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將天雨霹靂二位姑娘留下治療,葉小川有些拿不定主意。
眼前的這兩個人,玄狐冷漠,沒有人性。
而那個苗守木的精神似乎與正常人不太一樣。
將天雨霹靂留下,葉小川終究是不放心的。
於是,葉小川就拿出了魔音鏡,聯絡秦閨臣。
此刻正好是黃昏,秦閨臣與徐夫子正在給學子們分發今天的晚飯。
於是葉小川就將這裡的情況和徐夫子說了一番。
玄狐是找到了,但是給天雨霹靂醫治的人不是她,而是一個年輕的男子。
並且這個男子要將天雨霹靂帶到自己居住的地方,與妻子一起出手,才能將醫治過程中的風險降到最低。
至於讓不讓天雨霹靂跟苗守木走,葉小川無法拿主意,這個主意隻有徐夫子能決定。
徐夫子聽到有人能醫治自己的孫女,激動的不得了。
這個老頭子被喜悅衝昏了頭腦,完全忘記了其中可能存在的陰謀陽謀。
道:“這有什麼好猶豫的啊,既然他們能醫治天雨霹靂,那就讓天雨霹靂跟他去治病啊!”
徐夫子做了決定,葉小川也就不好說什麼了。
葉小川也能理解徐夫子為什麼會這麼草草的就決定讓天雨霹靂,跟一個素未謀麵的男子去治病。
他們在絕望中煎熬的太久太久了,就像落水的人,抓住了一棵稻草,他們是不會去想手中抓住的是什麼,隻要有活下去的希望,他們就不會放手的。
葉小川將魔音鏡交給天雨霹靂,讓她們和爺爺說說話。
他則是來到苗守木的身邊,道:“天雨霹靂兩位姑娘就拜托給你了,這個恩情,我葉小川會記下的。”
苗守木嗬嗬笑道:“怎麼,你還打算報答嗎?”
葉小川正色道:“我從不想欠彆人任何東西,尤其是恩情。”
苗守木道:“若是我救活了她們,欠我兩條命的是她們,和你無關。
臨走前,我有一樣東西送給你。”
說這,苗守木在懷中左掏右掏,拿出了一個很小的物件。
拇指一彈,那物件被旋轉著拋向了葉小川。
葉小川伸手接過,麵露詫異之色。
竟然是一枚銅錢。
他翻看了一眼,發現這枚銅錢樣式與邊紋與凡塵中流通的差不多,不過麵鏤刻的文字卻與常見的銅錢不同。
一般常見的銅錢為外圓內方的五銖錢,正麵一般會刻著“某某通寶”,反麵一般是刻著日月圖案,或者文字年號之類的。
苗守木拋過來的這枚銅錢,鏤刻的並非是“某某通寶”字樣。
兩麵都是刻著一個“月”字,隻是兩個“月”字的方位不一樣,一個在一麵的方,另一個在一麵的下方,是正反對立的。
字體也有些差異。
一個月字是標準篆體,筆畫與線條都極為清晰。
另外一個月字,線條明顯有些模糊了,看看有些歪歪扭扭的樣子。
葉小川以為是法寶,於是就控製一股靈力探查,發現這就是一枚普普通通的古錢幣。
葉小川詫異的道:“這是何物?”
苗守木微笑道:“它對彆人來說,就是一枚普普通通的六爻銅錢,但是對你來說,或許意義並不一樣。”
他說的很神秘,但似乎又是點到即止,並不給葉小川透露更多可用的消息。
葉小川走出青靈洞時,手中還在轉動著那枚古怪的銅錢。
六爻錢他見過,那個矮胖的說書老人,以前整天有事沒事的在他麵前搖龜殼,龜殼裡放置的用來推演天道命數的古錢幣,就是道門中的六爻幣。
手中的這枚古幣,雖然大小樣式與六爻幣差不多,但是麵文字與圖案完全不一樣。
天雨霹靂送葉小川出了洞口。
天雨膽子比霹靂小很多,她對自己姐妹單獨留下治病,抱有很強的警惕。
葉小川隻好溫言安慰,道:“徐夫子說的對,這是你們最後的活命機會,就算苗守木是騙子,你們也得留下來。”
天雨道:“我知道,可我就是有些擔心。”
霹靂道:“擔心什麼?姐姐,你就是膽子小,我看那個苗守木人挺好的。尤其是他好像有龍陽之好,我們兩個就算跟他走,也完全不必擔心他對我們有什麼禽獸的心思。”
天雨臉頰一紅,道:“我不是擔心這個啦,我是擔心……”
霹靂道:“安啦,有我保護你,你擔心什麼?你難道還想像以前那樣人不人鬼不鬼的活著?如果苗守木都救不了我們,那三界之中就沒人能救我們了!這是我們唯一的機會!”
三人在洞口說話。
洞內的花草洞穴裡,玄狐與苗守木也在說話。
玄狐道:“你昨天剛到這裡,今天葉小川就來了,是巧合,還是天意如此?”
苗守木道:“你覺得呢?”
玄狐搖頭道:“我不知道。”
苗守木道:“小奇在臨死前,已經安排好了一切,眼下三界發生的事情,都在小奇的計算之中。尤其是小山的第三世,他的每一步人生道路,都被小奇推演的分毫不差。”
玄狐恍然道:“所以你一直在問葉小川這些年的人生軌跡,你就是想應證當年木神的推演是對還是錯。”
苗守木點頭。
玄狐道:“我很想知道,木神對於蒼天博弈與七世怨侶最後的推演結果是什麼?是好,還是壞?”
苗守木歎了口氣,道:“小奇並沒有推演到最後的結局,所以我也不知道這一場蒼天博弈,到底是哪一方會取得勝利。
不說這個了,自從你和你娘鬨彆扭之後,一次也沒回去過,也該回去看看她了,她很想念你。”
玄狐道:“久嗎?對我來說很久,對她來說可不久啊。我在這裡挺好的,暫時還不想回去。
而且,現在已經是七世怨侶的最後一世,你已經把印月古錢交給了葉小川。
那地方在不久的將來,將會不複存在。我現在回不回去,都一樣。”
苗守木道:“你有沒有想過我們存在的意義?”
玄狐道:“你想說什麼?”
苗守木道:“我們存在的意義,就是守護那個地方。如果那個地方不複存在了,我們就沒有存在的意義了。
你母親的壽命是有限的,而你我的生命幾乎是無限的。
當那個地方不複存在之後,你覺得你的母親還能活多久呢?”
玄狐的神色忽然凝固,她忽然明白了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
她默默的低頭,眼眶中似乎有淚水在打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