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曉麗對二江並不怎麼了解,說白了隻是在村裡見過他,知道他有腿疾,也聽人說過他的身世,後來又聽說他考上了大學。而如今的大學生光一個村子裡的都數不勝數,所以,她並沒把他放在眼裡。當她與二江接觸後發現,二江不僅醫術高超,心地也善良,他對每個人都有一腔溫暖的情懷,尤其是對患者。他從不計較個人得失,在她的工資上二江實行的也是月薪製,按縣人民醫院護士的工資發給她,從此,她改變了對二江的看法,甚至萌生了與他結為伴侶的念頭。
有道是:心有靈犀一點通。起初,二江覺得曉麗來在他這個衛生室做事確實有點委屈,當然,也正如曉麗所說,是在她正式工作沒辦好之前來此打幾天零工而已。為儘量給曉麗營造一個好的環境,二江每天都早早起床,把院子裡,屋子裡都打掃得乾乾淨淨的,藥物器具也擺放得整整齊齊的。平時隻要是他能顧上乾的活就自己乾,決不對曉麗指手劃腳,一有時間就給她講解醫學知識。自曉麗進醫院上班的事打了水漂,又與那個叫秦帥的孩子也未及談情說愛就走到了儘頭後,曉麗對他的話語漸漸多了起來,笑容也自然了,甚至有時還有一種親近的感覺。這反使二江不好意思起來,又一想,曉麗方方麵麵都是自己理想的對象,尤其是她接受過正規衛校的培訓,與一般女子比起來具有優勢,既然她對自己有了好感,何不追追她呢。問題又來了,人與人之間熱情也好,親近也好,都是正常現象,若談及處對象,便是另一回事了,曉麗會看上自己嗎?而兩人在一起工作,這是天賜的機遇,如不抓住,彆人難免要恥笑自己太傻。曉麗要求的條應該很高,自己若不主動絕對是沒有希望的,若操之過急,盲目地向她示愛,會弄得彼此都很尷尬。若爭取了沒成功,也就不後悔了。那麼,怎樣才能俘獲曉麗的芳心呢?
想起與白榮談戀愛失敗的教訓,這次需小心翼翼。經過一番斟酌,二江決定,在充分展示自己的實力、用實力彌補自己的缺陷的同時,還應時時事事關心體貼曉麗,讓她從內心對自己產生愛才行。於是,在當月例行發給曉麗足額的工資外,又添加了一些,他說:“咱這兒沒有白大褂,另外給你點錢你自己買你自己一件衣服,權當工作服吧。”
曉麗說:“你每月給我的工資已是很不少了,我本感到受之有愧了,怎能再給我啥工作服的錢,我真的不要。”
二江說:“你若不要就見外了,咱這衛生室能有現在的境況,多虧了你積極配合,發給你一點福利是理所應當的。”
見二江執意要給,曉麗隻好接了。之後,她猛然想起這一定是二江向自己拋出的橄欖枝,於是便慎重其事地考慮起這個問題來,她認識到,各個村莊都有醫生,甚至許多村莊不止隻一個,這些醫生一部分是祖代傳留下來的,一部分是當年的赤腳醫生慢慢磨練而成的,真正像二江這樣從中醫藥大學畢業在農村當醫生的幾乎沒有,即便有也是鳳毛麟角。當然,從中醫藥大學出來的人也並非都能成為好醫生,可二江在這方麵偏偏頗有造詣,年紀輕輕的醫術便超越了周圍村莊所有的醫生,包括桑虹玉,再過幾年,他的名聲一定會傳遍十裡八鄉。至於他的腿疾,她覺得他的優勢遠遠彌補了他的缺陷。現實告訴她,自己進不了醫院工作,便不可能成為一個在編人員,自己不是在編人員,又憑什麼找一個在編對象呢?若是嫁給像秦帥那樣一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日子真不知該咋過。如果嫁給二江這樣一個踏踏實實、知根知底的人,絕對沒有後顧之憂,展望未來,定是一片輝煌。
停了些日子,二江覺得自己示愛的方式太隱秘了,曉麗領悟不到這一層,便在閒聊中顯得很自然地問曉麗:“這段時間你娘還在為你進醫院上班的事奔波嗎?”
曉麗說:“彆提進醫院上班的事了,提起了就煩惱,花了幾千塊錢買了個全家氣。”
“那你以後計劃怎樣?”
“以後再說以後吧,隻要你不攆我,我就一直在你這裡乾。”
“我巴不得你永遠與我合作呢,怎還會攆你。曉麗,你就安下心來一直在這乾吧,我不會虧待你的。我有個計劃,等再過幾年,在咱村選個交通便利的地方,建個正兒八經的衛生室。”
“是嗎?”
“我很有信心,但不知你願不願和我長期合作。”
“我相信你的能力,也相信你一定會實現這個願望的。那就你走到哪兒我跟到你哪兒吧。
此次的探問,二江覺得無曉麗沒確定,也沒拒絕,二江又一想,人家那麼大的閨女,怎好直接回答願意或不願意呢,說願意吧,有失矜持,說不願意吧,令我多沒麵子,看來還得再想辦法。
說話又到了發工資的日子,二江此次給曉麗的錢比以往高出了好多,曉麗看著一遝厚厚的鈔票,有點生氣地說:“二江,你這是啥意思呀?”
二江被嚇得不知所措起來,支支吾吾地說:“我……我沒啥意思,你也注意到了,咱這衛生室的收入直線上升,你的工資也早該漲了。況且,你家為你找工作損失了那麼多錢,你應該早點彌補起來。”
曉麗則一本正經地說:“我家為我找工作損失了錢與你又無關,根本不需要你承擔責任呀。”
二江說:“那,那就權當這是我給你發的獎金吧,也讓你父母感受到你在我這兒還行。”
曉麗急了,說:“你每次給我的工資我從未對我家裡說過,我家也不指望花我掙的錢。你不是計劃建個正經衛生室麼,我支持你,所以,以後就彆給我發工資了。”
二江說:“這怎麼能行,我又不是馬上就要建衛生室,到建的時候如果錢不夠再說。”二江拿起那遝錢硬要給曉麗,曉麗邊推脫邊說:“二江,你是非得讓我開口說出我愛你,你才放心了,是不是?”
二江瞬間感動的渾身都顫抖起來:“曉麗,你說的是真心話?”
曉麗慎重地說:“我早就考慮好了,並非一時衝動。”
二江終於吃了定心丸,興奮地說:“既然這樣,你就把賬務的事也負責起來,以後你就自己給自己發工資吧。”
曉麗內心無比甜蜜,霎時有了一種當家做主人的感覺,說:“二江,你放心好了,我決不會辜負你的。”
其實,在曉麗來到衛生室知道了各種藥品的價格後,二江要是顧不過來,他就讓曉麗算賬收費,曉麗開玩笑地說:“你倒信任我呀?”二江說:“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麼,你若是賊,我瞪眼看也看不住。”確實,放錢的抽屜沒上鎖,二江有時需出診,曉麗就一個人留在衛生室裡,這就全憑曉麗的良知了。所以,曉麗也時常告誡自己,既然人家實心實意地依靠自己,自己也得實心實意地為人家辦事,不可有一絲一毫的私心雜念。當然,二江本是個細心人,他也注意到曉麗品行端莊,所以在經濟上無需戒備。之前的搭檔從此成了對象,二江再次墜入了愛河。與以往不同的是,沒第三個人知道。