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五,兩國談判結束,最終以薑國償還穆國失地,並賠送三座城池,黃金萬兩,奇珍百箱,並交出叛國之人才結束。
聽到這消息時,唐媛媛正在顧如雲的指揮下整理衣物,畢竟他們要離開安縣,去往盛京。
“沒想到,這場戰打的這麼快!”
唐媛媛不解抬頭,疑問道:“快?”
“嗯,以往兩國之戰少說也得個幾年,但這場國戰也就一年。”
唐媛媛點頭,不過皺起的眉毛並沒有鬆開。
“除夕那天,韓莽哥說,我軍能如此神速大勝,一是錦書哥哥的顧家陣法,二則是沈公子的神勇以及用兵能力。”
顧如雲停下手中的活計,點了點頭,回憶那天晚上的對話。
韓莽說,猛虎營被偷襲之後,千機營也不見了,眾人都以為千機營在不為人知的地方被敵人剿滅了,卻不想半個多月後,竟然傳來捷報,千機營拿下了薑國最精銳部隊,以及薑國一位重要將軍的首級,五千人對戰三萬人,沈懷謙隻說是他幸運,但沒人會相信這會隻靠幸運能做到的事情。
“懷謙,小的時候就對誰都冷淡,也就對錦書能好些,對我都隻是姐姐的尊重,不過我看的出來,在用兵之事上,他的天賦比錦書高。”
唐媛媛看得到顧如雲有些失落,就連忙說道:“但是錦書哥哥排兵布陣對他強啊!搞偷襲那套興許他行,但是兩軍對陣緊緊是偷襲可不夠。”
顧如雲被她偏心維護的模樣,惹的嘴角放不下來:“好好,錦書在你眼裡是最好的。”
顧如雲這句話說完,就看唐媛媛的臉瞬間通紅,不僅手上的動作變得僵硬,連呼吸都變得不順暢。
顧如雲見此,會心一笑,輕輕說道:“我看的出來錦書喜歡你,那如霜你呢?你喜歡錦書嗎?”
唐媛媛被如此直白的詢問,先是不可置信的抬頭看她一眼,但在對視後,有害羞扭頭。
她喜歡顧錦書嗎?
她在心中自己詢問道,她不知道,她拿不定主意。
顧如雲看的出唐媛媛的慌張,糾結,並不想太為難她,就溫柔的說道:“不必如此,感情的事情需要水到渠成,不必勉強的。”
“不勉強。”
唐媛媛說完這話時,她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自己到底在說什麼啊!
顧如雲微微一笑,繼續乾著手上的活,而唐媛媛半天平靜不下來,便跟顧如雲說道:“如雲姐,我先去明月樓跟掌櫃說聲,以後不能再送豆腐了”。
說罷,她就跑了出去,隻留在原地笑的更開心的顧如雲。
顧如雲為了不給顧錦書添麻煩,特意說,自己有些東西還未收拾完,在軍隊啟程回京的第五天才雇好馬車。
因為軍隊開路,顧如雲與唐媛媛在後麵的回京之路也十分順利。
終於在三月末,他們走到了盛京。
此刻的城門口,顧錦書已經等候多時,此刻的他已經是左金吾衛中郎將,並因為這次國戰戰功卓然,將顧家被查封的府邸又賜還給他。
因此,他當下內心是十分激動的,他要帶姐姐回家了。
顧如雲知道今日她就要到盛京了,便早早換上了她以前的衣服。
這件衣裙紫衣綾羅,襯得她又矜貴又雅致,今日她還給自己梳了端莊的飛雲髻,頭上墜著流蘇簪子。
顧如雲不是一眼便讓人驚豔的美人,但今日的她卻讓唐媛媛小小的吃驚一下。
唐媛媛的表情全被顧如雲收入眼底,而她隻是淡淡笑道:“這是我以前的衣服,也就這一件外衣沒有破損,今日就要回盛京了,我自然要打扮的漂亮些,叫那些看不上我們的,都看看,我們顧家還是能再站起來的。”
盛京城門外,顧錦書騎著馬來到顧如雲馬車的旁邊,顧如雲拉開帷裳,先是一笑,而後聽到自己竟然能回顧家原來的府邸後,忍不住眼淚,可她並不想讓顧錦書看到,便放下了帷裳,說道:“那邊走吧!”
終於到了顧府,顧錦書將顧如雲和唐媛媛扶下馬車,顧如雲抬頭看著自己從小到大住的地方,心中百感交集。而唐媛媛看到的則是一座寬闊宏大的院門。
大門打開,府中仆人、丫鬟魚貫而出,上前將二人的物品抬了進去。
這是唐媛媛第一次進入古代高門大戶的府邸,還真是富貴迷人眼,越往裡走,越見粉牆黛瓦連綿不絕,亭台樓閣不斷,曲折遊廊,水池環繞。
因為在顧如雲和顧錦書身邊,並沒有外人,唐媛媛也大膽了一些。
當顧如雲正在院中審視現在院中的仆從和丫鬟時,她伸出手去摸了摸正廳的的白瓷花瓶。
“你是誰?什麼臟手就往上摸!”
唐媛媛猛然回頭,對方聲音凶狠,讓她不禁心頭一顫。
她看著那位中年女子步步向她走來,她趕緊解釋道:“我是顧如霜!”
“顧如霜?”那中年女子上下打量著她。
突然,啐了她一口:“你以為編一個姓顧就行了,我看你就是想小偷小摸,讓我抓到了。”
“我不是。”唐媛媛拚命的擺動雙手。
“我不是小偷,我......”
“來人啊!來人!”
唐媛媛的聲音被那中年女子的聲音蓋過,而那女子看喊不來人,直接自己上前一把將唐媛媛抓住。
唐媛媛被押送到院中時,顧如雲正給仆從們訓話,就聽那中年女子中氣十足道:“小姐,我抓到一個手腳不乾淨的,交給你正治。”
顧錦書抬眼便看到唐媛媛被壓的弓著腰向前,他坐在這是給顧如雲撐腰,卻不想另一邊的唐媛媛卻會受欺負。
他趕緊站起身來,大聲吼道:“秋嬤嬤,你快鬆手。”
他這一聲震的底下那些膽小一些的丫鬟,一直身體一抖,原本都以為新老爺是個年輕的少年郎,不僅相貌好,待人接物更是敦厚可親。但剛剛的喊聲卻打破了,一些丫鬟的幻想,想來畢竟是戰場上下來的,身上怎麼可能沒有戾氣。
秋嬤嬤被顧錦書這麼一吼,也是瞬間手足無措,顧如雲看著秋嬤嬤還未放手,起身喊道:“嬤嬤快放手。”
秋嬤嬤這才鬆手。
唐媛媛好不容易直起身,她的手腕有些酸疼,這個秋嬤嬤是個手勁大的。
“沒事吧!”
顧錦書看著唐媛媛,搖動著手腕,並默默搖了搖頭。
見此情形,秋嬤嬤小心翼翼的往後退了幾步,問道:“少爺,我不知道這是您的客人。”
她不是顧錦書的奶娘,和顧錦書之前的感情沒有和顧如雲親,所以對他也不敢多說。
顧錦書看了過來,眼中帶著壓迫感,冷聲道:“嬤嬤,她不是客人,以後她就是顧府小姐,你對她,要像對我和姐姐一樣。”
“這......”
秋嬤嬤看向顧如雲。
隻見,顧如雲從台上走了下來,對著秋嬤嬤說道:“這是我收的義妹,我待她如同親妹一樣。”
然後她對著院中的下人大聲說道:“剛剛,還有一條你們要記住,那便是顧府除我外,還有一位小姐,便在你們的眼前,以後你們要儘心照顧著。”
“是。”院內眾人低頭。
唐媛媛還是頭一次見這樣的情形,不免有些拘謹,而秋嬤嬤看著她一幅沒見過世麵的樣子,下意識撇了她一眼,卻被顧錦書抓個正著。
當她對上顧錦書那雙眼時,瞬間便弱了下,趕忙示弱道:“我這不是害怕府中財物受損,這才誤會了如霜小姐。”
顧如雲想了想,便說道:“不知者無罪,秋嬤嬤以後可不能這麼衝動了。”
“是,小姐。”
有顧如雲打圓場,顧錦書也就沒在說什麼,而唐媛媛也不是緊追著不放的人,既然是不認識導致的,就算了。
“如霜,我剛想,你就住在梅香居,離我和錦書都近。”
唐媛媛點了點頭。
梅香居清新雅致,唐媛媛很是喜歡,正當她到處閒逛時,顧如雲安排給她的其他丫鬟也到了。
她們挨個介紹了自己的名字,秋菊、巧春、巧曼、小琴。
秋菊先是上前,行禮說道:“小姐,水已經準備好了,該沐浴了,大小姐吩咐了,戌時要去前院吃飯的。”
唐媛媛被人如此規規矩矩的叫著,還是有些不習慣,隻能略帶僵硬說好,也因此,她拒絕了,其他丫鬟要伺候她沐浴的舉動。
褪去了一身的疲憊後,她才想起來自己的衣服沒有拿,便輕喚道:“有人嗎?我忘拿衣服了。”
可此刻,原應該站在門外的秋菊和小琴,卻躲在一長廊下說著悄悄話。
“如霜小姐長的真好看,我還是頭一次看到如此漂亮的人。”
秋菊沒好氣的哼了一聲:“在漂亮又怎麼樣,你彆以為叫她小姐,她就是真小姐了,我母親說了,她就是個鄉間野丫頭,論身份還不如你呢!”
“啊!”小琴不可置信,那麼漂亮貴氣的人,怎麼會是野丫頭。
她二人還在閒聊,以為唐媛媛不會太快洗完。
最後還是為唐媛媛沏茶送點心的巧春和巧曼發現了她的呼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