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盛夏和李茹拿著奶茶回去之後,飯店裡麵的氣氛熱火朝天。
喬盛夏把奶茶分給她們,然後就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她腦子裡還想著剛剛李茹和她說的話,所以連她自己都沒察覺到自己比剛剛沉默了很多。
周淮瑾回頭看她的時候,喬盛夏正無意識的咬著自己的吸管。
於是周淮瑾就知道,喬盛夏這是在走神了。
他拿了一串喬盛夏喜歡的羊肉串放在她麵前的碟子裡,然後低聲問:“出去一趟怎麼一張臉就皺成苦瓜了,發生什麼了?”
喬盛夏搖了搖頭,她轉頭看著周淮瑾,忽然壓低聲音,一字一句鄭重的說:“周淮瑾,我最最最喜歡你了。”
周淮瑾一愣,他雖然不知道喬盛夏為什麼會忽然這麼說,但是還是回答:“又想到哪一出了?”
頓了頓,他又轉過頭不看喬盛夏,說:“我知道了。”
喬盛夏鼓著腮幫子斜睨他:“沒彆的了?”
周淮瑾咳了一聲,話還沒說,耳朵先紅了:“咳,我也……很喜歡你。”
喬盛夏這才滿意了,她笑眯眯的說:“這還差不多。”
說完喬盛夏自己的心情也莫名其妙的又變得開心起來,她得意的說:“周淮瑾,你喜歡上我你就偷著感謝上天吧!我這麼好看又優秀的人,能愛上一個人可是很不容易的。”
這話原本是喬盛夏逗周淮瑾開的玩笑話,可是誰知道周淮瑾聽後忽然回過頭認真的注視著她,喬盛夏被他盯得發毛,有些不自在的晃了晃腦袋:“乾嘛用這種眼神看著我,怎麼了?”
就看見周淮瑾彆開視線,他的聲音很輕,隻有兩個人能聽得見,但是卻一字一句無比鄭重:“我確實很感激上天,”
喬盛夏聽了這話有些發懵,正想說你今天吃錯藥了竟然不是懟我反而還順著說,就聽見周淮瑾接著道,“但我感激上天,並不是因為我愛上的是這世界上最好的人,而是因為這世界上最好的人也愛上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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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後,喬盛夏的爸爸媽媽已經下班回來了,喬盛夏又完成了收拾行李的收尾工作,然後才開始安心的看手機。
第二天一早,喬盛夏簡單吃了兩口麵包就要拿著行李往外走,喬媽媽有些不放心的又把注意事項再次翻來覆去的說了一遍,盛懷鬆還想送喬盛夏到高鐵站,不過最後當然被喬盛夏攔下了——周淮瑾已經在公交車站等她了,要是盛懷鬆去的話肯定就會發現周淮瑾。
喬盛夏拖著一個行李箱坐電梯下了樓,然後一步三回頭的和站在樓下看著她離開的父母揮手作彆。
好不容易出了小區之後,喬盛夏立刻直奔公交站。
周淮瑾果然已經在那裡等他了,像是提前預料到喬盛夏沒好好吃早飯,周淮瑾還給她準備了一份自己做的三明治。
高鐵站離的很近,喬盛夏坐在路上吃完了三明治時,正好車也到高鐵站了,周淮瑾幫喬盛夏拿著行李箱和她一起下了車。
因為他們去的地方就在隔壁省,坐高鐵隻需要一個半小時左右就能到。
喬盛夏和周淮瑾聊了會天,不知不覺的就已經到地方了。
周淮瑾訂的酒店離車站不算近。兩個人打車到了酒店,入住之後,喬盛夏看著寬大房間裡麵的兩張床不懷好意的連連點頭。
周淮瑾背著她收拾東西,所以也就沒看到喬盛夏臉上一閃而過的猥瑣笑容。
兩個人到這裡之後已經差不多到中午了,收拾好東西之後,喬盛夏就和周淮瑾在手機上搜了搜周圍有沒有什麼本地的特色飯店,然後一起附近的一個飯店裡吃了午飯。
因為這邊有一個出名的泉,所以過來遊玩的人還是很多的,再加上現在是節假日,出來玩的遊客就更多了。中午到飯點的時候還好,但是下午人就逐漸多了起來。
喬盛夏和周淮瑾先去古城轉了轉,進城之前要經過一條窄窄的小道,因為地方不寬敞,再加上來的人多,所以喬盛夏一進去就隻能看見人頭攢動。
她拉著周淮瑾的手,費勁的擠在人群中。
街道兩邊還有賣小吃的在人潮裡頑強生存,喬盛夏看見了一個賣糖葫蘆的小攤,心中又開始蠢蠢欲動起來。她回頭大聲和周淮瑾說了一下,然後就鬆開了他的手,擠開人流過去賣糖葫蘆。
周淮瑾走進小道邊上的一個更窄的胡同裡,因為這裡已經是彆人居住的地方了,所以很少有旅客過來。
等了一會,喬盛夏總算拿著兩串千辛萬苦買來的糖葫蘆過來了。
這時候的喬盛夏已經被人群淹沒,因為她個子不算高,穿的衣服也不突出,所以要是想找到她的話還真得費點勁。
但是周淮瑾一眼就看到了他。
他麵前人來人往,但是他一眼就看見了喬盛夏。就好像其他人對他來說都成了模糊的背景板,隻有喬盛夏在一幀一幀的畫麵中像主演一般被格外凸顯出來。
他很快來到了路邊,喬盛夏同樣一眼看到了他。
仿佛是為了應和周淮瑾的想法,喬盛夏還隔著一定的距離就伸出手一把抓住了周淮瑾,她另一隻手裡還拿著兩串包好的糖葫蘆,但她還是用這僅剩下的一隻手牢牢抓住了周淮瑾。
她在笑,陽光落在她的臉上,漂亮又青春。
她背後有熙攘的人群和吵雜的話語,但是這些在周淮瑾眼裡一概都隱去了,這些都淪為了一塊灰暗的背景板,隻有喬盛夏是鮮活的。
喬盛夏笑的燦爛而明媚:“周淮瑾,我抓住你了哦。我抓住你了,就不會再放手了。”
周淮瑾忽然想到了高中的時候,喬盛夏強硬的邀請他一起參加自己的生日宴時,也是這樣一個明媚而且動人的笑。
那時候的他其實並不是很願意參加這些,因為從小的孤單經曆讓他更喜歡一個人待著。
可是喬盛夏不由分說的帶他去了,像是把他從黑暗拉進了光明,從孤寂拉進了熱烈。
一下午逛下來,喬盛夏的手裡多了一大堆亂七八糟的食物,周淮瑾的相冊裡多了好幾張喬盛夏沒心沒肺的笑。
晚上回到酒店,走了兩萬多步的喬盛夏癱在床上就不願意起來了。
不過想到自己的“計劃”,她還是拖著疲憊的去洗漱收拾,等周淮瑾也從浴室出來之後,喬盛夏已經躺在其中一個床上追劇了。
周淮瑾吹乾了頭發,然後掀開薄薄的被子準備睡覺。
他關了房間裡大部分的燈,隻留下床頭燈亮著。他剛躺進去,喬盛夏就放下手機開了口:“周淮瑾,要不你給我講個故事吧?”
周淮瑾說:“這麼晚了還聽什麼故事,我看某人要是再不睡覺,第二天中午都起不來了。”
喬盛夏故作悲催的長歎一聲:“周淮瑾,不是我不想睡,你也知道我怕鬼是吧,剛剛我不小心點開了一個鬼片,誰知道開局就暴擊,嚇得我現在一閉眼腦海裡就浮現出那張鬼臉。”
周淮瑾知道喬盛夏真的很怕這些東西,所以便信以為真,他遲疑了兩秒,然後說:“要不然我給你開著燈,一會等你睡著了我再關上。”
喬盛夏把頭搖成了撥浪鼓:“不行,除非我床上有人陪著,要不然就算是把燈都打開都沒用。再說了,我很挑剔睡覺的環境的,有一點光亮我都睡不著。來的時候我也沒戴眼罩,要是開燈的話我就更睡不著了。”
然後喬盛夏可憐巴巴的看著周淮瑾,在略顯昏暗的床頭燈下,喬盛夏看起來無比弱小可憐:“所以,能不能麻煩一下小周同學來我床上給我講一下睡前故事?”
像是早就猜到了周淮瑾會拒絕,喬盛夏在他開口之前搶先一步說:“當然了,也不是讓小周同學一夜都睡在這裡,這也太麻煩你了。你就來我床上讓我知道有個活人在我身邊,等我睡著了你就回去,好不好?”
周淮瑾遲疑了一下,喬盛夏立刻乘勝追擊:“真的真的,到時候我一睡著你就走。小周同學,要是你不過來的話我這一夜估計都睡不著了,明天肯定更累,小周同學你一定不希望我一天一夜不睡覺,結果明天還得再走一天路吧?”
話說到這份上了,周淮瑾當然不忍心拒絕,喬盛夏還能從他聲音裡聽出一些無可奈何的意味:“某人現在是越來越能折騰了。”
說著掀開自己的被子,兩步三步走到了喬盛夏床邊。
喬盛夏早已掀開被子等著他了,周淮瑾一句:“我就坐在你床邊,你快點睡吧。”還沒說完。就被喬盛夏一把拉了進去。
周淮瑾沒有一點點防備,所以還真被喬盛夏這出其不意的一下給拉了過去。
“你!”
喬盛夏滿足的蹭了蹭周淮瑾的胳膊,就感覺周淮瑾整個身體都繃緊了:“哎呀,坐一下和躺一下區彆不大,後者更舒適一點。小周同學,反正來都來了,你躺一下也沒什麼的。”
周淮瑾隻好答應下來——喬盛夏緊緊抓著他的胳膊不放人走,周淮瑾不答應都沒辦法。
周淮瑾渾身僵硬的躺在床邊,直挺挺的像是一塊木板。
不過幸好喬盛夏沒再對他做什麼非分之事,真就抓著周淮瑾的胳膊老老實實的閉上了眼睛。
周淮瑾在心裡慢慢的鬆了口氣,不知道這樣過了多久,身邊喬盛夏的呼吸聲逐漸變得綿長,周淮瑾就知道她這是已經睡著了。
正當他悄無聲息的準備離開時,身後的人忽然動了,然後,一個溫熱的身軀側過身把胳膊搭在了他的胸前。
周淮瑾好不容易放鬆下來的神經和身軀立刻繃成了一塊鐵。
喬盛夏已經睡熟了,她的睡相不好,短短一會的工夫已經翻身了兩三次,第三次的時候直接把腿搭在了周淮瑾身上。
這是喬盛夏最舒服的一個姿勢,在家裡時她也喜歡這麼睡,抱著抱枕,把腿以一個刁鑽的姿勢搭在抱枕身上。
周淮瑾好幾次想輕輕拿開喬盛夏的胳膊和腿,但是喬盛夏抱的很緊,要是真拿開了人肯定也醒了。周淮瑾隻好輕輕吐出一口氣,背過身對著喬盛夏,整個人縮到了床邊。
關上燈之後,喬盛夏不知不覺又往周淮瑾那邊蹭了蹭,她快睡成了一個對角線,一個人占了整個床的五分之三,原本就有些窄的床現在更是沒有一點空間了。
兩個人靠的很近很近,周淮瑾能感受到喬盛夏的胸口就貼在他的後背——因為喬盛夏呼吸的時候,胸口會一下一下的輕輕碰到他的後背。
這是一種,一種很奇妙的感覺,就好像是通過這種微妙的接觸感受到另一個人的呼吸,感受到另一個人的心跳和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