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確定被裁員後，穀呦遠就又開始找工作了。可能是因為有至聖集團這種大公司工作經曆的背書，加上跟著林組長做過了不少可圈可點的項目，這次穀呦遠找工作感覺輕鬆許多，沒有費什麼力氣就拿到不少麵試機會。

部門裡不少同事都被裁員了，大家都開始各謀生路。

小薑以前在組裡不太愛說話，現在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成了組長，壓抑多年終於揚眉吐氣，他開始變得積極愛社交，經常可以聽到他在辦公室裡和彆的蟲大聲交談。

他未來的組員雖然目前還在原來的領導手下做最後的交接工作，但是已經開始話裡話外捧著薑組長這個未來上司了。顯然，小薑對此也很是受用。

明麵上他對於恭維他的話都是謙遜地推辭：“不敢當，哪裡哪裡，都還需要相互學習。”

實則他心裡暗爽，嘴角都難壓。

相比林組長調任集團的其他公司和穀呦遠的即將離職，小薑在公司可謂誌得意滿煥發事業第二春。

他在平時的工作中再也不用顧及林組長這個即將成為前上司的蟲，也不用再看著穀呦遠這個資曆比他淺很多卻能好運的踩著他直接參與到組裡接到的重要項目中，他的內心感到前所未有的暢快與愜意。甚至在小組例會中，他前所未有的頂撞林組長，直言拒絕林組長的安排，還開始成為小柳第二，對著穀呦遠冷嘲熱諷極儘貶低之能：

“蟲生的事誰又能說的準呢？沒想到年輕有為的小穀這次要被裁員了。徐總也是，既然小穀這麼優秀，怎麼光帶林組長走也不帶上小穀呢。真是可惜啊。”

可惜，小柳因為上了此次裁員名單而一蹶不振，在組內日漸沉默寡言，連最愛翻的白眼也沒心思翻了，也再少有酸言酸語，不然他們兩個對著穀呦遠都能來個二重奏了。

林組長因為即將調任，看著小薑最近愈發張狂的舉止也不好說些什麼，頗為無奈，隻能對被來回反複攻擊的穀呦遠深表同情。

當然穀呦遠都要離職了，還管什麼同事和睦，小薑上來明嘲暗諷，他也毫不客氣地反懟回去。雖然沒吃什麼虧，不過在公司最後的一個月過的烏煙瘴氣也讓他的心情格外不好。

顧經理沒在此次的裁員名單上，但是他已經決定要跳槽到其他公司了，因此將和穀呦遠他們同一批離開公司。

林組長、顧經理和穀呦遠，三個沒有一個繼續留在公司的，不久後即將各奔東西。因而，三個蟲打算在離開前再一起吃一頓散夥飯。

雖然之前林組長因為穀呦遠和顧經理傳緋聞的事對穀呦遠心有芥蒂，疏遠了一段時間。但是大家都要離職了，平日裡也沒什麼大的恩怨，甚至可以說是關係不錯，而這次林組長對於答應了穀呦遠保住他最後卻沒有把穀呦遠一起打包帶走而心存愧疚，更是想借此機會緩和關係，以後出了公司，也是互相的人脈和消息渠道。

飯中，林組長在和顧經理抱怨最近他的組員都已經開始不服從他的管理了，真是蟲走茶涼，尤其小薑前前後後像是變了一個蟲。顧經理隻能安慰他馬上就可以拋開這些糟心事了。

吐槽完公司的事，林組長又問穀呦遠未來的打算，穀呦遠回答：“我最近麵試收到了幾家公司的錄用，我已經決定去大乘集團總部上班了。”

“小穀你可以啊，我知道大乘集團，相當不錯的公司，想進去挺有難度的。”顧經理說道。

“對，我查了查這家公司，感覺是我目前最好的選擇。”穀呦遠讚同，“也是剛好因為他們老總的助理離職了，他們最近又急招人，我才有這個機會。麵試我的總助說是他們最近馬上要新收購一家公司所以總裁會比較忙，急需一個助理，所以看我合適就立馬給了錄用。”

“但是大乘集團的總裁助理崗，”林組長皺眉，“我好像之前聽我在大乘集團的朋友說過這個職位，流動性很大，他們楚總就他知道的一年下來已經前前後後換了十幾個小助理了。”

穀呦遠和顧經理麵麵相覷。

穀呦遠本來以為這個工作機會是撿漏，沒想到又是一個新坑。一年十幾個助理，平均下來一個月至少要換一個。也不知道是因為這位鼎鼎大名的楚總是個難相處的蟲，還是因為這個崗位壓力過大讓每一任助理都避之不及。

穀呦遠還是吃了在職場沒經驗沒人脈的虧，但凡入職前多打聽一下他可能都不會選擇去流動性這麼大的崗。不要以為自己在職場就能成為最特殊的一個，職場之大臥虎藏龍，再不濟，也都各個懂得趨利避害。

可是穀呦遠已經為了這份工作拒絕了其他公司的錄用。

“不過我也隻是聽說而已，大乘集團在業內非常有名，你有跟著他們老總工作的機會還是要先把握住，去了再說。楚總的個人能力據說很強，你在他身邊應該能學到不少。而且做幾年助理也可以內部轉崗到彆的崗位，在老總那掛了號，之後升職就比彆人容易的多。”林組長還是讚同穀呦遠去大乘集團試試的。

穀呦遠聽他這麼說，也隻好按耐住心中的忐忑。事已至此，隻能去了再看情況。

“不過你們知道，到底咱們公司是被誰收購了嗎？”顧經理好奇這個事很久了。

“我也僅僅隻是聽徐總說集團高層已經和收購方談判一年多了，最近應該就有結果了。”林組長說出他知道的消息。

“一年多？”穀呦遠詫異，“那豈不是我還沒進公司就開始談了嗎？我從進公司前到現在，也就是前些日子傳出了風聲才知道的。這和戰爭都在和談了我才參軍有什麼區彆。”

林組長輕笑，“那是當然，收購一家大型公司這都不算久的，很多利益糾葛要理清楚才行。高層怕影響公司員工狀態，都是保密進行的。前些日子也是專門放出風聲給員工們一個心理準備而已。”

穀呦遠受教地點點頭。

林組長又補充：“其實公司很多有關係的老員工早早就知道了，他們有門路的提前就走了。所以這一年多來空出好多崗位，公司因此又招了一批人填補空缺。”

“比如我。”穀呦遠無奈。

林組長聳聳肩，顯然是的，替補的磚。

剛好這時三個蟲的光腦都傳出消息提示。

顧經理製止他們看光腦的舉動：“等等先彆看，讓我先來猜猜。咱們三個同時收到的消息肯定和公司有關，而公司最近的大事除了裁員就是收購，所以我猜，這是收購結果出來了。”

三個蟲低頭一看，果然是公司收購結果的通告。

顧經理點開詳細看了看，抬頭和林組長四目相對愣了愣神，又一臉目瞪口呆地問穀呦遠：“你剛剛說你要去哪家公司上班？”

穀呦遠點點頭，他也很震驚，“沒錯，就是這個大乘集團。”

“哈哈哈哈。”林組長狂笑，他一向是個自持的蟲，這下也受不了這麼戲劇的轉變，“原來咱們公司就是大乘集團總助說的那個最近要收購的公司啊。小穀，我看你現在不是被裁的可憐蟲，簡直是坐上了直升總部的火箭。我可真想知道未來的薑大組長知道了這件事之後的臉色。以後你要是從總部跟著楚總到分公司視察，說不定還能麵對麵欣賞到薑大組長現場給你表演變臉呢。”

顧經理知道他們最近的這些糟心事，也被逗笑了，“可惜我應該是無緣見到這種名場麵了。”

穀呦遠也是心情複雜，“這都是什麼狗屎般的猿糞啊。不過說真的，就你說的那個楚總的助理離職率，我也得先堅持過一個月再說以後。要不然一個月沒到就灰溜溜走了，豈不是更沒麵子。”

林組長想想也替穀呦遠有點發愁，“這些資本家大佬聽說都有不少怪癖，你看不是有好多新聞報道過什麼追求青春長期換血，什麼水果放著不吃就愛聞果香味，什麼家裡馬桶內壁也要包上黃金……”

“對了，”林組長突然想到，“說到這些，顧經理應該更了解吧。”

“啊？”顧經理詫異，“我為什麼會了解，我又不是這些資本家大佬。”

“當然是因為高等雄蟲閣下們對生活品質更挑剔。他們不缺有權勢的蟲追捧，甚至很多本身就來自那些權貴家庭。你混雄蟲圈子沒有聽說過一些小道消息嗎？”

顧經理無語：“你都說了是高等雄蟲閣下，他們才有能力給那群高等級雌蟲大佬續命。我認識的雄蟲大都和我差不多，等級不高，接觸的婚戀對象也都是普通民眾。雄蟲的階層桎梏是天生的，比其他圈層的階層更難打破。我又哪來的渠道去知道那些上層日常驕奢淫逸的細節？”

顧經理想了想又補充道：“不過，要說高等級的雄蟲圈，我倒是聽說過一些流傳出來的事，可能和你們想象的不太一樣。”

林組長和穀呦遠都一臉好奇的看向顧經理，顧經理也不賣關子：“你們可能以為上層那些有財勢的蟲找雄主易如反掌，可是恰恰相反，上層的廝殺更為激烈。你們應該都懂，上層蟲對於精神力穩定的需求更強，畢竟沒有誰會放心把公司或者軍隊交給一個隨時可能精神崩潰的蟲。在向上晉升的時候，肯定會優先考慮已經有雄主的蟲。但是因為眾所周知的性彆出生比和精神力等級分布的原因，高等級雄蟲的數量其實是遠小於高等級雌蟲的。儘管國家允許雄蟲和多個雌蟲締結婚姻關係，但是為了家庭穩固而設置的雌君雌侍製度意味著雌君的權利遠大於雌侍。那些上層雌蟲大部分都心高氣傲，如果不是實在沒辦法誰又願意低蟲一等做個雌侍呢？所以那些雌蟲為了爭奪雄主簡直是要打出狗腦子了。”

“另外，你們可能不清楚還有貢獻度分配製度。因為高等雄蟲的稀少和雌蟲的熱烈追捧，想要和高等雄蟲見麵難上加難，所以有了這個製度。雌蟲可以用累積的社會貢獻度通過政府組織的匹配活動換取和雄蟲的見麵機會，雄蟲可以接受也可以拒絕，如果雄蟲接受的話，政府會讓雄蟲在對應的酬勞清單中選擇可以拿到的報酬。通過這個製度，政府一方麵是在解決婚配問題，一方麵又增加了那些上層蟲的社會責任感，讓他們心甘情願的為社會做貢獻。”

穀呦遠是第一次聽說這些，這確實和他想的不太一樣。不過他之前就覺得剛到蟲族時索少將和秦上尉卑微的態度還有仲裁院王院長的友善恭敬過於不正常，除了有傳說中的雄保會威懾外，可能也是因為高等級雄蟲背後基本已有或者未來將有權勢滔天的雌君甚至是多個有權勢的雌侍，那麼權勢疊加後的能量將是驚人的可怕。

林組長顯然也不太清楚這些，不過，“反正我是亞雌，精神力雖然不高但是也沒有太多崩潰的風險，那些高等雄蟲雌蟲的事離我太遠了。但是這麼說來，那些雌蟲大佬們也不容易啊。”

“你還是心疼心疼咱們這些還需要辛苦打工的普通蟲吧，尤其是小穀，馬上就要近距離接觸資本家大佬了。能跟著學習被老總記住當然會是好事，但是這麼高的助理離職率，也不知道小穀能不能撐住。”顧經理憂心忡忡。

穀呦遠也不知道他能撐多久，他隻希望這次的領導能是一個正常的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