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好的…那就再麻煩你繼續問問，我等你的回信。”
陸承坐在研究所等李毅打電話，煙缸裡簇滿了煙頭。“有沒有消息？”
李毅放下電話“消息有，但是還要等具體回複。”
“怎麼說？”
李毅點燃一根煙“現在真是操他娘的蛋，沒法說，也說不清。”
房間裡隻剩沉默，直到電話鈴聲再次響起！
等葉子和曈曈醒的時候，家裡的午飯都吃過了，母子倆睡眼朦朧的走出房間。
“你倆想吃點啥？我去給你們做。”
“曈曈，你想吃啥？”
“西紅柿片湯”曈曈奶聲奶氣的回陸雪
紅紅的西紅柿和白麵的組合，再來一小把青菜，吃到胃裡又暖和又開胃。
等吃完，葉子就收好碗端去廚房洗，陸雪看到及時喝止“放在哪兒，等老三回來了他洗，你倆來開包裹。”
“姑姑，我能洗，什麼都讓阿承做，大院裡的閒話更多了。”葉子羞嚇道
“你管彆人說什麼，日子是過我們自己的。”陸雪慍色道，結果一抬頭，原來看見對麵鐘念站在她家院裡晾衣。
朝著對麵高聲說道“老三心疼你，家裡事等他回來了做，你就回去休息。”說完就拉葉子回堂屋。
對麵鐘念的臉，青了黑，黑了青“有什麼了不起，還不是個傻子，我就不信，沒有男人不偷腥。”
堂屋裡，葉子和曈曈打開了包裹，東西還不少，有碎花棉布，大白兔奶糖，巧克力，芝麻餅，2罐奶粉，一塊藏藍色布，還有一床已經打好的小棉被。
“哇……大白兔奶糖，還有巧克力。”曈曈一陣驚呼。
葉子和曈曈看到一堆吃的眼睛都閃光，可惜，這個快樂沒有持續，陸雪把糖和巧克力都收走了。
“醫生給你怎麼說的，你忘了？”陸雪把糖和巧克力放倒一邊“曈曈要吃的話，每天可以一顆，奶奶每天給你發。”
葉子像泄了氣的皮球一下沒精打采坐在一旁。
陸雪看她的表情氣笑了“彆給我甩臉，都是為你好，那要真是孕期糖尿病，棠棠都不一定生的下來。”
陸雪這麼一說，又把葉子嚇住了。她的性格比在京市好了不少，膽子大了不少，但是骨子裡還是有點怯懦自卑。隻要對方強勢，她就不敢反駁。
陸雪才不管她臉色的變化，該敲打的時候從不手軟。拿起小棉被誇獎道“你婆婆這次還不錯，知道我們這裡棉花不夠，小被子都做好了。”
“棠棠是女孩子，這個碎花布留給她做衣服。”
“嗯，給妹妹…”曈曈附和道
陸雪從葉子手上拿過那塊碎花布，翻了翻看“這塊明天送到裁縫鋪去給你做件大的衣服”
伸手就去摸葉子的肚子“你現在衣服都有點緊了，再往後會更大，棠棠的衣服之前做了不少，正好把你的一些舊衣服選出來了給她做尿布。”
葉子喜歡陸承摸她肚子，可是換做彆人她就不喜歡了，可是又不敢拒絕，隻能忍著。
晚飯陸承沒有回來吃，快要睡的時候，還是沒有回來，陸雪打發葉子帶著曈曈在她們房間睡，等陸承回來了再抱去小房間。
等人進房間裡了，陸雪才把下午收的信遞給宋如耀看。
宋如耀看完也是長歎一口氣“等老三回來了再說。”
陸承與李毅結伴回來，一進屋，就被陸雪叫到她們房間裡。
宋如耀披著衣服半躺在床上“你問到什麼了？”
陸雪看陸承望著自己，坦言“信我已經給你姑父看了，你去了一天，打聽到什麼了？”
大運動開始不久，自己的親朋就遭了難，又無法援助，真是時代的一粒沙落在個人頭上都是一座山。深深的無力感裹挾著陸承。
“煥之確實下放到了雲省農場，但是至於那個農場我明天還要找章師長在幫忙打聽。”
“沒打聽到為什麼下放？”宋如耀追問道
“說是思想路線有問題，不當言論發表。”
“那怎麼牽扯到了程家？還有葉家？是為了幫他說話嗎？”
“程家那個是被朋友舉報，程家爸爸酒後吐了點對當下的事態的看法，被那個朋友一一記錄下來舉報了。”
“至於葉家就是因為我辦京大和曈曈的事牽扯了，要說沒事也可以沒事，要說有事硬扯也可以。”
說完，陸承就垂頭喪氣的頹坐在一邊，程家的事是朋友舉報，陳青雲的事是妻子舉報。
子告父，妻告夫，朋友間相互揭發，人倫綱常全部被打破了，這日子真是過的糟心。
陸承心裡罵娘，這種糟心的日子還要過十年，十年啊！
聽完，宋如耀就讓陸承回房去，臨走前給他說“隻要暫時沒牽扯陸家，我們還能想辦法。”
“你跟葉子撿你能說的說。”陸雪囑咐道
“知道了…”陸承低聲回道
葉子湊在台燈下翻著小人書，看門開了，低聲輕呼“阿承…你回來了。”
“嗯，”輕步走到床沿坐下，手放在睡在一旁的曈曈額頭輕輕摩挲。
剛來的時候瘦的皮包骨，現在臉上都開始肉肉的。小孩子是真好養。
葉子看陸承怔怔的盯著曈曈，開口說“長胖了不少，他讓我抱的時候都感覺到比之前重了。”
葉子說完就噓聲，陸承不讓她抱曈曈，怕閃了腰，結果自己不小心又說了實話，隻怕男人又要對自己說教。
正在惴惴不安時聽到陸承說“好，再以後他要抱你就坐著抱他，隻要不抻著自己就行。”
葉子看陸承的臉色有點奇怪，低聲喊了句“阿承，你怎麼了？”
陸承沒有回答隻是把頭輕埋進她的頸間，良久，說“煥之和程曦來雲省了。”
“真的？”葉子小聲驚呼“那太好了，我們什麼時候去見他們，上次程曦寫信說………”
陸承在一旁聽得苦笑，他的葉子還在欣喜的回憶上一份信的內容。他有些後悔，還是應該都瞞著才好。
隔壁何花聽李毅給他說了程家的事，也是後怕不已“怎麼會有這種朋友？簡直豬狗不如。”
“怎麼會沒有，不過是為了利益。”李毅雙手抱頭靠在床背。“隻不過，陸所的嶽家也牽扯進去了。”
“那他會不會因為這個不要葉子了？”
“不會，他不是那種人。”
“我也不是那種人，我做不出忘恩負義的事兒，不論後麵怎麼個情況，不要和隔壁生分了。”
何花聽完點點頭“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