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他聽說獎品是什麼的時候就報了名,原因無他,僅僅是因為喬盛夏在之前和他聊天的時候偶然提了一句說很喜歡。
所以哪怕隻是喬盛夏無意間的一句話,哪怕就是句玩笑話,他也想幫她完成。
更何況現在這個笨蛋開心成這個樣子,周淮瑾覺得哪怕是再累一點也值得了。
喬盛夏回宿舍之後才打開了周淮瑾給她的禮物盒子,其中一大部分像她要求的那樣是隔壁市的特色零食,剩下的就是一些小玩意兒。
手串項鏈這些一看就是周淮瑾用他那直男眼光挑的,不過喬盛夏意外的很喜歡。
在打開最後一個包裝盒之前,喬盛夏放在手心裡掂了掂,這東西不沉,但是喬盛夏也沒猜出來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她三下兩下就拆開了包裝,然後把裡麵的東西拿了出來——
這是一副畫在木塊上的畫,畫中有兩個小人,一男一女,兩人肩並肩坐在草坪上,在兩個人的頭頂還掛著一個有些卡通的太陽爺爺。
喬盛夏一眼就看出來了這是自己和周淮瑾。
除了前麵的畫之外,木塊的背麵還有一句話——
日後還有彆的盛夏,但不可能跟這個一樣,永遠不可能。
喬盛夏看了一會兒,鄭重的拿出店家贈送的小架子把木塊架在自己的桌子上。
天色已經很晚了,她的舍友都洗漱完上床玩手機了,隻有喬盛夏一個人還留在下麵,看著這個畫托著腮發呆。
喬盛夏剛剛看了一會手機,但是沒一會就覺得心煩意亂,那些她喜歡的電視劇也看不下去了。
熄燈之後,喬盛夏摁熄了手機屏幕,一個人坐在黑暗中走神。
周淮瑾……
周淮瑾現在在做什麼呢?
喬盛夏想到這個,又覺得好笑。周淮瑾作息那麼健康,現在估計已經躺在床上準備睡覺了吧。
順著這個,喬盛夏又由此想到了更多,想到了周淮瑾為她打飯的樣子,罵她的樣子,被她氣得耳朵通紅的樣子……
很奇怪,這些周淮瑾明明已經為她做過很多次了,而喬盛夏也早已習慣,可是現在再回憶起來時,卻覺得心中有些難以平靜。
這種奇怪的感情已經不是第一次出現了,可是這次帶來的影響卻更加嚴重。
喬盛夏也說不清楚自己這是怎麼回事,隻是恍然發覺,周淮瑾在她心裡的份量,好像已經遠遠的大於普通朋友在她心裡的份量了。
躺在床上之後,喬盛夏還是在輾轉反側。現在周淮瑾對她的影響好像正朝著不可控的方向發展,而喬盛夏竟然也不覺得不舒服。相反,她心底甚至隱隱在渴望得到更多。
可是她怎麼突然這麼在意起周淮瑾來了?
明明什麼特彆的事情也沒發生,明什麼預兆都沒有。就好像是因為一件再普通再尋常不過的事情,喬盛夏忽然就開了竅。
喬盛夏翻了個身,繼續思索——
之前也沒這麼關注他,現在這是怎麼回事。
喬盛夏百思不得其解,隻覺得心中湧起一股奇怪的情緒,某種情感在她心底蠢蠢欲動,叫囂著想要破土而出。
就這麼翻來覆去之後,直到淩晨喬盛夏才勉強睡著。
第二天喬盛夏她們一下午都沒課,徐夢茹要去辦公室整理材料,順便叫上了無所事事的喬盛夏一起去幫忙。
一起去整理材料的還有一個男生,這個男生名叫餘世博。
餘世博和喬盛夏她們不是一個班也不是一個專業,不過他們是一個輔導員,再加上他和徐夢茹都是團支書,所以在開團支會的時候兩個人也逐漸認識了。
現在是老師把兩個人叫來幫忙,喬盛夏隻是過來打個下手,因為喬盛夏之前很少過來,所以和餘世博還處在一個完全不認識的陌生人的狀態。
辦公室裡隻有三個人,徐夢茹對著電腦錄入學生的信息材料,餘世博就和喬盛夏一起整理桌麵上厚厚的活動資料。
喬盛夏原本就是個開朗的人,餘世博和喬盛夏性格差不多,也是見人自來熟,聊兩句恨不得就把對方當成一輩子的好朋友。所以短短十幾分鐘裡兩個人已經聊開了。
徐夢茹要錄的東西很多,喬盛夏和餘世博把資料整理完了之後她都還沒弄完,於是沒什麼事情可做的喬盛夏就拿著桌子上的廢止無意識的折千紙鶴,邊折邊開心的和餘世博聊天。
餘世博這人話比喬盛夏還多,一旦打開了話匣子一時半會的也停不下來,兩個人從各自的專業開始聊的熱火朝天,一直到吐槽學校各種奇葩的規定和老師布置的作業。
等徐夢茹錄入完材料之後,餘世博已經把這一學期發生在自己身邊的那點破事都給喬盛夏吐槽完了。
而喬盛夏也百無聊賴的折了三四個千紙鶴。
她順手拿起一個給了徐夢茹,見餘世博也眼巴巴的伸出了手,喬盛夏便也順手拿起另一個給了他。
然後喬盛夏把剩下的千紙鶴拿好,正當她以為工作完成可以離開的時候,辦公室的門忽然被敲響了。喬盛夏想也不想就說了聲請進。
進來的人剛好和她對上視線,喬盛夏立刻楞了一下:“周淮瑾?你怎麼來了。”
徐夢茹也沒想到周淮瑾會來這裡,她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機械且茫然的打完招呼之後順嘴給餘世博介紹了一下。
周淮瑾的目光在喬盛夏身後的餘世博臉上轉了一下,然後看著喬盛夏不動聲色的說:“老師讓我來送東西。”
說著緩步來到喬盛夏身邊,蹭著喬盛夏的手臂把懷中抱著的一摞材料放在桌子上。
放完之後,周淮瑾站起身抬眼看了一下喬盛夏,喬盛夏不明所以:“看我乾什麼,怎麼,這是突然發現我的美貌驚為天人了?”
周淮瑾嘴唇動了動,卻沒像平時那樣反駁:“晚上吃什麼?”
喬盛夏被問的一頭霧水,覺得現在的周淮瑾有點奇怪,一般這個問題都是由她來問,今天周淮瑾怎麼也對吃飯這麼積極了:“再說吧,現在才三點多,考慮晚上吃什麼是不是有點太早了?”
周淮瑾沉默片刻,然後說:“嗯。那你一會兒還要乾什麼?”
喬盛夏把目光投向身後的徐夢茹:“徐姐,一會咱們還有事嗎?”
徐夢茹正想說沒事沒事不耽誤你們快樂的玩耍,結果話還沒說出口她的手機就震動了一下。
徐夢茹拿起手機看了一眼,然後悲催的仰天長歎:“有事了,導員發消息說讓我們順便把黨員的材料也給謄一下。”
喬盛夏了然的拍拍徐夢茹的肩膀:“沒關係的小徐同誌,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勞其體膚,我相信你一定能圓滿完成上級交給你的任務的!”
徐夢茹非常戲多的緊握拳頭舉到頭前做宣誓狀:“徐某必將不辱使命,完成上級和人民對我的囑托!”
餘世博忍不住笑了兩聲:“好,人民看好你們。”
又拍了拍喬盛夏的肩膀:“那就麻煩小夏同學留下來和我們一起乾活了。”
喬盛夏嘿嘿傻笑兩聲:“不麻煩不麻煩,為人民服務。”
徐夢茹去櫃子裡拿檔案袋,餘世博見狀正好掏出自己的手機對喬盛夏說:“正好現在咱們加個微信吧小夏同學,以後有什麼活動的話我還能問問你有沒有興趣參加。”
喬盛夏還沒拒絕,周淮瑾已經先一步開了口:“打斷一下。這位同學,她不喜歡加陌生人微信。”
餘世博一句“我們已經不是陌生人了”卡在嗓子裡還沒說出口,周淮瑾已經轉過頭對喬盛夏說:“過來一下,我有件事情想和你說。”
說著就獨自打開門出去了。
喬盛夏的目光在兩人之間轉了一圈,然後一臉茫然的拿著自己一直捏在手裡的千紙鶴出去了。
外麵的走廊靜悄悄的沒有一個人,喬盛夏停在周淮瑾身邊一臉奇怪的開口問:“周淮瑾,你今天是怎麼了,吃錯藥了啊,怎麼這麼不對勁?還有,你叫我出來乾嘛?有什麼話不能當著大家的麵說啊,難道你終於要把你小時候尿床的事偷偷告訴我了?”
周淮瑾沉默了兩秒,難得沒對喬盛夏的插科打諢做出反駁:“昨天給你帶的東西還有一包落下了,晚上一起吃飯的時候我拿給你。”
喬盛夏茫然的“哦”了一聲,她有些不明白這種事情為什麼還要特地把她叫出來說。
見周淮瑾似乎沒什麼要說的了,喬盛夏說:“那沒什麼其他事情的話我先進去了,晚上再來找你。”
喬盛夏正準備轉身,周淮瑾忽然不自在的咳嗽了一聲:“對了,不要隨便加陌生人的微信。”
喬盛夏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周淮瑾在說什麼,愣了兩秒才想到是在說餘世博,於是喬盛夏更奇怪了——周淮瑾這是怎麼了,不僅人有點反常,說的話怪怪的而且還忽然管起這些雞毛蒜皮的小破事來了。
不過她也沒多想,隻是如實說:“你是說餘世博嗎?我們剛剛聊了很久,也不算是陌生人了。”
周淮瑾的眉毛下意識地皺起來,不過喬盛夏沒看見,自顧自的又說完了剩下的話:“不過你放心吧,我們現在也不算是朋友,頂多算是認識而已。而且以後應該不會有什麼交集了,我參加自己班裡係裡的活動還煩的要命呢,哪裡還能抽出時間參加其他班的。所以當然也就沒必要加他的微信了。剛剛我就是想拒絕的,沒想到你先替我說了。”
喬盛夏說到這裡,笑眯眯的扯了一句:“不得不說小周同學,咱們還真是心有靈犀啊,你還能提前把我想說的話替我說了。”
周淮瑾聽到這裡,眉頭才稍稍鬆懈下來,不過嘴上依然不客氣的說:“巧言令色。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喬盛夏心裡頓時覺得舒服了,這才是真正的周淮瑾嘛,這個回答真對味兒。
她隨手把手裡的千紙鶴遞給周淮瑾:“喏,我親自折的,送給你一個。”
周淮瑾看著那千紙鶴不知道又想到了什麼,臉色又變差了:“不要。”
喬盛夏不明白剛剛還恢複原狀的周淮瑾怎麼又一下變回去了,她好像還沒開始惹他呢吧?
周淮瑾到最後都沒接過來那個千紙鶴,他看著喬盛夏的眼睛似乎意有所指,又似乎真的隻是在說這個千紙鶴,一字一頓的說:“如果你給我的,和你給彆人的是一樣的,那我就不要了。”
說完就沒再和喬盛夏說彆的,轉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