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唐媛媛與顧錦書到集市時,發現這安縣的集市並不小,從賣吃食到賣牲畜應有儘有,一時之間唐媛媛被一處賣胡餅的攤位吸引。
那胡餅香味四溢,一張餅又圓又大,唐媛媛聞的出來,應當是羊肉餡的,羊肉的香味直往她鼻子裡鑽。
唐媛媛轉頭同顧錦書說道:“我們買幾個胡餅吧!想必姐姐也應該還未吃飯呢!”
顧錦書點頭。
二人來到攤位前麵,就看著賣餅的大叔,吆喝道:“來幾個餅啊!”
“多少錢一個?”顧錦書問道。
“五個銅板一張。”
顧錦書稍微麵漏難色,他沒有那麼多錢。
“那便來兩張吧!”
唐媛媛抬頭看向他,帶著些許疑惑的眼神,顧錦書掩飾道:“我還不餓,給你和姐姐的。”
麵對這樣的回答,唐媛媛並不相信,一個正值青春期的男孩,那胃口更大,在說平日裡她看他吃飯也不是吃一碗就結束了,這差不多一天了,怎麼可能不餓。
所以她能想到的唯一理由,就是他舍不得錢,或者是他沒有那麼多錢!
“不,來四張!”
那買餅的大叔先是愣了一下,而後點頭答應著:“好嘞。”
“彆,這.......”
顧錦書還想阻攔,但是唐媛媛已經從懷裡掏出自己的錢袋子,今日的故事錢是葛老先生,趁著中間休息的時她經過賬台,葛老先生提前給她的,甚至還多給出幾份,說是每天給有些麻煩,所以此刻的唐媛媛非常有錢。
“今天就聽我的,我請客當然你聽我的,明白嗎?”
顧錦書看向唐媛媛,看著她的側臉,想必是知道了他的窘迫,要不然最開始並未拿出錢袋子,此刻怎麼又掏出了呢!
唐媛媛伸手接過胡餅,但因為太燙,便轉推到顧錦書手上:“你來拿,太燙了!”
顧錦書並未出聲,但卻聽從了她的指揮。
集市上的人還算多,唐媛媛腿腳不便,便向顧錦書指出的方向慢慢走去。
“這胡餅太燙了,既然你幫我拿了,你就吃兩個吧!”
顧錦書低著頭,聲音並沒有起伏:“不必,我不餓。”
“不餓,也要吃飯啊!你沒聽過嗎?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
顧錦書歎了口氣:“沒聽過。”
此刻,走在前麵的唐媛媛才發現他低落的情緒,駐足回頭看去。
顧錦書因為前人的突然停下,也慌忙站住抬頭看去。
“你怎麼了?”
顧錦書搖搖頭:“沒什麼?”
“不對,你是覺得,我請你吃胡餅折辱你了?”
聽到這話,顧錦書內心更慌亂了,他怎麼會是這個意思,他不過是覺得,自己一個男子,竟然不能支撐起家,還要她和姐姐出來為生活奔波,是他的無能。
“不是,我.......”
可是這話,讓他怎麼說出口啊!
看著他的神色,唐媛媛大概能猜個大概,少年人,心思總是在表麵上!
唐媛媛上前一步,用兩個人的聲音說道:“我看過你練舞,那杆銀槍出神入化,想必上了戰場殺敵必然讓敵人膽寒,你現在的不得誌,隻是時間問題,姐姐不是說了,之後你就要進軍隊了,我能不能當上顧家二小姐,還得靠你呢!”
說著,唐媛媛還用拳頭,去懟了一下顧錦書的肩膀,這個動作,讓顧錦書一愣,卻有給了他力量般!
看著他的神情有所反轉,唐媛媛轉身便走:“姐姐,是在那個方向嗎?”
“嗯。”
唐媛媛終於在要走到無力時,終於看到在角落裡的顧如雲,此刻的她正有一下,沒一下的用樹枝敲打著木桶。
“姐姐。”
唐媛媛走到顧如雲身邊,她都沒發現,直到她輕聲喚她。
顧如雲抬頭看向他倆:“你倆怎麼這麼快就結束了?”
唐媛媛放下木棍,坐到顧如雲旁邊的石頭上:“想著過來幫你賣賣嘛!”
說到這,顧如雲歎了口氣,看了看麵前的木桶:“也怪我之前沒有來著集市看過,這裡還有一家賣豆腐的,並且應該是長久在這賣的,沒什麼人來我這買的。”
說罷,顧如雲又歎了一個長氣。
唐媛媛咬了下下嘴唇:“沒事,姐姐,我們先吃飯,你肯定還沒吃飯呢吧!”
顧如雲抬頭看向她,就見唐媛媛抬起手,自家弟弟就如同小廝一般,畢恭畢敬的將餅放在了她的手裡。
可就當要馬上放入手上時,顧錦書又撤回了,這舉動讓唐媛媛都一愣。
“還燙著,我給分開的吧!”
顧如雲看著顧錦書仔細用油紙,將每一張胡餅分開的樣子,心中不免有些波瀾。
少男少女在一起時間長了,很容易生出一些不知名的情愫,也不知道這感情對未來是好是壞。
想到這,顧如雲晃了晃腦袋,未來的事情還不確定,雖然一切計劃都在朝著那個目標推進,但誰又知道最後會怎樣。
她又看向兩人,卻又收回了目光。
“姐姐,給餅,可香了!”
顧如雲看著唐媛媛遞過來的胡餅,抬起手接了過來,放在嘴邊咬上一口:“嗯,是香。”
唐媛媛的笑臉似乎能治愈她的內心,恐怕也就是無欲無求,一心隻想吃飽飯,隻想活著的好看的小姑娘才有這種能力。
傍晚,到集市都散了,顧如雲的豆腐還剩下一桶,看著悶悶不樂的顧如雲,唐媛媛輕聲安慰道:“這些姐姐晚上給我做了,我都能吃了。”
“說大話,這些你都能吃了。”
“如霜吃不了,不還有我呢!姐,你放心,肯定不讓你的心思白費。”
顧如雲看著這兩個小的,內心也是一陣暖意:“行,我們回家做飯。”
顧錦書在前麵推著車,顧如雲則是扶著唐媛媛,在後麵跟著,在夕陽的照射下,一家三口的影子被無限拉長。
晚飯時,唐媛媛依舊是掏出自己的錢袋子,將錢都交給顧如雲,顧如雲吃驚,唐媛媛解釋,這是一起給了五天的。
有了收賬,顧如雲心裡安定很多,自當初那封信和一張銀票後,她就再也沒有接收過其他信了,她有過些許擔憂,但是此刻的她還想不出其他方法,隻能先靜觀其變。
第二日,清晨唐媛媛照舊沒有被叫醒,等到醒來時,顧如雲已經被顧錦書送去集市了。
“姐姐,怎麼走的這麼早?”
“昨日買的不好,所以姐姐今日隻做了一桶,出門便提前了許多。”
“嗯。”
唐媛媛吃完手中的菜包子後,便同顧錦書出門了,而今日的書坊沒有那討人厭的公子,顧錦書也就放心的將她放在書坊,便自己去找姐姐了。
今日唐媛媛的故事依舊講的迅速,甚至比昨日還快上一些。
“小如霜這故事越講越快,可是有未講之處?”
唐媛媛也跟葛老先生混熟了,說話也大膽一些。
“葛老先生,你就放心吧!我把自己記住的都講給你了,絕對沒有偷工減料。”
聽聞,葛老先生笑道:“好,我信小如霜的。那不留下吃午飯再走嗎?”
唐媛媛已經扶著木棍站起身來:“不了,對了,昨日那個公子今日沒來?”
唐媛媛隻是有點好奇。
“他啊!受不了苦,便不來了。”
受苦,唐媛媛雖然不知道這苦指什麼,但是她也沒有再往下探究的意思,同葛老先生道彆後,便走了。
她本身腿腳就不便,因此走的不快,而她更多的注意力都放在走路上,怕自己再摔倒,而忽略了身後的跟隨者。
馬景耀今日是不敢再進葛老先生的書坊了,於是他改變了策略,帶著兄弟們,開始在書坊外麵蹲守。
馬景耀看著走路還搖搖晃晃的唐媛媛,心都快揪到嗓子眼了,兩隻手伸著,唐媛媛往右晃,他便往右,唐媛媛往左,他便向左偏斜。
而跟在他一起的徐天、江北、張棟梁也是隨著擺動,怪異的舉動讓不少路人駐足觀看。
其中,一些人小聲的議論聲音,讓唐媛媛發覺,她回頭看去,卻什麼都沒看到,但如果她走過去便會發現,藏在牆角的四個人。
“景耀,至於嗎?你喜歡就上,你知縣公子的身份,她必然會傾心與你的!”
“嘖,膚淺,我要的,不是她因為我的身份而喜歡上我,而是喜歡上我這個人。”
“那有點難!”徐天站在最邊上,卻說著最傷人心的話。
“嘖,我怎麼了,我要模樣有模樣,要才情有模樣,要氣質有模樣,就我這長相,彆的就不說了,咱們安縣能找出第二個嗎?”
“好像還真能。”
馬景耀都要上腳踹徐天了,最終被張棟梁攔住了。
“誰?你說誰有我這豐神俊朗的模樣來?”
徐天看著怒起的馬景耀並未說話,但是內心卻是,這姑娘的哥不就是一個。
江北站在一旁解圍道:“再不跟,即便是她的腿腳也走遠了。”
一句話點醒了馬景耀,他趕忙一揮手再次指揮跟上。
“徐天,你等我以後再收拾你。”
聽著話,跟在最後的徐天一點都不害怕,因為什麼事情都不會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