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曼港城,曼烈莊園,一間稍顯陰暗的地下室中。
榮陶陶盤腿坐在地板上,緩緩的睜開了雙眼,眉宇之間卻流露出了絲絲凝重之色。
看起來,兵刃·雪之魂的結實程度還不夠啊!
榮陶陶心中默默的歎了口氣,從始至終,他都是將一毛錢掰成兩掰花的人。從不會因為自己的潛力點多而大手大腳。
因為榮陶陶有自己的野望,他還幻想著,有朝一日能習得全部屬性的魂法。屆時,需要提高潛力值上限的技能會有很多,但是......
切身接觸到高端戰場的榮陶陶,清醒的意識到,精英級·雪之魂是不夠用的。
現實情況是,緩衝區的那群雪獄鬥士手執長槍短刀,在青山龍騎的衝刺之下,雪之魂非常乾脆利落的碎掉了。
這還了得?
身為一名善用兵器的魂武者,在戰鬥過程中,打著打著,武器被擊碎了,那你還當什麼魂武者?
對於戰場而言,一秒鐘的耽擱都是致命的,也就彆提由武器碎裂而引發的連鎖反應了!
昔日裡,那在榮陶陶眼中看來,凝結的無比緊實的精英級·雪之魂,卻在青山龍騎的衝勢之下,顯得如此不堪一擊。
這樣一幅畫麵,結結實實給榮陶陶上了一課。
不過現在明白這道理也不算晚。
榮陶陶意識到,自己應該調整一下心態了。
雖然尚未畢業,但自己參與的戰場可不再是賽場了、也不再是同齡人之間的小打小鬨。對於這一方雪境,他理應懷揣著敬畏之心。
心中想著,榮陶陶點開了內視魂圖,直接扔了兩個潛力點在魂技·雪之魂上。
頓時,潛力值上限3顆星的雪之魂,變成了5顆星。
也正是在這一刻,剛剛點了潛力值上限的榮陶陶,接收到了一則信息:
“晉級!雪境魂技·雪之魂,大師級!”
榮陶陶:???
好家夥!秒升?
魂技·雪之魂的晉級方式非常特彆,其晉級的硬性標準,是需要魂武者的戰鬥技藝等級達標。
想當初,在雪之魂是優良級的時候,榮陶陶就握著方天畫戟,一遍遍的在腦海中過著自己的技藝,重溫一次次訓練與戰鬥,最後可算是晉級了。
而此時,榮陶陶的技藝水平,自然是毋庸置疑的......
“晉級!雪境魂技·雪之魂,殿堂級!”
榮陶陶:“......”
嗯...也對,我連進階版·兵之魂都能施展出來,在鬆柏高中留下了刀戟之門,雪之魂怎麼可能卡等級?
可惜了,自己的魂法隻有五星,目前也隻能適配殿堂級·雪之魂。
榮陶陶心中想著,也默默的閉上了雙眼。
與此同時,雪境魂獸緩衝區。
榮陶陶手執方天畫戟,佇立在一方雪地上,望著眼前的鐵甲重騎兵衝殺向前,他的眼神也迅速恢複焦距。
他低頭看了看手中的方天畫戟,這個應該還是精英級的?
心中想著,他隨手將方天畫戟扔在了雪地中,又再次抽出了一杆方天畫戟。
隨即,他的眉頭微微皺起,看著那雪戟精美的井字形頭部,總覺得沒什麼區彆?
硬要說區彆的話,這方天畫戟似乎沉重了不少。
但榮陶陶也已經是魂尉巔峰了,力量屬性也是在及格線以上的,執此殿堂·方天戟作戰,倒也沒覺得有什麼不適。
榮陶陶迅速回過神來,單手執戟,下意識的負在身後,仔細觀察前方的戰場。
“唰!”
非常突兀的,獵獵聲響傳了出來,嚇了榮陶陶一跳!
緊接著,榮陶陶的眼睛猛然瞪大!
這是...這是個什麼玩意?
剛剛榮陶陶單手執戟、負在身後,那戟尖自然而然的在他身前畫出了一道弧度。
問題也就出現在這裡!
方天畫戟的確是負在身後了,但是在戟尖劃過的地方,竟然浮現出了一道肉眼可見的弧線!?
“氣?”榮陶陶心中錯愕,這是劍氣、刀氣那類的東西麼?
它會傷人嗎?
不,好像不是氣。
榮陶陶麵前那肉眼可見的弧線,明顯是由點點霜雪構成的。
而那霜雪弧線也在榮陶陶麵前足足浮現了5秒鐘,這才漸漸散去。
而且,那霜雪弧線並非是同時散去的,它是先後有序,依次消失的。
仿佛追逐著戟尖一般,那弧線逐漸消失,最終落在了榮陶陶那負在身後、點在地上的戟尖之中。
我滴乖乖!
這也太炫酷了吧?
“吼~!”
“哢嚓!”榮陶陶的腦海中,精神屏障再次裂出了一道碎紋。
榮陶陶立刻回過神來,麵色慍怒,看向了右前方戰場邊緣。
那裡,有一隻被青山龍騎挑飛的雪獄鬥士,此時正努力爬起來,對著榮陶陶的方向大吼著。
奶腿的,我看起來很像是軟柿子嗎?
你被青山龍騎掀翻了,卻轉過頭來對我吼一嗓子?
榮陶陶二話不說,執戟便上!
乾就乾,榮教授怕你不成?
至此,極其詭異、也極其炫酷的畫麵出現了!
大步前衝的榮陶陶,被風雪攪亂著一腦袋天然卷兒,也露出了他那戰意蓬勃的眼神。
關鍵是,他負在身後的方天畫戟,其戟尖部位,竟然拖出了一條長長的霜雪線條......
都說人過留名、雁過留聲。
但榮陶陶留的痕跡似乎過於大了!
這是生怕敵人不知道你往哪個方向跑嘛?
這一條足足持續5秒鐘才漸漸消散的霜雪線條,簡直就是在給敵人提供的追蹤線路!
榮陶陶卻沒管那些,此刻,他已經一戟砸向了眼前的雪獄鬥士!
“吼!!!”雪獄鬥士手執大刀,猛地向上一撩。
“咚!”
一聲悶響!
攜勢而來的榮陶陶,給出了全力一擊!
可謂是勢大力沉!
而雪獄鬥士腳下卻是紋絲不動,一刀直接將榮陶陶手中長戟挑飛上了天空。
尬住!
在力量屬性上,榮陶陶豈是雪獄鬥士的對手?
這群肌肉棒子少說也有殿堂級,一身肌肉虯結,高大強壯的身軀中充滿了爆炸般的力量。
夭蓮陶又無法施展鬥星氣加持力量,因為他純潔的可怕,體內無法存有半點其他屬性的魂力。
方天畫戟一脫手,那戟尖也不再有霜雪線條了。
“嘶......”雪獄鬥士又是一聲嘶吟,向上撩起的大刀,猛地向榮陶陶劈砍而下。
“嘶......”榮陶陶卻不是嘶吟,而是倒吸了一口涼氣,虎口處傳來的陣陣酥麻感覺,可是要了他的小命了。武器脫手了不說,關鍵是手臂都有些顫抖。
“噗~”一道詭異的聲響傳來!
雪獄鬥士的大刀,竟然將榮陶陶的身體給劈碎了!?
隻見榮陶陶瞬間破碎成了無數蓮花瓣,唯美的飄散著,大刀落地的那一刻,那散落的青綠色蓮花瓣,竟然又迅速拚湊出人形!
榮陶陶真身再現,手中抽出了一柄大夏龍雀,猛地向前橫砍!
而那大夏龍雀的刀尖,也在半空中留下了一道唯美的霜雪弧線。
“啊!!!”雪獄鬥士心中一凜,但反應速度奇快!
顧不得許多的它,一手抓住了那鋒利的刀刃,在絕對的力量之下,榮陶陶那砍到對方脖子處的刀刃,也是無法再向前半分。
殷紅的鮮血自雪獄鬥士掌心中流淌而下,它卻根本不在乎這點疼痛,一腳再次踹向了榮陶陶。
榮陶陶直接棄刀、迅速後撤,身體在雪地上倒滑的過程中,手中再次抽出了一杆方天畫戟。
在榮陶陶無比期待的眼神注視下,雪獄鬥士追殺而上,大步前行的雄偉身軀,直接衝散了那霜雪弧線。
榮陶陶:“......”
說好的劍氣、刀氣呢?
這也沒有半點傷害啊?雪獄鬥士就這麼無傷走過來了,甚至還把那霜雪弧線給衝散了?
那殿堂級·雪之魂把這霜雪弧線甩出來乾什麼?
妥妥就是一花架子嘛......
思索間,榮陶陶急忙重塑腦海中的精神屏障,生怕被雪獄鬥士偷襲得手。
“叮!”雪獄鬥士大刀再砍,榮陶陶已然找回了節奏,隻見他一個側身讓步,長戟貼著落下的刀刃,順勢向身側一抹。
刀戟接觸之間,發出了清脆的聲響,而那霜雪弧線也再次拉了出來。
方天畫戟抹著大刀落地的一瞬間,榮陶陶後手旋轉戟杆,井字形當即脫離了刀刃的卡彆,猛地向上一撩!
霜雪弧線急速上揚。
“嘶......”雪獄鬥士麵色猙獰,發出了一道稍顯痛苦的嘶吟聲,右胸直接被那鋒利的戟尖豁出了一道長長的口子。
汩汩鮮血自那傷口處流淌而出,畫麵很是血腥。
眼看著雪獄鬥士門戶大開,榮陶陶腳下重重一躍!
“吼!!!”雪獄鬥士一聲怒吼,再次發起邀戰的同時,手中的大刀急速掄砍。
“噗~”
榮陶陶身影悄然破碎成花瓣,大刀斬亂了一堆蓮花瓣!
而在那刀鋒掠過花瓣群的一瞬間,榮陶陶的身影再次拚湊而出!
玄而又玄,夢幻至極!
“呲!”“呲!”
突兀出現的榮陶陶,雙手各反握一柄大夏龍雀,在眼前交錯而過,竟然畫出了一個“X”字形。
在場的所有人,根本不需要去看榮陶陶的動作,去回想那個“X”。
因為那兩柄大夏龍雀的刀尖處,真的拉出了兩道交錯而過的霜雪弧線!
一具無頭屍體,赫然出現在了榮陶陶的麵前!
雪獄鬥士碩大的頭顱直接被斬飛,鮮血飄灑之下,濺了榮陶陶一臉......
一時間,眾人的的嘴巴已經張大成了“O”型!
無論是鬆魂教師還是青山黑麵,都是見多識廣之人,也就更彆提青山龍騎了。
這麼多人中,哪個不是在雪境摸爬滾打,廝混十數年、甚至是數十年的戰士?
但榮陶陶這種詭異的斬敵方式,眾人還是第一次見!
乾脆利落!
如夢似幻!
這就是蓮花瓣的恐怖之處嗎?
一具時刻能破碎成花瓣、時刻能重組的肉身......
如此恐怖之功效,這瓣蓮花,真的應該存在於這個世界上麼?
事實上,這才哪到哪啊?
看看希雅-克裡特城之夜吧!之前擁有夭蓮花瓣的俄聯邦大漢,麵對無數高手的圍攻,蓮花之軀被衝碎了一次又一次!
大水衝擊、星辰轟砸、雷電劈落!
俄聯邦大漢可是被狂轟濫炸的一次又一次,最後才承受不住,破碎開來,尋回東西伯利亞的。
但是在場的眾人,顯然沒有心思去思考那些。
相比於俄聯邦大漢來說,榮陶陶更可怕的一點是...他僅僅隻是一個魂尉!是人類魂武概念中,第三等級的存在。
而他的敵人雪獄鬥士,卻是一名殿堂級的恐怖魂獸!
從始至終,哪怕是榮陶陶技藝精湛,恐怕都沒有給雪獄鬥士帶來多少壓迫感。
但也就是在這樣沒有壓迫感的戰鬥中,雪獄鬥士被一擊斃命了!
它甚至連反應、後悔的時間都沒有......
人類軍團驚了,場上為數不多的雪獄鬥士一族,也是一臉懵逼!
它們能接受被青山龍騎衝擊、鑿穿之下死亡,那是實打實的硬碰硬,但它們很難接受這種“唯美”的死亡方式。
“那是什麼?”一道聲音,突然從身側傳來。
榮陶陶扭頭望去,也看到了戰場邊緣,斯華年疑惑的模樣。
顯然,自榮陶陶把他自己轟炸出去過後,斯華年就一直沒有參戰,而是緊盯著榮陶陶,護他周全。
聞言,榮陶陶右手執刀,隨手一撩,在身前畫出了一道斜斜的霜雪線條:“這個?”
斯華年看著榮陶陶滿臉鮮血的模樣,輕輕地點了點頭。
下一刻,榮陶陶卻執刀為筆,在身前斜線的基礎上,連填數筆。
一個大大的“殺”字,赫然呈現在斯華年麵前。
筆走龍蛇,鐵畫銀鉤!
竟有一股股的殺氣直撲斯華年麵門。
斯華年眼眸微微眯起:“我問你這是什麼。”
榮陶陶微微歪頭,示意了一下混亂的戰場,道:“這是命令。”
斯華年饒有興味的看著榮陶陶,不可抑製似的,她的舌尖舔了舔唇角,手中的利刃轉了個花兒,大步流星,向戰場殺去。
她並不願意承認的是,當那滿臉鮮血的小卷毛,書寫出的這一字命令之時...她的心,稍稍有些顫抖。
聽令就聽令吧,彆在戰場上駁了青山小領袖的麵子。
話說回來,這小鬼,倒是越來越有範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