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安東深思熟慮後覺得如果還留著這裡,凱文遲早還會和哪些閒散人員混在一起,陷入一些不必要的麻煩。為了避免這種情況,他決定采取果斷的措施,搬家到一個沒法賭博的地方。他想要一次性解決問題,直接搬回國,畢竟華國是一個禁止賭博的國家。
沒錯,安東有華國的血脈,這個回國的決策並不是一時衝動的結果。事實上,安東原來的計劃是等凱文和莉亞長到18歲,上了大學之後再陸陸續續搬回中國。他雖然在德國長大,但思想還是很華國的,認為小孩讀書是最重要的,這個想法很華國。甚至凱文他們的英文名都是根據中文名取的,唐凱文,唐莉亞,唐博文。這幾年安東還會時不時回去和家鄉的人聯絡感情,連房子都準備好了。
因為早有準備,所以一旦做下這個決定,這些手續都辦得很快。這些天安東都忙著出售公司的股份,而阿麗薩則帶著小孩們和鄰居朋友們告彆,處理掉各種物品,整理行囊。儘管有些倉促,但一切似乎都在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凱文和莉亞對於搬家這件事有著不同的態度。凱文在這個地方有他的朋友、他的社交圈,突然的搬家讓他感到有些失落。而莉亞則相對更加期待這次的變化,她對於新的環境和文化充滿了好奇。至於柏文,他還太小了,什麼都不懂,搬家對於他來說隻是換了個地方喝奶而已。
終於,經過幾周的忙碌,一切手續都已辦妥,行李也打包完畢。安東帶著家人踏上了回國的飛機,離開了這個生活了二十年的城市,心中五味雜陳。他雖然對於這個決定並不感到後悔,但也對未知的未來有些忐忑。他知道,回到華國後,他們的生活會有很多改變,但這些改變一定是好的那方麵。
華國有著悠久的曆史和豐富的文化,他們可以在那裡開始新的生活,體驗不同的人生。
飛機緩緩地起飛,窗外的景色逐漸變小,安東緊緊握住阿麗薩的手,兩人相視一笑,心中充滿了對未來的期待和希望。而對於凱文和莉亞來說,在新的家鄉,他們可以擺脫過去的種種束縛,重新開始。凱文可以在沒有賭博的環境中成長,而莉亞可以在一個更加安全和穩定的環境中接受教育。他們可以更好地了解和體驗華國的文化,與更多的親戚和朋友建立聯係。
於是2010年3月15日,凱文踏上了華國的土地。
“哇,好多人呐!”莉亞發出沒見過世麵的聲音。
凱文也被華國的人流量震撼住了,這就是14億人口的含金量啊!
回國了最重要的事理所當然是開宗祠認祖歸宗啦,安東尼.貝特斯正式改名為唐安東。
“哎呦這是你大兒呀?長得真俊呐,跟個小姑涼似的,像媽媽呀。”說著就要伸手捏凱文的臉,凱文連忙躲過。
“誒,你女兒長得和你一個模子刻出來一樣。真漂亮。”莉亞前麵聽不懂,但能聽懂漂亮,這是在誇她漂亮呢!趕緊擠出一個燦爛的笑臉。
“生了三個呀?真好啊,外國就是好,都沒有計劃生育的。”
“誒,那你也去外國生嘛。”
“沒人家有錢啊!”
被帶著認人,凱文連名字都沒記住,又被推著去見下一個人,推來攘去地終於結束了,臉都笑僵了。
這套複雜流程走下來已經來到了晚上,凱文的肚子已經餓得咕咕叫了。終於可以開飯了,他迫不及待想嘗嘗華國的菜了,他正想和莉亞討論一下哪個菜好吃呢,結果並沒有找到莉亞,奇怪的是媽媽也不在,他問道“媽咪呢?”坐在他旁邊的大叔笑眯眯地說“哎呀,你不懂,女人是不能上桌的”凱文的中文是在他家煮飯的廣東阿嬤教的,帶了點廣普,大叔的口音也不怎麼標準,他兩掰扯半天,凱文才明白過來女人不能上桌是什麼意思。
“點解?”(為什麼)凱文困惑地問道。
“什麼?哦哦,這哪有什麼為什麼,自古以來的規矩唄”大叔一副理所當然的態度。
“唔得,媽咪同莉亞要同我一齊食飯。”(不行,媽媽和莉亞要和我一起吃飯)他堅持道,聲音中透露出一絲不容置疑的堅定。
周圍的親戚們聽到他們的爭執,紛紛圍了上來,七嘴八舌地指責凱文。凱文的中文水平並不高,麵對眾人的指責,他感到愈發煩躁。他不明白為什麼他們不讓他的母親一起吃飯,這對他來說是無法接受的。
凱文本來就對回國生活有些抵觸,離開了他熟悉的朋友圈和環境,再加上父親的批評,所有的不滿都在這一刻爆發了。
他突然站起身來,將桌子猛地一掀,大聲宣布:“唔俾我媽咪食飯,瞰你地都唔食啦!”(不讓我媽媽吃飯,那你們也都彆吃了!)
嘩啦一聲,整個宗祠陷入了一片死寂。所有人都震驚地看著他,仿佛不敢相信有人會為了這點小事掀桌。“我媽媽要上桌吃飯。”他重複道。
然而,大家震驚過後,又紛紛開始指責批評他,凱文聽不懂他們到底在說什麼,但肯定不是什麼好話。
“凱文!”父親的聲音再次響起,試圖平息這場風波。但此刻的凱文已經不想聽父親說些什麼,他覺得這個宗祠並不是什麼好東西。
憤怒之下,他搶了一把鐵鍬,將桌子上的排位全部打到地上,大肆破壞宗祠。誰要是敢阻攔他,都會挨他一鐵鍬。
場麵一度變得非常混亂,最後收場一地雞毛。
“你到底要做什麼?”今天的鬨劇已經讓安東感到筋疲力儘,他的聲音裡滿是疲憊和無奈。凱文的行為超出了他的忍耐極限。
“他們不讓媽媽和莉亞上桌吃飯。”凱文氣衝衝地說,眼中閃爍著憤怒的火花。在他看來,這不僅僅是一頓飯的問題,而是尊嚴和平等的大事。
“媽媽和莉亞並不是不吃飯,他們隻是不和我們在一桌吃飯而已。”安東試圖用平靜的語氣來解釋,希望凱文能夠理解這其中的文化差異。
“不一樣嗎?都是歧視而已,他們覺得媽媽和莉亞不配和我們一起吃飯。”凱文反駁道,他無法接受這種看似根深蒂固的偏見。
“這隻是華國的一個習俗,你在這裡生活,你就要習慣它。”安東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堅定,他希望凱文能夠融入當地的文化。
“不,我不要習慣它,我為什麼要向一個錯誤落後的習俗低頭,如果華國是這樣的話,我不要在華國生活。”凱文堅定道。
“行,那你就離開這裡,隻要你不回到謝菲爾德,不做違法的事,隨便你去哪裡。”安東打定主意,想讓他吃一些苦頭。
凱文聽了這話,點了點頭,轉身就離開了家門。他的心中充滿了對未來的不確定,但更多的是對現狀的不滿和反抗。
莉亞沒有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種程度。趕緊追出去,想要挽留凱文。父親在身後大聲喊道“讓他走,不許留他。”
於是凱文就一個人漫步在深夜的街頭。他的心情複雜,既有對未來的恐懼,也有對自由的渴望。他一邊走一邊回想不能回謝菲爾德自己還能去哪裡,他甚至想,要不去投靠外祖父家,混□□,氣死爸爸。但也隻是想一想而已,因為他壓根不知道外祖父家在哪裡,甚至連名字都不知道。
一直走到天都亮了,他突然想到,以前有個教練給了他一個名片,邀請他去踢足球。雖然他早已經忘記那個教練叫什麼了,但是得益於他的數學天賦,他還記得那個電話號碼。
在這個寒冷的清晨,凱文站在街頭,他的心中充滿了迷茫和不安。被趕出家門的他,麵臨著一個未知的未來。他知道自己需要找到一個避風港,一個可以讓他立足的地方。足球,這個曾經隻是偶爾踢著玩的運動,突然成了他唯一的出路。
凱文以前並不是什麼職業球員,他的足球技能大多來自於和朋友們在街頭的隨意踢球。但他有著一種天賦,那就是對球的軌跡、角度和距離有著近乎數學般的精確計算能力。這種能力在踢定位球、點球和任意球時顯得尤為突出。他能夠憑借這種能力,將球準確地送入球網,這讓他在當地小有名氣。
在負氣離家出走後,凱文意識到,如果他要活下去,就必須利用自己的這項特長。他記得曾經有個青訓教練給了他一張名片,那是一次偶然的機會,他在一場社區比賽中展示了自己的定位球技巧,吸引了那位教練的注意。教練對他說,如果有一天他想要認真踢球,可以給他打電話。雖然他早已經忘記那個教練叫什麼了,但是得益於他的數學天賦,他還記得那個電話號碼。
現在,凱文彆無選擇,他需要抓住這個機會。於是他揚起笑臉,憑借著美貌優勢和路人借了一個手機,可惜他忘記這是國際長途,打不通。他憑借著那半生不熟的普通話,終於和路人掰扯清楚該怎麼打國際長途電話。
電話那頭傳來了期待中的聲音:“您好,這裡是盧卡斯·卡雷拉。請問有什麼事嗎?”
“卡雷拉教練,我是凱文.貝特斯。您還記得我嗎?那次社區比賽,我踢的定位球。”凱文試圖喚起教練的記憶。
“哦,我記得你,那個小夥子踢得不錯。怎麼了?你想來試試嗎?”卡雷拉教練似乎對凱文有些印象。
“是的,教練。我現在需要一個機會,我想認真踢球。”凱文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堅定。
凱文的心中湧起了一絲希望。這個電話可能是他人生的一個新起點,也可能是他冒險故事的開始。
凱文的意大利血統為他打開了一扇意想不到的門。他不僅精通意大利語,這讓他在新環境中溝通無障礙,而且他的外貌和舉止也透露出一種地中海特有的魅力。這些特質,加上他在足球場上的天賦,使得他很快就完成了所有前往尤文圖斯的必要手續。
在卡雷拉教練的幫助下,凱文開始了他的新生活。儘管他還很年輕,但由於他的特殊技能,尤文圖斯的青訓係統對他產生了濃厚的興趣。由於他還是未成年,俱樂部無法直接與他簽訂合同,因此卡雷拉教練暫時成為了他的法定監護人,順利進入U13。
在意大利的生活對凱文來說是一個全新的挑戰。他必須適應新的文化環境、新的訓練方式和新的生活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