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1 / 1)

穀呦遠覺得他的形象在楚總那已經爛的不能再爛了,但實際上楚總對他的印象遠沒有差到那個地步。

劉特助不愧是跟了楚總多年的蟲,他對楚總的了解還是比較準確的。楚總確實是一個極其有耐心的領導,尤其是對於剛跟著他工作的下屬。雖然穀呦遠初次提交的成果不儘如楚總的意,也反反複複改了很多次才符合他的標準,但是穀呦遠進步很快,很多問題一點就通,楚總內心還是願意給他機會成長的。

他平靜的表情正如他平靜的內心,並不像穀呦遠以為的隻是維持表麵。更何況,穀呦遠目前看著應該還挺正常,尤其是在太多奇葩的前助理們的襯托下,穀呦遠的正常行為顯得更難能可貴,起碼是在楚總這,能讓楚總對他目前的能力多一分包容。

畢竟楚總已經遇到了太多奇葩助理,總是超乎他的想象做出讓他難以理解的事情。楚總對此心有餘悸,如果不是雜事太多沒有助理幫忙他可能真的會累死,不然他寧願這個崗位永遠空缺也不想再和開盲盒一樣去體驗奇葩助理。

穀呦遠雖然對他在楚總那的形象擺爛了,可是對本職工作卻沒有擺爛。儘管他被反複修改的工作折磨的苦不堪言,但是隨著他漸漸適應了楚總的節奏,即使有修改,修改量也減少了很多,讓他終於能得到些許喘息。

而他也正如劉特助所說,在楚總手底下快速成長。不像是前前任領導張總為無償加班做掩蓋的托辭,和楚總工作,是真真正正的一年工作經驗頂三年。

隨著穀呦遠能力的提升,楚總對他也越來越滿意,這體現在穀呦遠從剛開始沒有太多工作的輕鬆,漸漸變得偶爾需要加班。不過還好,楚總的加班工資給的很大方,也沒有什麼10點之後算加班的規定(特彆點出上上任無良老板張總)。

一段時間後,穀呦遠終於通過楚總的試用。這既是楚總認可了穀呦遠的能力,也是因為楚總通過觀察暫時沒有發現穀呦遠有什麼奇葩的行為。

楚總算是暫時對穀呦遠這個新助理放下了心,開始帶著穀呦遠出入一些重要的商業宴會。

一般來說這種宴會都是楚總負責和參加宴會的名流交際順帶聊聊合作,而穀呦遠負責給楚總端酒拿包遞名片和紙巾,老老實實做一個背景板。幾次下來,穀呦遠在當豪門背景板方麵堪稱是專業。見穀呦遠沒有不知輕重的看見高等雄蟲就去勾搭,著實讓楚總長舒一口氣。

這次在奢華酒店辦的晚宴邀請了楚總去參加,穀呦遠依舊是作為隨行。

相比於洽談合作結交人脈為主的商務宴會,這次的宴會沒有那麼正式,更加放鬆和休閒。晚宴上除了互相認識以及談論最近新的賺錢機會的工作蟲,還有不少年輕蟲圍繞著雄蟲閣下大獻殷勤推銷自己。

楚總沒有讓穀呦遠像往常一樣跟在他身邊,而是讓他自己到一旁休息或者吃些東西。穀呦遠就拿了些吃喝的東西找了個角落待著,那裡除了他,還有不少彆的老總或是公子的助理,有的獨自坐在一邊吃東西,有的三三兩兩站在一起閒聊,各得其樂,不過穀呦遠總覺得有不少助理在偷偷觀察他。

“你就是大乘楚總的新助理吧。”一個青年蟲手中端著一杯飲料靠過來。他們這些助理在宴會上往往都是不喝酒的,以防領導們喝醉了需要他們處理後續。

“你是?”穀呦遠並不認識他,但是看他的穿著打扮應該也是這些富豪們的隨行人員。

青年蟲指了指楚總的方向,“正在和你們楚總交談的是萬柳的高總,我是高總的助理喬裡。”

穀呦遠不知道高總的助理湊過來要乾什麼,不過還是客氣的介紹自己:“穀呦遠,我確實是楚總的助理。”

喬裡上下打量著穀呦遠,邊看邊讚歎:“你應該是目前楚總身邊乾的最長的一任助理了吧,我看好你哦,希望我們下次還能有機會遇到。”

穀呦遠略尷尬:“我爭取。”他沒想到楚總助理淘汰率高的名聲傳的這麼廣。

喬裡是個自來熟的蟲,和穀呦遠聊起了宴會裡邊上層蟲的八卦,還問穀呦遠:“你知道你們楚總到底喜不喜歡晁凜軒閣下嗎?”

穀呦遠沒聽說過這個蟲:“他是誰?我沒聽過。”

喬裡不太相信:“你居然沒聽說過他,晁先生是一位尊貴的A級雄蟲閣下。他前些日子認識了你們楚總,這段時間正熱烈追求楚總呢。A級雄蟲閣下誒,居然能放下身段這麼主動的去追求雌蟲,楚總真是讓不少蟲羨慕的都要咬碎後槽牙了。”喬裡感歎楚總的好運。

“這個八卦最近很熱的,”喬裡指了指周圍的一圈,”我們這些助理基本上都知道這件事,還在打賭楚總什麼時候答應晁先生。你說也真奇怪,楚總怎麼還沒答應晁先生呢。不過我猜,可能是楚總想著當雌君呢,畢竟我看楚總一直心氣很高,不像是會屈居當雌侍的蟲。”

穀呦遠訝然:“晁先生要是真那麼喜歡楚總,難道不該是讓楚總當雌君嗎?”

喬裡看了穀呦遠一眼:“你還真是什麼都不清楚呢,怎麼可能是雌君,當然是雌侍啦。先不說晁先生已經有了雌君,他現在的雌君是政府任職的高級官員,不可能為了楚總放棄現在的雌君。就是說楚總本身吧,雖然他確實年少有為長相也不錯,但是這些A級閣下們又不缺錢也不缺長得好的往上撲,他們追求的都是更高的社會地位,所以大部分都會選擇政府或者軍部有潛力的官員和軍官當雌君,再挑幾個經商的做雌侍,反正政府也沒限製雄蟲結婚對象的數量,而是鼓勵他們多結婚多生孩子。”

“那如果我是楚總我也不會答應晁先生的。”穀呦遠給出了自己的看法,“能當雌君為什麼要當雌侍,這兩者在家中的地位一個天一個地。”

喬裡笑了:“那你覺得為什麼那麼多蟲當不上A級閣下的雌君也要拚命當他們的雌侍?不同雄蟲閣下的能力強弱影響精神力穩固的效果,如果你有機會多活20年,你願意選擇隻多活15年嗎?”

喬裡覺得穀呦遠很天真:“這些權貴已經有了普通蟲沒有的錢財權勢,所以對生命的長度和質量的渴求遠超我們這些普通蟲。再說不同級彆的閣下間能聚集的資源規模可以說是天差地彆。A級閣下的雌侍和B級閣下的雌君,很多上層蟲都更樂意選前者。如果說雌君和雌侍類似於某種意義的上下級同事關係而雄主是老板的話,正常肯定都是選擇大公司和能力更強身份更高的同事啊。”

穀呦遠想了想,還是堅持自己的想法:“20年和15年相差也沒有很多,但是尊嚴和自由無價。沒有了這些,又如何擁有愉悅快樂的生活呢?20年苟活又怎麼比得上15年瀟灑自在呢?”

喬裡笑穀呦遠:“所以你也隻是個普通蟲啊。”

穀呦遠沒法回答這個問題,假設就是假設,沒有蟲真的去印證也就無法改變彆的蟲的想法。他不是蟲星土生土長的蟲,不能完全理解蟲族的思維。他是雄蟲,更無法代入到雌蟲的處境。

幸好這個時候楚總發來了消息,讓穀呦遠趕快到宴會廳門口找他。穀呦遠以此為借口終於可以終結這個話題,他和喬裡說了聲抱歉,喬裡對此表示理解。

穀呦遠不知道楚總找他乾什麼,他朝宴會裡望了一圈不見楚總的影子,便知道他應該是已經在外邊了,趕忙加緊步伐。等看到楚總,他才發現楚總現在的狀態似乎不太對勁。

隻見楚總的臉頰又紅又熱,眉頭緊鎖。他半彎著腰靠在牆壁上,看上去渾身癱軟沒有什麼力氣站立似的。穀呦遠之前見過楚總喝醉時候的樣子,臉頰並不會像現在這樣紅,隻是有微微紅暈,也不會像現在這樣站都站不穩。

楚總聽見腳步聲抬頭,穀呦遠就看見楚總的眼中水汽泛濫,細看還有幾縷紅血絲。本身楚總的眼睛就一直亮亮的像是有層水霧,現在的他眼中就像是月光下靜靜流淌的湖麵,波光粼粼,楚楚動人。他原本冷淡的氣質被此刻無力的狀態衝的七零八落,就像是堅硬的蚌殼在一呼一合間被窺探到柔軟的內在。

平日裡疏離冷淡的楚總,在異樣的狀態下,變得細膩柔軟。

穀呦遠沒有時間去想太多,他的內心此刻充滿了對楚總的擔憂。

他連忙上前小心翼翼地扶住楚總的肩臂,心裡已經有了猜測,卻又怕楚總尷尬,所以隻能將頭湊向楚總耳邊,悄悄地問他:“楚總你臉這麼紅,是不是有蟲給你下藥了?”

楚總的耳朵被熱氣縈繞帶著潮濕的氣息輕輕撩過,瘙癢難耐的感覺像一把鉤子順著耳道沿著喉嚨一路蜿蜒輾轉,激的他渾身打了個顫。恍惚間他似乎聞到了類似蘋果的香氣,似有若無。他不禁撚了撚指尖,卻觸到了穀呦遠的衣擺。西裝麵料上的紋理,有輕微的凹凸起伏,和他指尖細膩又敏感的肌膚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