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教授收回了自己目光,拿起了棍子撐著身子跟上了溫晚晚的腳步。
襲良倒是有些可惜的咂了咂嘴,再度扭頭看了一眼後這才跟在了隊伍的末尾。
這玩意不是保護動物,如果條件允許的話他是真的想做一個蛇羹。
那味道,吃過一次後就可以稱得上念念不忘了。
有人戲稱:在這地方,蛇的數量是和菌子一樣多的。
襲良在這當兵這麼長時間,從第一次的難以接受,到現在的念念不忘,已經不知道有多少蛇遭受了它的毒手了。
不過現在顯然是沒有這個條件做蛇羹了,這玩意想要好吃,至少也要幾個小時,隊伍不可能為了一口吃的在這裡耽誤這麼長時間。
上午的路越發的難走,龐大的隊伍不少人水壺都已經喝空了,隻能咬著牙選擇堅持。
曆經了剛剛竹葉青的事情,現在每個人都變得小心翼翼。
雖然說大部分蛇都是無毒蛇,或者致死率不高,但若是被咬了一口,肯定是準備呼喚救援送去醫院了。
都已經走出來這麼遠了,無論是誰也不想現在就回去。
溫晚晚擦了擦頭上的汗水,拿起多功能軍鏟將眼前的灌木叢劈開。
時間就像是孔乙己身上的長衫,總是在不知不覺間消失不見。
轉眼間一個上午的時間就已經過去,隊伍終於停在了一處涼爽的小山穀中。
“全員休息,準備午餐,在附近找一找綠孔雀的痕跡!”
熟悉的一幕再次出現,隻不過這一次大部分人都動了起來,一點點探查著附近可能出現的綠孔雀痕跡。
溫晚晚也沒閒著,帶著直播間的觀眾就在附近搜尋了起來。
“這裡發現綠孔雀的羽毛!”
“找到綠孔雀的排泄物!”
“我這應該是打了一架,好多毛啊!”
隨著聲音的不斷傳出,短短十分鐘就已經找到了大量的線索。
溫晚晚聽到聲音,直接湊到了案發現場。
看著小溪邊已經被浸濕的羽毛,溫晚晚眼神中也帶上了興奮。
“這應該是發情期打架的現場,如果運氣好的話,我們這次應該能看到小孔雀。”
看了一會現場,溫晚晚很快就確定了下來。
也順便也給直播間的觀眾解釋了一下。
“綠孔雀的繁殖期在三到六月,但一般二月下旬就會出現求偶的行為。”
“一個綠孔雀的種群雌鳥的數量通常都是偏少的,兩隻雄鳥在發情期經常會為了爭奪交配權打起來。”
“藍孔雀雌鳥一年產蛋量大約在四十枚左右,人工孵化情況下孵化率在百分之八十左右,但綠孔雀隻有二十枚,而即使在人工孵化狀態下,一年一窩綠孔雀卵最多也隻能孵化出兩三隻小孔雀。”
“再加上綠孔雀對於環境要求極高,哪怕是成功孵化也不一定能活下來。”
石頭與酒:【我至今不理解綠孔雀真的有這麼珍貴嗎,我看動物園不是好多嗎?】
今夜有星:【為什麼要耗費這麼多人力物力找綠孔雀啊?】
尤春宵:【我家隔壁的動物園就養著十多隻孔雀,我看上麵的介紹都是綠孔雀啊!】
看著直播間的彈幕,溫晚晚沉默了許久,隨後這才帶著些許惋惜歎了口氣。
“其實大多數人在動物園見到的綠孔雀已經不是綠孔雀了,哪都是基因汙染之後的產物。”
“我國最早隻有綠孔雀一種孔雀,但隨著大量動物園的建立,很多人就引進了藍孔雀,畢竟相比於數量稀少的綠孔雀,藍孔雀更加容易尋找和飼養。”
“那個時間我國動物園的規劃還處於一個萌芽時期,很多人也不懂基因汙染,也不知道雜交的危害性。”
“再加上一部分動物園發現,綠孔雀和藍孔雀交配之後,能有效提升孵化率,導致在短短五年內,我國純種的綠孔雀就基本上消失了。”
“我們現在見到的所有綠孔雀,都是經過了一代代雜交之後的品種,雖然也叫做綠孔雀,但已經不再是純種的了。”
溫晚晚的科普聲讓科考團內的許多人臉上都浮現了一抹悲傷。
“孔雀自憐金翠尾,臨水,認得行人驚不起。”
“越鳥青春好顏色,晴軒入戶看呫衣。”
“我國古代諸多詩句描繪著孔雀的美麗,說的都是綠孔雀。”
王教授動了嘴唇最終還是歎了口氣:“晚晚,能讓我說幾句嗎?”
看著教授那充滿了悲傷和無可奈何的眼神,溫晚晚沒有絲毫猶豫直接將收音設備從衣領上取了下來,遞了過去。
王教授將麥克湊到了嘴邊,帶著些許沉重給直播間的觀眾介紹了起來。
“實際上,我國現在的純種綠孔雀已經極其稀少了,大部分都已經是被基因汙染過後的雜交品種。”
“我們這個科考團成立的目的,也是為了尋找純種的綠孔雀進行人工乾預的繁殖。“
“大家看藍孔雀可能會覺著美麗,經由了雜交的品種看起來會覺著美豔,但若是純種的綠孔雀,那是一種無法用語言來形容的美。”
“最合適的詞,應該是仙氣了。”
“拿綠孔雀和藍孔雀作對比,那就好像將鳳凰和家雞放在一起一樣,完全沒有可比性。”
“如果我們這次能尋找超過三十隻的綠孔雀,就可以申請單獨給純種綠孔雀和雜交綠孔雀區分。”
“隻有經過了區分,憑借著現在的保護規則,才能有效避免基因汙染繼續下去。”
……
每一個科考團都是承載了不同任務的,不是簡單尋找到動物就行了。
像是王教授組織的這次科考團,尋找到綠孔雀之後還要想辦法將他們運送出來,建立保護區人工乾預繁殖。
而之後更是要提交諸多報告和研究內容,用於針對性的進行保護。
對於綠孔雀來說,保護可不單單是針對其種群數量,最重要的是如何有效的避免基因汙染。
隻有保證了種群不被外來物種入侵,才能讓綠孔雀堪稱仙氣一樣的美延續下去。
王教授很快就將收音設備還了回來,而直播間此時的彈幕更加洶湧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