,小姐。
沈府的側門,備上一輛馬車。
林氏被平陽責罰去偏院出不來,沈姝被得打躺在床上。
沈宓總算鬆了口氣,至少她們暫時不會搞出什麼幺蛾子出來。
側門打開,沈宓就見沈譽坐在馬車上,一副放蕩不羈的模樣看著她。
妹妹,你又要去哪裡?
沈譽目光落在沈宓的唇上,沈宓的唇微腫,皮膚白,鵝蛋臉,這樣反而有些可愛。
他笑道:妹妹你的唇怎麼了,有點腫,是被誰親了?
沈宓白了他一眼,拿來麵紗戴上。
二哥,你胡說八道什麼,你讓開,我出去一趟。
沈譽倚靠在馬車梁上,一副誓死不下來的模樣。
妹妹,你要去哪裡?你回來那麼久都沒有和哥哥閒聊過,要不帶哥哥一起去見見世麵?
沈宓冷聲道:我要去買女兒家的東西,哥哥也要去嗎?
我看哥哥就是想跟我出去,偷偷去賭場。
人家四爺說了,若是燕京城裡,再見你去任何一家賭場,就要了你的命,你最好收斂一些。
沈譽聽到這話,有些不樂意。
他撇了撇嘴:難不成,你哥哥還不能出去?
沈宓不想和沈譽浪費時間,直接上了馬車,對著旁邊的雲嵐使了眼色。
雲嵐走到馬車旁,猛的伸腿,狠狠的將沈譽踹下馬車。
沈譽被狠狠的砸在地上,屁股疼的哇哇直叫。
沈宓,我可是你哥呀,你……謀殺親哥。
沈宓不管那麼多,扯著韁繩,便離開沈府。
此刻,丫鬟冬香匆忙去了偏院。
夫人,人走了。
她將門推開,就見林氏躺在床上,咬牙切齒。
你傳信給國公夫人,讓這小賤蹄子有去無回。
她又朝那丫鬟招了招手,丫鬟立馬走在林氏床前蹲下來。
這幾日大公子可趁老爺不在,前去酒樓買醉?
丫鬟點了點頭:是的,夫人。
林氏冷哼一聲,“這沈楓真是被養壞了,死不悔改,正合我意。”
林氏笑道:至於這沈宓這個小賤人,按照我說的去做。
到時候,我等著你的好消息。
冬香緩緩點頭:奴婢知道夫人的意思,國公夫人讓我來說一句。
若是夫人有任何要求,我這邊都會配合夫人去做。
林氏麵露詭異之色,還是夫人為我著想啊。
……
沈宓的馬車往百曉堂直奔而去。
馬車中,她開始惴惴不安起來。
她總覺得,有什麼事忘了,可就是想不起來。
走了一段路後,她終於叫停了馬車,扭頭看向雲嵐。
我今日出門時,路過大哥的院子,見丫鬟仆人都在外間院門禁閉著。
雲嵐,大哥這幾日都在府上讀書練字嗎?
雲嵐連忙搖頭:小姐,奴婢沒注意,不過大公子性子就是那樣,在府裡待不住。
沈宓沉了沉眸子,歎氣道:這沈楓就是爛泥扶不上牆。
要讓他吃點苦頭,他才知道後悔,不管他,我們繼續走。
是,小姐。
馬車緩緩往百曉堂而去。
百曉堂位於燕京的最北麵,半隱在鬨市之中,其背後的主人神秘莫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