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天爭吵過後,莫嫻已經三天沒有來上學了。
青諾也沒有再提轉班的事情。
周天晚上十一點,青諾獨自來到了莫嫻的出租屋,她站在門旁邊的牆上靠著,但沒有敲門,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大晚上到這裡來。
風灌進了空蕩蕩的走廊,突兀又無禮。
青諾時不時會盯著莫嫻的位置看,一看就是好久。
班裡的同學都覺察到了青諾的巨大不對勁,也不敢往她跟前湊。
今天莫嫻還是沒有來上學。
青諾晚上又來到了,她還是沒有敲門。
新的一周,距離莫嫻沒有來上學已經一周了,青諾每晚都有去出租屋,她沒有敲門,也沒有問班主任莫嫻的去向,而班主任和科任老師都沒有提過莫嫻,任由莫嫻的位置空著。
莫嫻的病複發了,在那一次的事件後,她的心理出現了嚴重的問題。
“莫嫻,莫嫻,你要是再不醒來,青諾就要和周霖森在一起了。莫嫻,你說過的,青諾是你的二分之一,你不能拋棄她的,莫嫻,莫嫻。”黎洛不停地呼喚著莫嫻。
“陳伯,勞煩您去青垚三中高一3班把一個叫青諾的接過來,莫嫻能不能醒就靠她了。我已經沒有辦法了。”黎洛無奈說道,她的眼裡全是紅血絲,她已經陪著莫嫻熬了五天了。
青諾升完旗正往班裡走,剛到樓梯口,就聽到林玲小心翼翼開口,“諾姐,班主任讓你去教導主任辦公室一趟。”
青諾聽了沒吱聲就往教導主任辦公室走去了。
青諾剛敲門進去,一個約莫六十歲的老先生在辦公室裡便轉過身向她快步走來。
“您就是青諾小姐?青諾小姐,還請您跟我去走一趟。”老先生一言一行給人一種厚重感,但他急切的步伐和略顯焦急的語氣出賣了他。
青諾最近情緒很低,連周霖森都不敢來踩她的雷,“跟你走一趟,你誰我跟你走一趟?”青諾說著就往外麵走。
“青諾小姐,我家小姐在醫院等您呢?”陳伯趕忙擋在青諾的麵前。
“嗬,小姐,我還大姐呢,您小姐貴姓啊!”青諾戲謔道。
辦公室裡沒有人,隻有老先生和青諾。
“莫嫻,我家小姐是莫嫻啊。”陳伯急忙說道。
“什麼!快,帶我去,快。”青諾聽到莫嫻的名字,來不及多想,便衝出了辦公室。
“青諾小姐,青諾小姐,您,您慢一點。”陳伯喘著粗氣 。
好在陳伯的車就在樓下,教導主任辦公室也就在三樓,很快兩人就驅車往醫院駛去。
莫嫻陷入了魔咒裡,四周一片漆黑,無人救助的絕望,被人拋棄,為人不喜的絕望包圍著她。
突然,一個聲音傳了進來,為她破開了重重黑暗,迎來了曙光。
莫嫻用力地睜開雙眼,眼神卻是一片空洞,臉頰上的傷口已經結了痂,她的額頭上包著厚厚的紗布。
“啊嫻,啊嫻喃,你可算醒了。”陳媽哭著說。
“好了,你彆哭了,黎洛小姐說了啊嫻要靜養,你哭哭啼啼擾著啊嫻。”陳伯責罵著陳媽。
“我這不是心疼的嗎?治了多久才有所好轉,第一次複發就這麼來勢洶洶,夫人和先生也不知道來看看,啊嫻現在身邊最需要的就是親人的陪伴。”
“你這老太婆,主家是你能議論的嗎?趕緊把湯拿過來,給啊嫻補補,多久沒進食了都。”
走廊裡,黎洛已經不似第一次見麵是那樣光鮮亮麗了,弓著背,手肘放在膝上,雙手手指交叉,兩個大拇指抵著眉心,此刻的她身形憔悴,就這樣坐在病房門口的長椅上。
青諾靠門邊站著,微微側頭就可以看到病床上的莫嫻。
“我沒想到,這才幾個月,你在她心裡的位置,居然,居然就這麼重要了,她,她還因為你發病了。”黎洛不甘心道。
“我恨你,她倒在屋子裡,滿臉是血。”黎洛忍不住抽泣起來。
“我抱起她的時候,她,她渾身都是燙的,在醫院裡五天,五天了,一直,一直都醒不過來。我恨透了你,我恨你為什麼要把她傷這麼深,我都想把你親手剮了,可是我知道我不能,那樣,她會傷心的。”黎洛雙手捂著臉哭了。
青諾一直沒有說話,黎洛哭了一會,把眼淚擦掉。
“不過我還是很感激你,要不是你,我真的沒辦法了,謝謝你。”黎洛鄭重和莫嫻道謝。
“青諾,我不知道你是否可以理解,但是愛情不分性彆,沒有對錯,愛就是愛了。”黎洛的手機這會響了起來。
“如果不愛,請彆傷害,我希望你可以好好想一想。”黎洛接上電話就往走廊的另一端走去了。
“喂,爸。”
“我已經說了,您再給我幾天,我這邊馬上處理完了,我。”聲音漸漸遠去。
青諾轉身從病房門的窗口向裡麵看去,莫嫻躺在床上,厚重的紗布裹著她的額頭,莫嫻本來就是標準的瓜子臉,這樣一來,顯得她的臉更小了。
陳媽在喂莫嫻喝湯,她的眼神是那麼呆滯,臉上沒有一點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