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個月光皎潔的晚上,白榮推著龍椅上的張峰,全家人跟在她的後麵,都走進了二江家。當來到桂花的屋門口時,白榮便扶著張峰進了屋。二江忙上前迎接,說:“呀!又有進步了。”
白榮忙提醒張峰:“快跟二江展示一下。”
張峰激動地對著二江,一字一頓地說出了讓人能夠聽明白的話:“二江,謝謝你。”
二江說:“不用謝,不用謝。”
兩人的手緊緊地握在了一起。隨後,二江和白榮扶著張峰,讓他坐在了沙發上。
抱著孫子亮亮的桂花來到張峰娘跟前說:“你們家出了那麼大的事,本該我去你們家看看,這麼長時間了我一直沒去,內心實在是愧疚。”
張峰娘當然清楚桂花沒去她家的緣由,她擺著手一語雙關的低聲道:“都是過去的事了,不說了,不說了。”
這時的二江忙招呼大家就坐,張峰爹娘和張峰坐在了沙發上,白榮拉著她兒子坐在了一個凳子上,桂花忙從外邊又找來了兩個凳子,眾人都坐了下來。
此時白榮對二江一家人說:“今晚我們全家人來你們家的目的,我就是不說你們心裡也都明白。關於我與二江曾經發生的事想必曉麗也早已了解了,我就不說了。二江不計前嫌,以德報怨,讓我羞愧難當。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裡我一直在想,該怎樣報答二江呢?給錢吧,我家裡沒有,況且二江也不可能要。送東西吧,又想不出送啥東西合適,要是拿啥東西來了,你們若是堅決不收,那又有多尷尬。可不來你們家表示一下吧,我這心裡就像壓著一塊石頭似的,總感覺沉甸甸的。於是我白天想,晚上想,想的腦子都懵了,最後決定讓我孩子做二江和曉麗的乾兒子。在這裡我需要說明一下,我並非是覺得我們家現在的處境不好,意圖尋求你們的接濟,即便你們給,我家也絕對不要。我唯一的目的就是,讓我一家人尤其是我兒子永遠記住二江的大恩大德,僅此而已。”
聽罷白榮的話,二江也很激動,他對眼前這個曾經是自己的未婚妻說:“我首先對你今晚攜全家人來我家做客表示歡迎,但是你聽我說,人生就像一出戲,錯錯對對,恩恩怨怨,沒必要太較真。情感上的事不能委曲求全,委曲求全的情感生活對彼此都是折磨。正因為我尊重你當初的選擇,所以我才不會對你有怨恨,更所謂一笑泯恩仇。至於前段時間,我去你家做了點事,對我來說,那不過是舉手之勞,微不足道,談不上什麼報答不報答。不過有一點值得肯定,你對張峰的真愛打動了我,打動了咱村所有的人。如果今後你們家有啥事,尤其是張峰在身體有啥需要我幫助的,我依然會儘心儘力的。關於你提出認乾親這事,我看就算了吧……”
“欸!咋不認?”沒等二江說完,曉麗就打斷了他的話,“白榮做出認乾親這樣的舉動,我看並非僅僅是為了感激你教了教她給張峰做康複訓練的方法,又給她提出了親情呼喚的療法,我明說了吧,與你們當初那段經曆有著密切的聯係,意欲把留在彼此心中的陰影徹底化解。今晚她滿懷激情地攜全家人來對你提出了這個願望,你若拒絕了,你想想她會多麼沮喪。”
張峰娘說:“曉麗真是個聰明人。”
曉麗則說:“二江麼,他是在裝糊塗。”
白榮笑道:“我看他是怕你不高興。”
曉麗辯解道:“我咋會不高興。我沒有兄弟姐妹,孤孤單單,正想找一家乾親呢,今兒送上門的乾兒子,我求之不得。”
張峰爹在一旁說:“好了好了,都彆再說啥了,下麵就舉行拜乾親的儀式吧。”
二江好奇地問:“怎樣個拜法?”
張峰娘說:“很簡單,你和曉麗站在一起,讓乾兒子跪在你們麵前,叫罷爹娘,磕個頭就完事了。”
白榮說:“如今的孩子們都是叫爸媽的,就讓他叫爸媽吧。”
張峰娘說:“行,叫啥都一樣。”
於是,張峰爹讓二江和曉麗站在了一起,白榮擺弄著兒子先讓他跪在了二江與曉麗的跟前,然後命他喊爸爸媽媽,奈何兒子瞪著兩眼怯生生地看看這個,看看那個,就是不開口,白榮急了,催他逼他喊。見此情景,曉麗急忙打圓場:“誒呀,彆難為孩子了。”說著就抱起了乾兒子,然後從身上掏出了一張一百元的人民幣要給他。
白榮見狀,急忙把孩子抱了過來,說:“不要不要,我們今兒為啥兩手空空的來,就是怕你們給孩子錢。剛才我不是說過了,成了親家不要你們的一分錢。”
曉麗怎肯聽白榮這話,伸手就把錢塞進了白榮與孩子的夾縫裡,說:“彆說咱成了親家,就是不成親家,孩子到了我家,我也得給孩子個見麵禮。”
白榮拿出錢執意給曉麗,曉麗就是不接。張峰爹娘在一旁直跟白榮說這錢不能要。此時桂花想出了一個妙招,說:“白榮,讓你拿你就拿著,我們還不知道你們家如今的情況。你要是不拿,就是嫌曉麗給的少了?”
二江趁熱打鐵:“要不,曉麗就再拿一張。”
白榮沒了法,隻得把錢收了。
這時,桂花來到白榮的麵前對自己懷裡的孫子說:“亮亮,認識一下這個哥哥。”
白榮忙對她兒子說:“快,親親弟弟。”
真是小孩兒見了小孩兒親,白榮的兒子毫不猶豫地伸出雙臂,抱著亮亮就親了一口,屋裡隨即響起了一陣歡快的笑聲。
此時此刻,是二江與白榮兩家人今晚最開心的一個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